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德哈同人文》酒千穗

5、Chapter Four

　　听完德拉科的一席话，哈利颓坐在沙发上，双手扶着额头，他的黑发因为长时间没怎么打理而垂在了边上。

　　“竟然发生这样的事。”哈利大叫起来，德拉科赶紧抓起自己的魔杖在周围施放反干扰咒。
　　“我冒死来找你，并不是简单的告诉你这些事，我希望你能回去！”德拉科朝前探了探身子。

　　“为了对付你父亲？”
　　“不，为了拯救我父亲。”

　　哈利扭过头看着德拉科，的确，他的样子在记忆中变得不一样了。德拉科瘦了一大圈，脸颊也稍稍凹了进去，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枯黄，却看起来花了些时间打理了。衣服底下的身体应该会更瘦，但是哈利没再往下想。

　　大概是见到哈利还在犹豫，德拉科结结巴巴地又跟了一句，“你……你想要什么代价都可以，我……我都可以付给你！”
　　“任何代价？就在我为了做了那些事以后？”

　　德拉科抬头看了一眼哈利，“该死的你还记得那些事吗？”
　　“从来没有忘记过。”

　　“那么你就应该明白我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过来找你！并且克制自己不要让我在见到你之后杀掉你！”德拉科看起来愤恨的模样。
　　哈利竟然笑了起来。

　　“不，就算我真的跟你回去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为什么？波特！我千辛万苦找到了你！”德拉科激动起来，“我的母亲为了我已经失去生命！你不能告诉我你说你不回去！”

　　“你母亲？什么？”
　　“是的，我母亲死了。”德拉科闭上眼睛，“为了让我离开那个地方……也是我父亲的意思，在路上我们遇到了另外的食死徒，他们以为我们要背叛了……事实上是的，他们攻击了我们，我母亲为我争取了时间，但是我没有等到她来找我……”

　　“她就……”
　　“是的，后来我看到报纸，她死了……”

　　德拉科低下了头去，不知道为什么，哈利伸出手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就好像是一个好朋友的安慰一样。

　　“但是……”哈利开口说道，他的声音极轻，但足以让德拉科能听到，“我已经算是半个哑炮了，你要我回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在说什么？”德拉科猛地抬起头，“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事实——”

　　“你为了逃避给我编了这种谎话？！”他一下子跳了起来，“你那格兰芬多的勇气消失到哪里去了？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你以为我在说谎？”
　　“逃避吗？”德拉科瞪着哈利，“真没有想到鼎鼎大名的男孩——你！也会逃避！我以为你会听到你朋友的事后会马上跟我回英格兰！”

　　哈利平静地望着德拉科，他起身走进屋子里把自己的魔杖拿了出来，然后指着不远处壁炉上的空花瓶，说道，“我演示给你看——花瓶飞来！”

　　壁炉上的花瓶在原地抖动了一下，沿着壁炉边缘突然砸到了地上，碎片砸开像朵花一样，花瓶的瓶口滚到了墙壁旁边停了下来。

　　“欸，你看到了。”哈利起身走了过去，把花瓶修复好重新放在了壁炉上。
　　“怎么会这样？！”德拉科很震惊。

　　哈利耸了耸肩，他告诉德拉科自己三年前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所以他跑到了这里来。
　　德拉科好像在努力克制自己但是他还是举起了魔杖，“你真令我失望。”

　　说完，哈利便被德拉科的魔咒打中飞了出去，撞在了客厅的墙壁上。
　　哈利的魔杖脱手摔在沙发旁边，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脑袋后面隐隐作痛。第二个咒语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打在了身上，哈利感觉自己被倒吊在了空中，头昏脑胀，又被狠狠地朝着桌角撞了两下，这才算停下来。

　　“你果然是想杀了我？”哈利从桌子底下重新站了起来，眼角已经开始淌血了，流到下巴，然后滴到地上。
　　“我的确很想！”德拉科握着魔杖的手在颤抖。

　　“但是你做不到，因为我对你来说还是有价值的。”哈利眯起一只被血淌过的眼睛，眼前的德拉科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尽管被撞伤的地方很疼，却不及他心中的痛苦。

　　“你跟我不跟我回英格兰？”
　　“难道是我想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吗？！而且，你有没有想过！——”哈利突然加大了音量，“如果金斯莱或者其他任何人真的需要我回去的话，他们当然能够找到我，更何况你就可以！”

　　“他们当然希望你回去！”
　　“不，他们不希望，否则我不会在这里住那么久。”

　　德拉科垂下魔杖，他木讷地望着哈利，良久才说道，“算了，当我今天没有来过。”
　　看到他要走，哈利捂着伤口就走了过来，“我没说我不回去！但是我必须好好考虑一下。”

　　德拉科叹了口气，他逃开哈利的眼睛，“那我给你点时间考虑，我会住在这里附近，如果你想回去……我会来找你，我当然希望你回去，但是如果你不想的话……”

　　哈利没有追问，他看着两手空空的德拉科，突然说道，“你就住在我这里，既然你给我时间考虑，那我也给你机会来劝我，这算公平吧？”
　　德拉科惊讶地望着哈利，撇嘴轻笑道，“算，公平，果然是格兰芬多能想出来的。”

　　于是，德拉科就在哈利这间单身公寓里以某种名义住了下来。而第一件事就是帮哈利把额头上的血给止住，看在哈利手忙脚乱的从柜子里翻出纱布的份上，德拉科说他只是举手之劳，并且稍稍对麻瓜生活做了一番评论。
　　晚上，德拉科便就着起居室里的沙发睡觉了。

　　躺在卧室里的哈利还在想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实在令人有些难以置信，但是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后的他在第二天早上了就忘了这件事，自从哈利失去了魔法之后这记忆力就不怎么好。

　　早上哈利总是会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平角裤、裸着上半身就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似乎一点都没有把德拉科放在眼里。

　　也没多久的时间，德拉科也习惯了哈利这种肆无忌惮的生活方式，而他要做的只是劝说哈利回到英格兰而已，尽管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太多的话，而哈利总是会很抵触。他会皱着眉头无视德拉科把自己关进屋子里，他也不知道德拉科真的会站在卧室门外一脸悲伤。

　　哈利知道自己在害怕，在他以前并不知道自己是巫师的日子里，他总是会被欺负；当他知道自己拥有这种魔法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涌来的情感让他日益强壮，是的，他的勇敢来源于他的魔力。当他失去了魔法之后，他就变得再普通、羸弱不过了。

　　这几天德拉科的到来让他有所改变，与魔法没有关系，但是与德拉科有关系。哈利发现自己越来越想靠近德拉科，这种感觉和七年级时的很像。所以他只能半夜悄悄地跑去盥洗室里冲冷水澡，来洗掉内心里慢慢燃起来的躁动。

　　三年里哈利把自己练的很壮实，他的手臂几乎比他六年级的时候还壮了一圈——他总在想如果真的回到英格兰的话，可能罗恩会刮目相看的吧。

　　而且哈利可以打包票的是，他看起来绝对比德拉科要重上至少五公斤。这么想起来，哈利完全没有关心过德拉科住在他这里时吃过些什么东西，他总是想着自己。

　　哈利尽量在德拉科的面前保持着平静，但是他开始非常敏感，只要德拉科与他稍有一些触碰、一些小动作他都能惊跳起来。

　　过了一周，哈利丝毫没有显露出想要回到英格兰的意思，而德拉科的攻势也愈加明显。
　　“你应该回去，难道你不想去看一看你的好友韦斯莱吗？”德拉科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冷不丁地开口问道，他每次都会在哈利没什么防备措施的时候开口说话，因为这真的有效。

　　哈利被呛到了。
　　“咳……你别把我说得很坏，马尔福。”哈利白了一眼德拉科，“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自然要去看望我的朋友罗恩。但是你应该没有想过，如果他们真的希望我回去的话，你认为他们还会遇到这种事吗？”

　　德拉科哼了一声。
　　“所以，如果我回去了，才会是对他们真正的伤害。”哈利说完，一脸平静地开始咬着自己做的香肠。

　　德拉科冲他眨了眨眼睛，“我以为你是那种十分勇敢正直的人，我以为当你听到这种消息的时候会立马奔回去，我以为你……你真的是继承了格兰芬多品质的人！”德拉科哐得一下把刀叉扔进了盘子里，汤汁都溅了出来。

　　“很失望？”哈利看着德拉科，“我从来都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完美的人，不然我不会在这里逃避了三年。”

　　“我知道你——你只是有些手足无措，就像我当时那样。”德拉科慌张了，“你肯定是，所以你逃到这里啦……看，如果我们回去的话，也许——也许有方法治疗你的问题？”

　　“问题？”哈利挑起眉毛，“这个问题没有人能解决，我回去也许马上就会被杀死，那么食死徒们就更加肆无忌惮了，你明白吗？”
　　德拉科摇了摇头。

　　“你看，就像我之前跟你说过的一样，如果我回到了英格兰，人们会希望我成为一种标志，成为当年那个能杀死伏地魔的英雄；然而事实是我连成为标志的资格都没有，我杀死不了任何一个食死徒，我反而会被他们杀死。那么结果就是，人们会越加恐慌。我被杀死了，食死徒们就会更加张狂。”哈利慢悠悠地给德拉科解释道，“所以，我还不如不要回去。”

　　德拉科沉默了。
　　“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不回去吗？与其成为恐慌的源头，不如成为一种希望，尽管那不怎么靠谱。”

　　“对不起。”他突然站了起来，“我真蠢，我不该来找你。”
　　他走到起居室里拿起了他的斗篷，“我应该走了。”

　　这下轮到哈利诧异了，他抛下刀叉几乎是直接冲了过去，“现在？那么急？不吃完再回去？现在天太黑……我的意思是，你——你那么急着走？”

　　德拉科瞪大眼睛望着他，“巫师是不需要挑时间来启程……”

　　“不，不……好吧，我的意思是……”哈利转身走到柜子边上拿出他藏了三年了火焰威士忌，“你愿不愿意跟我喝一杯再走？”

　　德拉科犹豫了，他垂下手，把斗篷重新扔回到沙发上。他微笑着接过了哈利手上的威士忌，给他们俩都倒了一大杯。

　　他们俩靠在沙发边上放声大笑着，好像很久没这么笑过一样了，随后，他们把那一整瓶火焰威士忌都给喝光了——来自霍格莫德村三把扫帚酒吧的火焰威士忌。

　　哈利和德拉科的头全都仰靠在沙发上，他们的头顶上悬挂着一盏明亮的油灯平静地照耀着，看得哈利有些刺眼，他扭过头去，却看到了贴得他很近的德拉科。德拉科的侧脸，他的嘴唇，他的眼睛……他们俩靠的那么近，像极了在七年级的那个夜晚。

　　放大的迷恋着的脸，以及记忆深处被挖出来的哈利无法否认掉的画面，那种触碰几乎直接从哈利的心底里把那份熟悉给挖了开来，赤裸裸地丢在了他们的面前。

　　一只温柔的手，一对温柔的唇。
　　——有人说，测试他是不是爱你，只要灌下去两杯火焰威士忌就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