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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吉祥如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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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物种就是天生天养吃饱就睡悠闲自在,完全不会因为水土不服的问题对自己的生活产生任何的影响,每天其乐融融的。
所以,当坐在去蒙古的马车上的时候吉祥晕车的事情引起了一片的骚动。
楚河童鞋看到吉祥一副偃旗息鼓的模样窝在马车的角落里几乎热泪盈眶了,她忍不住激动地说道:吉祥啊,你终于学会了什么叫做相思之苦啊!如意安息了啊!(某依:如意还木有死……)
可惜,经过太医周密的诊断断然的否决了她的凭空臆想,直接告诉她它只是吃太多晕车了。
楚河不服气,一路上都致力于找出吉祥同志是害了相思病而不是晕车的证据,还在十三十四某一次进来看吉祥的时候笃定的说道:“我家吉祥才不是这么没心没肺的兔子,如意一定在它的兔生中占了极其重要的位子!”
可是……直到骏马奔腾在茫茫的大草原上的时候,楚河依然没有找出有力的证据推翻太医的诊断,而且几乎是在马车刚刚停下的那一刻,吉祥的病突然就不药而愈了。
前几日的安顿都是忙碌的,和去年倒没什么两样,就是早来了一个月,天气还有些偏热,楚河负责的是煮饭婆的工作,虽然只是康熙爷一个人的,倒也不算轻松。
来来去去等到所有事儿都上了轨道,开始有条不紊的继续下去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楚河干完了一天的活儿才回到了自己的小帐篷里,桌子上却摆了一张纸条。
她拿起一看,苍劲有力的笔触,龙飞凤舞的走向,看到末角的署名的时候她有些惊讶:哦,原来十三的字是些这样的啊!
她只见过八阿哥的字,她曾经听人说过从字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八阿哥的字略显纤细,更像是他的外表,楚河摇了摇头,估计不太准,这人的性子哪里纤细柔弱了?再看看十三的字,嗯,估计他是个例外,字儿倒是和人挺像的。
他们扎营这边最好的就是清净,不像是蒙古人那边,到了夜晚还热闹非凡,宫女侍卫们怕吵着皇上休息都是早早的就待在帐篷里了,只有巡逻的侍卫还在营地周围活动着,楚河出去的时候倒也没有被什么人阻拦。
出了营地,苍翠的草原便在这夜色中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明明是随风微摇,却有一种让人遥不可及的厚重感,壮阔的情绪一下子便涌了上来,仿佛无边无际……
卸去了阿哥服的十三那骨子里透出的不羁更是触目鲜明,虽然依然是长长的辫子垂在身后,却让人不可忽视它的律动中的那些不安因子。
突然,楚河竟然升起一种他即将远去的感觉,感觉他就要和这茫茫草药融为一体,从此再无牵绊责任,只身驰骋在这大好山河之间,她不确定的叫了一声:“十三阿哥……”
十三回过头,洋溢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他的手环在腰侧,上面正躺了一只和吉祥长的差不多的兔子。
楚河吓了一跳,怀里的吉祥便跳了下去,朝着十三,具体来说是十三怀里的兔子跑了过去。
十三蹲下身子把那只兔子也放到了地上,看了看两只相见甚欢,不一会儿便扭做一团兔子,便朝着楚河走了过去。
“吉祥并没有忘记如意,只是因为如意一直近在咫尺……”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耳边的呢喃。
楚河却没有注意到,只觉得这天地万物似乎都浑然一体了,唯有那对兔子有着它们独有的世界,“你当初两只都抓了?”
“嗯。”十三点头道,“棒打鸳鸯很残忍不是吗?”
“那为什么不一起送给我啊……”楚河抱怨道:“看不出你那么小气啊,生日礼物都要分两年送。”
十三摇了摇头,“今年可没有生日礼物,如意和吉祥你只能挑一个。”
“啊!”楚河愣住了,最后哆嗦着道:“棒打鸳鸯这么残忍的事情你居然真能干得出来。”
十三概不退缩,“小别胜新婚……不然你连人一起要了。”
世界突然安静了,楚河在心里和现代的娘亲坦白:娘,以前骗了你许多次,情书什么的都是浮云,这才是你家闺女两世为人的第一次告白,终于摆脱了大龄剩女的称号了啊!(某依:喂喂,稍微矜持点,人家还没说要娶你!)
突然,她怀里一热,两只兔子一起抬头望她,仿佛还没有弄清楚自己是什么腾空而起的,楚河也还没有弄清楚自己也腾空而起了。
等发现胯、下那匹马的身高的时候她沉默了,马兄,对不起,虽然你高头大马,但是,方才我真的只看到两只兔子没看到你……
她还没习惯身前那两团毛茸茸的热兔子,背上也开始热了,在她极度的惊慌中,马兄仿佛因为被忽视而震怒了,撒开蹄子就在草原上狂奔了起来。
“这就是骑马的乐趣……”这是十三的话,楚河明白他指的是极速带来的飞跃感,酐畅淋漓,挥洒烦闷。
她虽然经历过比飞驰的骏马更犀利的速度,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不淡定过,她如果不是她还没有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一定会忍不住都身后那个人说:大哥,风太大了,能不能先给装个壳。
不过她倒是明白了为什么有些人喜欢开敞篷跑车了,虽然少个顶盖发型会乱,但是这种于风齐飞的感觉真的很畅快,像是风在用它最纯净的东西洗涤着你的身和心。
而且最让她受用的是当她回眸看向十三的时候,辫子头的作用就显露出来了,那发型啊,依然如故,多好啊,帅哥的形象维持的多好啊!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满族是不是最爱漂亮的一个民族,为了在狂风中凌乱的时候依然发型不凌乱,所以才创造出这个惊世骇俗的辫子头。
不过吹风也有吹风的坏处,在第二日楚河一觉醒来的时候便显露出来了,感冒了。好吧,太医说那是伤风。
鼻子不通,喉咙又痛,工作是没办法继续了,康熙爷来看过一次,让她好好休息,记住吃药。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感冒药这东西古往今来无论是中药还是西药都有败胃的功能,楚河童鞋记住了吃药却吃不下饭,含着嘴里什么都说没味儿,看到清粥更是眉头紧皱,直接大被蒙头。
蒙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去了,醒来的时候正瞧见康熙爷指派来照顾她的宫女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什么。
她正要蒙头继续睡觉,就听见那宫女嘀咕道:“这是谁送来的啊,居然是鸡腿饭,不知道姑娘生病了不能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么。”
楚河突然蹭了起来,指了指那碗饭让她端了过来,她有些踌躇,可想到没吃东西病也好不起来,便磨磨蹭蹭的端了过去。
似曾相识的景象在脑海中倒带,虽然荷叶换成了绿豆,那是鸡腿和稀饭的怪异搭配还是没有变,耳边似乎又想起了那日的人兔合一,一块打包。
那宫女木木的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掉那碗油腻和清淡并重的饭,有些不明所以:姑娘这是并又加重了吗?怎么脸这么红?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出来的早,楚河居然见到了蒙古人的七夕盛况,心里大大的感慨,原来外族也是要过七夕的啊!(某依:请问满族是内族么?)
不过多亏太医的妙手回春,她这感冒居然敢在乞巧节来临之前便痊愈了,她也有了参与的资格。
恰逢节日,她倒也不能太苛求康熙爷的饮食了,今日她又从病好之后的忙碌中轻松了下来,晚饭的时候便和大家伙儿一块儿坐在营地上看表演。
蒙古姑娘的舞姿,蒙古小哥的身手,还有蒙古族人引以为傲的歌声都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得到了见证。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便围着那越烧越旺的篝火翩翩起舞,只是一些容易上手的动作,却更容易带动大家的积极性。
几位成年的阿哥当然还是自持身份没有做这些好似与魔乱舞的事情,特别是四阿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吓得几个因为他的长相和身份企图接近的蒙古姑娘望而止步,连拒绝都省了,不知道此时此刻那个一向谦谦公子一般的礼貌推却的八阿哥是否有些羡慕他呢。
十三和十四倒是洒脱,被邀约了几次便拉着十五十六一起下场了,几个姑娘挤破头想往他俩中间的位子上挤,两人一人拉着个小的中间的位子正好成了空缺,被有心人觊觎着。
十三十四见识到了蒙古姑娘的热情有些难以回避,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视一眼,冲着楚河走了过去。
楚河似乎看到了什么不怀好意的阴谋藏在了他们的笑容里,直到被拉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不禁仰天悲呼,老天爷啊,你这是让我尝遍世间百态么?乞丐太监的折腾还不够?挡箭牌都要扮演一回。
她回眸像康熙爷求助,企图听到什么她大病初愈不宜做这么剧烈的运动什么的禁令,可是她看到的却是他老人家不顾仪态的指着她的同手同脚哈哈大笑,在一旁陪笑的还有那个劳什子蒙古王。
多亏群魔乱舞是个耗体力的活儿,估计那些个姑娘们见到阿哥们一个一个的都难以近身,唯二个能有肌肤之亲的都是小屁孩便丧失了最初的冲动,这场闹剧倒也没持续多久。
果然啊,支撑孔雀开屏的动力除了争强好胜的攀比心以外就是在异性面前独领风骚的倍受青睐,可惜,这会儿倍受青睐的人换成了别的孔雀,其他的孔雀哪里还有心情完成她们的夙愿。
不过,相比较她们的忿忿不平楚河童鞋是真的累的快要趴下的时候才被拖下场的,被赋予了两个阿哥的夹心饼干和挡箭牌这一光荣的使命,经历了她最不擅长的运动又遭遇了眼神射来的枪林弹雨,身心俱疲啊!
最重要的还是……这是从那天被人告白之后的那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的拥抱的马背上亲密接触后二人再次如此的贴近,牵手啊……怎么顺序好像弄反了呢?
……
不过有欢喜的地方就免不了忧愁,楚河低估了女人的嫉妒心,这种跨时代的产物并没有随着朝代的倒退而有所减弱。
她一个人战斗最怕的不是单打独斗而是群殴……特别是数马齐啸的冲击愣是让她好不容易对马这种动物建立起来的认同感又降到了低谷。
那个照顾她的宫女自从她痊愈之后就调到别的部门上岗了,这日楚河遇见她的时候正看到她抬着一盆什么东西摇摇晃晃的走着。
她惦记她照顾自己的那段日子也算是无微不至了,便上去帮她一把,问道:“阿若啊,你这是去哪里啊?”
那宫女见着是她吓了一跳,连忙示意自己要自食其力,可惜力所不能及,一挣扎差点连人带盆一起摔了,唯有楚河帮她一起稳着,她见那人也真有心帮忙便说道:“明儿皇上又要出去狩猎了,小顺子他们都去刷马了,别的人都忙着只有我去给他们送饭了。”
楚河看了看盆里的饭量,看来这刷马的工程还真是好大啊……人手分配了这么多,等到到了马棚的时候她才见到那里的盛况。
一向信奉君子远庖厨,女子远马厩的楚河姑娘从来没有接近过这个地方,自然不知道这片营地里的马厩是何其的壮观,除了那些被拉出来的京城里带来的骏马以外,马棚里还有许许多多品种各异的马匹。
她帮着阿若把饭菜分给了刷马的小太监们,便站在一边等着阿若等会儿收拾完了一块回去,毕竟作为一个专业的路痴并不是到了营地这种地方这种病症就可以不药而愈的。
她无所事事,见到大马们都拴在棚里应该比这边正在沐浴的马群要安全一些便朝那边靠了靠。
哪知道突然不知道踩了一个什么东西脚下一滑,便朝着马棚摔了过去,本来她只是惦记着这一摔估计有些难看,没料到还没落地就瞥到好几个马棚的栅栏打开了,几匹马便这样跃了出来。
她摔在地上的时候耳边充斥的便是着数马齐嘶而振聋发聩的声音,而每匹马上都坐着一个蒙古少女,唯有她头上这匹最大最黑的马上空无一人。
脱缰的野马高高抬起的蹄子上并没有铁套,她似乎刚刚听人说过营地里来了匹凶马没人敢靠近它,所以至今还没人驯服呢,该不会她运气这么背恰好遇上这匹马了吧?而且运气这么背的这匹马的蹄子想要跟她亲密接触吧?
头一回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了必死之心了,却还是不死心用自己的眼睛和凶马同志沟通,企图从对视中唤醒它的良知,可是马同志根本不屑于看她。
似乎那群想要恶整她的少女们也吓到了,没料到此马居然凶狠至此,受了刺激便根本不受控制,数马齐嘶之后她又听到了数女齐呼的惨叫声,这样的高分贝弄得她头昏脑胀。
恍惚中她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飘向了黑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出窍的灵魂呢?悬崖勒马的感觉却在眼前鲜活的上演了,她没有被马蹄无情的踩扁,却看到黑马从她头顶一跃而起,便在这马棚里飞奔了起来,显然马背上那个救命恩人也还没有控制住它,楚河虽然吓得半死倒也还是没有真死,连忙滚到一边,给恩人留一片广袤的空地自由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