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五章 黎明将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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铠虫卡贝尔涅真正变为了超乎常理的怪物，原以为已经逆转了的局势再次恶化。我方的情势十分不利，拥有着特殊力量——被称为『光之子』的拉格西恩重伤且无法进行心弹装填，我也是差不多的状况，至于科纳格鲁夫……刚才那威力巨大的心地雷想必也消耗了他不少的『心』。
就在我思考应对方式时铠虫先行采取了行动，猛烈的攻势下脚下的岩石也都碎裂开来。拉格西恩由于伤势反应不及，倒在地上一脸的痛苦。见状妮琪盛怒下进行了回击，用她如剑般锋利的金发斩断了铠虫伸来的触手。妮琪持续向铠虫飞去，并不断砍断铠虫的触手。这所带来的后果就是我们三个不得不抱住脑袋防止自己被不断落下的大量触手碎片砸晕。
终是忍不住了，科纳格鲁夫却比我早一步大喊：“妮琪——”
“把我的心地雷塞进铠甲里面！”
确实比起毫无意义地乱斩铠虫的武器，倒不如直捣敌人的核心，从内部将它整个瓦解。只是……死而复生了的卡贝尔涅……真的能如此简单地被杀死吗？
妮琪顺利地将科纳抛给她的心地雷准确抛入了铠虫的铠甲内，科纳格鲁夫的声音响起的同时心地雷应声爆炸，然而比起铠虫死而复生或是它会笑更令人惊讶的是——铠虫用它的触手抓取着心地雷的『心』！
这是……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铠虫吞食心地雷的『心』的画面，竟忘了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无论外形如何变化它仍然是……吞食『心』的铠虫啊……”
“那么只有让『心弹』响彻它的本体才能打倒它……！”
“切……但是……到底在哪里啊……这家伙的本体……”
科纳格鲁夫的话令我回过神来，我喃喃道：“心脏……弱点大概是它的心脏……”
“咦？！”科纳格鲁夫扭头惊讶地看向我，“洛佩兹小姐知道卡贝尔涅的弱点吗？”
我迟疑着点了头，“在拉格西恩赶到这里以前我本打算拼死一搏，那个时候我看到了……虽然不是很确定，但是——”我握紧了双拳，目光坚定，“只要有可能就必须要尝试，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接下来就会有更大的牺牲！”
已经足够了。
这场战役已经让太多的人失去『心』了，莉莉康芙特也好，那些曾有几面之缘的人也好，已经足够了，这些无意义的牺牲……
必须终结这场无意义的战役！
然而我们眼前的敌人却突然发生了异状，正如科纳格鲁夫所言，铠虫卡贝尔涅似乎在害怕着什么东西。就像个普通人一样，在极度恐惧时变得狂躁不安。更出乎意料的是，铠虫卡贝尔涅没有再对我们出手，而是往南面去了。
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给了我们重新整顿的时间。
我瞥向依旧散发光芒的人工太阳，好像忽然想通了什么。
不久后，之前在哈利沃塔滋遇见的面具男汉特先生驾着马车来临，原来由于在铠虫卡贝尔涅一战中受伤的『Bee』太多，没有足够的医生，所以汉特先生才会被动员到这里来。
“你们先走吧，我想留下来找吉罗德。”由于拉格西恩的坚持，再加上科纳格鲁夫的支持，汉特先生最终同意驾车顺着铠虫的脚印追寻它的踪迹。临出发时我如是说道。
“吉罗德？啊，是洛佩兹小姐您的Dingo吗？”汉特先生说着将身子探进车厢内，再出来时手里多出了只白毛狗。
是吉罗德？！
我连忙从汉特先生手里接过吉罗德，它白色的皮毛上沾满了尘土，看上去很是狼狈。听到我在叫它，吉罗德睁开眼，轻轻地应了一声。
……一定很累了吧。
汉特先生解释道：“来时的路上我看到它在附近徘徊，觉得有些眼熟就带上了车。”
我向他鞠了一躬道：“谢谢您，汉特先生。”
“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汉特先生脸上的面具让我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我仍感受到了他言语间淡淡的喜悦。是个很好的人呢，汉特先生。
在行驶的过程中汉特先生提到了一点，他说——
“看着它……我想起了以前桑德兰博士很担心的事情。『诺瓦尔利用心弹使之成长，为了诱导它前往首都给予它信件和人柱们的心……持续攻击城镇。我从未见过像卡贝尔涅那样吞食那么大量的人心的铠虫……很可能因而影响了铠虫未知的力量……』”
“诶！啊！难道说……在持续吞食大量『心』的同时……卡贝尔涅也……不……不对……怎么可能……”
科纳格鲁夫的话使我全身被一种无形的恐惧所笼罩。但下一秒我咬紧下唇，攥起双拳道：“尽管难以置信，但这是真的，科纳格鲁夫。铠虫卡贝尔涅在变强！我们必须尽快将它完全消灭，否则它迟早会成为即便蜂巢上下齐心协力也无法击败的……怪物！”
***
铠虫卡贝尔涅正向着中央的城镇进发。
那里有哥白尼夫妇，还有许多相识或不相识的人。那些都是对我来说无比重要的人，然而现在危险正向他们逼近。
蜂巢出动了许多『Bee』作为迎击队拖延铠虫卡贝尔涅的脚步，但迎击队全灭，即便仍有残存的人，但大都失去了战斗的能力。现在城内还有多少『Bee』能守城呢？
拉格西恩在抵达城镇的北东外壁前终于苏醒了，尽管伤势所有好转，但他的脸上仍写满了担心。距离目的地愈来愈近，我擦了擦手心里的汗，重新握住了心弹枪。
“『青』和『群青』的光！是扎吉和捷基先生！”我能想象到墙后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直到一声狗叫将我拉回了现实，低头一看才发现吉罗德已经醒来，正不停地挣扎着试图离开我的怀抱。也正因为他我才意识到现下我最该做的事。
我一松开手，吉罗德便跳下了马车，尽管仍是一副脏兮兮的模样，眼神却变了。我这才意识到先前自己做了一个多么愚蠢的决定——我让它从战场上逃跑。这是对它的侮辱，更是对身为主人的我的侮辱。它本就是一名战士，正如同“吉罗德”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战斗是它的一种荣耀和使命，而我却因自己的自以为是而剥夺了它的荣耀和使命。这是多么愚蠢啊。
“吉罗德，这一次我们都不要退缩，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战场上。”
我迈开脚步朝扎吉他们的方向赶去，身后是科纳格鲁夫还有拉格、妮琪。走到近处时我卯足了劲大喊：“卡贝尔涅的弱点是它的心脏！”
喊完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心脏”这两个字，这样的表述似乎并不准确。之前的那次赌注中我意外发现了铠虫铠甲上的缝隙，正好在相当于人体心脏的部位，这才说是心脏，再想想……其实应该是胸口？啊，铠虫是没有『心』的。可是现在卡贝尔涅完全变了个样，说它现在真的有心脏倒也不奇怪，但……在哪？它那副像是用身体残肢随意拼凑起来的身体，心脏在哪儿？
我不知道扎吉他们有没有听我的话，只知道在这之后拉格西恩就再次发动了攻势，成功地将心弹贯穿了卡贝尔涅的全身。卡贝尔涅坚硬的铠甲当即裂开飞散了，只是还不能确定是否真正成功了。
看着空中拉格西恩坚定的身影，我不由笑笑。这孩子是当之无愧的『光之子』，即便遇到悲伤的事、承受了痛苦也能重新振作起来。
“真敢说啊小屁孩！”
“哇哈哈！还活着啊孩子们！”
这两个声音使我怔在原地，全身不得动弹。是啊，这里是尤萨里中央，蜂巢的所在地，他们两个人不在这里才比较奇怪。
不过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而且人群渐渐聚了过来，短时间内他们还发现不了我。当下最要紧的是确定铠虫的生死和给拉格西恩打掩护。
深吸了一口气，我稳住心绪，手握心弹枪，精神高度集中起来。可没有多久我才发现这是徒劳。因为有无数只铠虫正朝我们爬来。
该死的，都是被心弹的『光』吸引来的吗？这下可真是棘手了。
一边是还在流血的拉格西恩以及生死不明的卡贝尔涅，另一边是数不清的大小铠虫和城镇居民。该选择哪一边？
左顾右盼间我看见拉格西恩勉强对我露出的笑容，那一刻不自觉地心软了。
“克莱拉小姐，你也去那边吧。我和妮琪没关系的。”
这个孩子和高修史威特一样温柔，一样地……不顾自己。而这样的温柔正是我最放不开的，所以我选择留下来陪他，与他一同面对。
如直觉一样，卡贝尔涅并没有死。巨大的黑色暗窟，只能听到风声。可就在下一秒就有东西从洞底窜了出来，动作迅速地吓人。即便我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后连连开了几枪，拉格西恩和妮琪还是负了伤。
从心底里喷涌出一种情感，名为愤怒。这种负面的情绪蒙蔽了我的双眼，连眼前的铠虫卡贝尔涅又换了副模样，变作了人形也不知道。像是感觉不到『心』正在被渐渐消耗一般，只知道不要命了地不停进行心弹装填。
直到有人按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看到那个人的脸，忽然一阵轻松。
“……诺瓦尔？”
我已清醒，却清醒地太过彻底。如果可以，我多想把他和高修当做同一个人，但我做不到。
正因为深爱才做不到。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五章 黎明将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