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VB版·少年四大名捕同人说再会 谁会再会》一方豆腐

5、【线索】

　　在河间边境小城过了一夜，无情等人并未惊动任何人。一行人继续上路，却是不慌不忙，更似是游山玩水，意外的悠闲。
　　金剑整了一下行李包袱，与银剑轻声聊话。当中对无情此举甚是不解。然而银剑却也与金剑一般，对无情这般闲情逸致也说不出个大概，只好摇摇头，听着金剑在胡乱猜测，最后回报一两个苦笑。
　　“无情，你看你的两个小弟子开始心急了。”桑芷妍笑道。“你也确有不是，心底既然已经有了个谱，就该给他们说清楚，你看现下他们……白操心你这个公子了。”
　　“金剑银剑的性情我晓得，两人都是竹子一般的心思，藏不住秘密。若是他们晓得我的计划，定是要露出破绽的。”
　　“无情公子的意思，就是我桑芷妍狡猾非常，可骗过他人了？”
　　“呵呵，”无情轻笑，“你桑医师女中豪杰，是我骗不过你。”
　　两人说说笑笑，路边走得更慢。金银剑二人见自家公子一路上皆是宽容轻松，对桑芷妍虽没什么好感，可也不得不感谢她回到了无情的身边。
　　忽地，桑芷妍停下了脚步，从包袱里面拿了药包，给无情挂上。正是在低头之际，便在无情耳边轻声道：“那人跟得更近了。”
　　“谢谢。”无情捧起药包深深呼吸，眼中带着笑意。
　　“我记得前面有一处废宅，若是我猜想不错，他们定然会在那儿动手。”
　　“我也是这般料想。真没想到，他们竟这么快就跟了上来。看来我们在那小城度宿的时候，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我看未必。”桑芷妍接着道：“无情你再细听这些人的脚步声，虽是有力却无秩序，显然不是官家的人马。而且这些人的步伐不带沉重，怕皆是有些内功修为之人。以我之见，这些人极有可能是绿林汉子，慕的是你无情公子的名而来。”
　　“慕我名而来？”这下倒是无情惊讶了一下，一时间想不到一个大概。
　　“你天天在神捕司与那些穷凶极恶之徒打交道，自然不能怪你不知道。前些日子，你那好皇帝又想了什么新玩意，说找什么稀有的朱砂。现下你无情公子亲自上路，或许，身上正带了这朱砂也不定？”桑芷妍笑着打趣，旁人看来，怎想到两人谈的却是另一回事。
　　“朝中奸臣未清，皇帝身边从不乏小人。”无情收起笑意，低声言道。
　　想起神侯好几次为这天子平乱，差点掉了性命，然而祸事一过，天子又置了小人在身旁。如今神侯虽也说得上是皇帝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可是皇帝听信谗言的软耳根性子却是丝毫未变。
　　无情常为神侯概叹世道，诸葛小花却总说凡事该有天命，让无情莫要太过执着。
　　“芷妍，依你之意，沿路上尾随的人，乃是为了朱砂而来？”
　　“可能性很高。”桑芷妍装作看着远处山景，又道：“这次你外出办案，知道内情的只有神捕司众人，神侯并未把案子提交刑部，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故尾随的人定然不是为了案件而来。不过……”桑芷妍欲言又止，那头无情却已经晓得她的意思。
　　无情接着道：“不过，也得防着是有人故意传出我们身怀朱砂的假消息，好阻碍我们办案、或是借刀杀人。”
　　“可是他们也太过低估了我们的无情公子了。”
　　说罢，两人已是笑得开怀。
　　夜里，无情把金银剑二人叫到废屋之内，许久，二人匆匆离去，却不晓得无情暗中交待了何事。

　　深夜里已无灯火，废屋周围里外自也是一片昏暗。
　　外头有更夫唱更，铜锣竹筒在夜里一声一声显得格外清脆响亮。一片死寂之中，好几个黑衣人踏着月色而来。数人翻墙过壁，轻轻落在院子里面。
　　数人落地时轻重不一，显然是武功高低有别。当中一人，体态高挑修长，长发如丝，虽戴了面罩，可露出的一双丹凤眼竟是摄人心魄。此人落地时极轻极稳，追逐无情一行人数十里，丝毫没有疲态，恐怕内力深厚，武功极高。
　　黑衣人相互打了个眼色，只怕是要行动。当中一个似是头目的人，回头看看那高挑的丹凤眼青年，小声问道：“这次你的消息真的可靠么？他们身上果真带着凤血朱砂？”
　　“绝对可靠。”那青年低声应答，声音带着魅惑。
　　“好！爷就相信你，若能得到凤血朱砂，那个瘸脚的公子和那女人就归你了。”说着，发出两声□□，也不知是在笑谁。
　　那丹凤眼青年“嗯”的应了声，把轻蔑的笑容藏在面罩下面。
　　“走！”在那头目的一声令下，众人小心穿过前院，直奔宅子的大厅。
　　不料才到门前，那头目正要推门，却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声音，淡如清溪流水。
　　“诸位深夜到访，不知有何要事？”无情打出两枚钢钉，那老旧的门铰受不住着冲撞，应声就成了木屑，两扇门应声而倒。
　　众人看向厅堂之中，只见一人坐在房中桌子旁。此人面如冠玉俊美不凡，一袭白衣及那苍白的脸色，在月色下犹如鬼魅一般勾人心魄，果真就是无情无疑。
　　“瘸子，把凤血朱砂交出来，爷们让你少受点苦。”那人几声□□，让无情生厌。
　　“那得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你一个瘸了脚的小白脸，还真想见识爷们的本事？”带头人越说越是放肆，似乎丝毫没有把无情冰冷的表情看在眼里。“还是说你这小白脸正好这口？”其他人听闻，放肆大笑起来。
　　“下流！”无情的声音极小，小得连他自己都未有听见。然而说话的声音小，暗器飞射的声音更小。
　　无情双臂轻舞，无数暗器已经在黑暗中飞散。来者在瞬间倒下了大半，剩下几人算是身手颇高，却还是被暗器在身上划了好几道口子。
　　无情有心试探，当是留了一手没尽全力。那口舌下流的头目也有几下身手，虽已挂彩，可还是站得稳当。头目站立得有些吃力，却还未有要倒下的意思。
　　头目见自己是手下被放倒了大半，大吃一惊，竟没想到眼前这羸弱的残废竟能使得出这么一手出神入化的暗器。刚才自己的大意，害大半兄弟丢了性命，而眼前那人，却依然丝毫无损地坐在原地，身上未染一点血腥。
　　“好你个的小白脸，爷今天不把你做了，爷就不叫崩山虎。”许是情急，也许是恫吓，那人报上了名号。
　　崩山虎。
　　八面玲珑寨的崩山虎。
　　江湖事，无情管得很少，却知道崩山虎。
　　不是因为崩山虎这个人有何过人之处，而是只因为八面玲珑寨。
　　江湖上忽然出现的一个帮派，没有过去、没有过程。忽然就出现，忽然就崛起，忽然就扬名。
　　很少人知道寨主的名字，只知道这人武功极高，出手也极狠辣。之所以八面玲珑，是因为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一手玲珑剑法使得密不透风毫无破绽。
　　未及无情再细想，崩山虎已经杀了上来。
　　“纳命来！”毫无新意的一声呐喊，崩山虎已经杀到了无情的身前。同时杀上来的，还有崩山虎剩下的几个同伴。
　　几人一同围攻过来，把无情身边可退之地围了个密。
　　亮晃晃的大刀劈到无情额前，就要把无情的头颅一分为二。无情看似无法躲开，可是无情却躲开了，而且躲开得十分轻易。
　　几人没有时间惊讶，回头已重组了阵势，又要攻了上来。
　　暗器于近战能够发挥的作用不大。
　　按下机括，无情的轮椅往后退了两尺，接着又是一轮密集的攻势。
　　黑衣人又倒下二人，无声无息地倒下。
　　无情已经不想留手。
　　虽然不知道八面玲珑寨是冲着朱砂而来，还是对下面分堂的一个随便的说法，但既然已经知道这事与八面玲珑有关，自然不用留活口。
　　余下三人，无情自信就算近战也能应付得来。
　　无情在轮椅背上一摸，抽出折扇。手一扬，借着四两助力，刚好就拨开了崩山虎劈下来的千斤一刀。
　　“好个深藏不露的瘸子！”崩山虎咬牙切齿。“原以为你只会扔几个破飞镖，不想还有这般功夫。”崩山虎脸上的笑意又现，却不是刚才那般萎缩下流，看在无情眼里，那笑意竟也带着几分惊喜。
　　“你这般身手为何要当那朝廷的走狗，说，你是狗皇帝的哪条狗。”
　　“狗的名字不识也罢。”说罢，手中折扇一开，又是一轮暗器。
　　崩山虎已经没了气息。
　　在这个月黑风高夜，崩山虎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搞明白，就去了阎王殿。
　　无情这次是动了真怒。
　　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他最不能忍受别人侮辱神捕司。名曰无情，却极是有情。
　　尤其是养育恩情、手足亲情。
　　无情是个捕快，更是个人。
　　是人就会感情用事，尤其是多情之人。
　　无情动了怒，只因为动了情。
　　但他没有失去理智。
　　无情的情，是理智的情、冷静的情。
　　“出来吧，你躲得已经够久了。”无情忽然说道，眼睛直直盯着门外。
　　“什么时候发现的？”门外转出一个人，身形高大修长，步履轻盈。那人轻轻走到无情前面，一双丹凤眼在月色下尤其显眼。“原先还想躲到最后，不想无情公子竟早已察觉在下。”
　　“你在暗里看了这么久，定不会也是为那朱砂而来。你把崩山虎骗到此处，故意让神捕司和八面玲珑结上梁子，图的又是什么。”
　　“无情公子聪明绝顶，想必已经知道了？”丹凤眼的青年又是一笑，仿佛正在闲话家常。他淡定得轻浮，无情心下更是警惕。紧了紧手中折扇，无情不认为这个人只想与自己闲谈。
　　“八面玲珑、十面埋伏。如果我没有想错，你便是那八面玲珑寨主的得力部下、十面埋伏之伏。对吗？何伏。”
　　“无情公子好眼力。”
　　“有时候并不需要什么眼力。”
　　说这句话的人不是无情，而是桑芷妍。
　　她没有离开，她一直在无情的身后。
　　“桑芷妍？我还以为你会跟着你那义父去死，莫不知你也是见私忘义之人。”
　　“就算是见私忘义，也是义父教的。”
　　“好个蔡京，自家儿子没什么出息，倒教了个有出息的女儿出来。如何，你是打算跟这个捕快联手，把我拿下？”
　　“不用，独我便能将你拿下。”
　　说罢，桑芷妍已经出手。
　　她的招式很快，比以往无情见过的都快。
　　而且狠，比以往对付无情的招数都要更狠。
　　因为现在的对手不是无情，所以桑芷妍可以更加无情。
　　何伏已经掀了面罩。
　　身份已经被揭穿，再掩饰不过是做作。
　　何伏使的是软剑，藏在腰间，灵活如蛇。
　　桑芷妍手中没有武器，她不需要武器，她的一双巧手就是她的武器。
　　面对同伴可以救人、面对敌人可以杀人。
　　无情没有帮忙，却没有松懈。
　　他信任桑芷妍，但他不能轻视何伏。
　　暗器藏于身上，可收，更可发。
　　两人在黑夜中厮杀。
　　听得见声响、看得见身影。两人的动作在无情眼下没有落下一招半式。
　　桑芷妍比起两年前，武功更加精进，可是对上何伏也占不了上风，或者说二人的功夫只能打个平手。
　　桑芷妍的底子有多少，无情很清楚。经此一役，他也摸清了何伏的底蕴。
　　无情知道，何伏不是他的对手。
　　只要他出手，何伏必死。
　　但无情不能出手。
　　因为桑芷妍不希望他出手。
　　无情只能观望，也只能等。等桑芷妍拿下何伏，或者何伏拿下桑芷妍。
　　战斗中的二人都没有离开这个厅堂的准备，他们都不打算把自己暴露在月光下面。
　　桑芷妍是杀手，她不习惯暴露自己；何伏亦然。
　　两人你来我往，看样子还得都上百招。
　　“无情！”
　　是桑芷妍的声音，她终于撑不下去。
　　趁着桑芷妍收式的空档，无情的暗器打了出去。
　　暗器飞射、鲜血飞溅、何伏倒下。
　　“何以停手？”无情上前，停在何伏的尸体旁边。
　　“我杀不了他。况且你要看的也已经看清楚了。”桑芷妍也来到尸体旁，伸手在尸体身上摸出几件事物。
　　一封信，一块令牌，还有一个锦囊。
　　信是八面玲珑总堂发的信，里面说的是神捕司已经派人出来调查淮南府的命案，让何伏去把神捕司的人截杀。
　　令牌是八面玲珑的通行令牌，是寨主给何伏在各地的分堂调动人手之用。果然，崩山虎不过是被何伏拿来试探无情的人，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指望过那个鲁莽的汉子。
　　至于锦囊，里面只有一颗药丸。
　　无情把药丸交给桑芷妍，她看了看，说这是毒药。
　　却不知何伏身上带着这药，杀的是谁人。
　　桑芷妍说这药不见血已封侯，是暗杀的好手段。无情却说这是危急之下保守秘密的好办法。
　　两人对视一阵，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