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Maedhros/Fingon]不续之章》心草

40、瓦林诺时光

　　大部分初吻都很囧，包括梅熊（殴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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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自“泪雨”结束以来，第一次如此大规模地召集领主聚会。因此在场的精灵王们都知道必定有重大的事情要宣布或商讨。但是Maedhros的表情却是轻松自在地，他翻着桌上成摞的文件，随口叫了一个他麾下领主的名字：

　　“Calmacil，”他说道，“你提到希望搬迁驻地的事情？”

　　他叫到的这位精灵正值壮年，性子坚定，是他们家族军事上的首领之一，他见君主提到此事，便直率地回答道：“是的，吾王，请恕我失礼。我提出这种要求也不是没理由的，我带领的人民是最早居住在七河之地森林边缘的，但是现在那儿的南多族越来越不好相处——我们是受够了他们的神秘和自保主义了。”

　　这位领主沮丧地说道，他的语气中禁不住带上了一丝恚怒。周遭的精灵们纷纷流露出深有同感的眼神。

　　红发统帅笑了笑，他一时没说话，只是指尖摸着下唇。静静聆听着属下们先后向他诉苦，最后才淡淡地开口道：“看来在旁人的眼里，诺尔多族人的光辉确实是一去不反了，如今连在这儿讨生活也如此地不容易。”

　　他这话在一些性子激烈的将领们当中激起了一片抗议声，但是Maedhros举起了一只手，制止了他们，然后他转向了一位较为年长、德望很高的领主——那位精灵的领地是在最西边的。

　　“您怎么看？我轻易不愿意招惹我们的南多邻居，要是有可能，我们应该把营地西撤，这几年来我们和欧西瑞安精灵们的冲突可是越来越不可调和了。”

　　那位精灵看了他一眼，那种眼神让Maglor心中一颤，因为他发现这位年长者的视线是不单纯的，那其中同时夹杂有激动、失落和无奈的神色。这让Maglor确定Maedhros一定提前跟他说了什么，最后他低沉地开口道：

　　“西边是不可能的，我的王。虽然梅里安环带不复存在，但是仇恨并没消失。多瑞亚斯的精灵仍旧不准许我们有一人一马走进他们的地界。”

　　他的话在众人之中掀起了一片抱怨，而Maedhros则轻轻颔首，他微嘲地说道：“那倒也是自然，就在我们从尼南斯·阿农迪亚德的战场上败退而回、最凄惨的时候，多瑞亚斯都拒绝提供任何援助，他们提防我们更甚于北方的半兽人。就好像我们来到这儿是为了篡夺他们的领土似的。”

　　他的这番表述，让不少精灵领主都感到屈辱，眼下他们的日子的确过得困苦，不过，对于穷困他们能够咬牙忍受，但是处于一种受人白眼卑微地位，这确实他们不能容忍的。这时候，坐在Maedhros下首的Curufin开口了：

　　“我们对多瑞亚斯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了，”他用那种只有讲演的时候才用的、极有煽动力的语调说道：“兄长您应该想到，为了维护和他们的关系，我们做了多少牺牲。可是他们却是极端无礼的，Dior那青年人的傲气可算目空一切，他甚至对我们父亲的尊严也不屑一顾。”

　　这位容貌和才能都酷似其父的精灵说着，从衣袋中取出了一封信，他在Maedhros的同意之下，把它交给在场的领主们传阅。

　　Maglor大吃一惊，因为他立刻就看出那正是自己以七兄弟的名义写给Dior的信，但是此刻他却来不及阻止Curufin那样做。

　　这封信在诸领主当中掀起了轩然大波，这结果正是Maglor最不愿意看到的，他无法忍耐，不禁用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长兄，因为他万万想不到，兄长允许自己写信给Dior还有着另外一层的用意。

　　此时，Curufin正用极为激愤的语气告诉他们，多瑞亚斯的新君是如何对这封煞费苦心、委曲求全的交涉信不屑一顾的，他的说法全然把己方渲染成受害者，而将事情的过错全推诿至对方身上，这很快就点燃了所有领主的怒火，因为这些说辞同时也让他们对当前处境的不满爆发出来。

　　最后，这个煽动者如此作结道，“我们不能忍气吞声，虽然我们现在不如当初那么强大，但是诺尔多族人的荣誉不容侮辱。”

　　这话赢得了一片轰然赞同，“给那傲慢小子点教训！”他们的将军当中，性子最火爆的已经如此喊道。而Maedhros再次开口了，他说道：

　　“我们七兄弟已决定向多瑞亚斯宣战，为了父亲，为了家族的荣誉，为了我们发下的誓言。”

　　这战争的宣言一出口，立刻在下方引起了一片战栗，有畏惧，也有兴奋。但是却没人意识到他们并不是“宣战”，而是“不宣而战”的状态。

　　红发统帅继续沉稳地说着谎言，“我们会用实力让敌人知道我们家族不可轻侮，这选择是因为我们已经被逼到极限，任何人不能再指责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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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glor在散会后立刻就离开了大厅，他是怀着满心愤懑和不解走的。因为他自觉受到了兄弟们的欺骗，但是他又不能指责Maedhros有什么错误，因为他的长兄确实尊重了他的意思——允许他和Dior交涉，并且不用强硬手段，而是靠鼓动来说服他们的臣民。

　　现在诺尔多族人当中可说是公然流传着关于多瑞亚斯的恶语了，但是那位红发领袖的事情还未结束，连续几天，不断地有领主出入他的书房，看起来他们是在私下谈论着什么。

　　Maglor再一次去拜访他的兄弟是在四天之后，在他感到能冷静地和大哥谈话的时候。Maedhros的侍从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他来访似的，把Maglor带到了会客室里侧的隔间。

　　“您就在这儿等待吧，”他恭敬地说，“殿下谈话完了就来见您——他早知道您要过来了。”

　　Maglor先是对此感到奇怪，但是他很快就明白这是他哥哥故意安排的——Maedhros在和别人商讨进攻多瑞亚斯的方案，具体的军事策划结束之后，他说了一番话，那让Maglor感到不寒而栗。

　　“不禁止劫掠，当然多瑞亚斯会举国参战，对阻碍的人不要手下留情——溃逃的就别管他们，但是别寄希望于对手会那样。”

　　“女人和未成年的孩子不要伤害。”

　　“多瑞亚斯很富有，不过Dior手里的珠宝对我们来说一文不值，带走他们的给养、武器和稀有矿料。”

　　Maedhros一一吩咐着，这让Maglor不禁想到过去几天里他曾做出了多少类似的残酷安排。而那位领主也一一答应着，并没提出任何异议，似乎在他看来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他们的谈话结束之后，隔间的门开了，Maedhros走了进来。但是他立刻就被一掌掴在脸上，那力道之大甚至让他踉跄后退了几步，扶住了门。

　　Maglor终于没能控制住自己，他打了哥哥。

　　“……听听你都在说些什么，”他颤着声音说道，“你就是想让我听到这些吗？不禁止劫掠——还有杀人……”

　　红发诺尔多一时没能直起身来，Maglor那一击用上了全身力气，而Maedhros的健康状况早已大不如前，他眼前发黑，感到一阵阵晕眩。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

　　“不然你以为呢？”他平淡地说着，“我们的战士们也需要这个——过冬的物资、给养、锻冶用的矿料、甚至还有土地。难不成你以为我们去多瑞亚斯是伸张正义吗？”

　　“你说的就像是那样。”Maglor冷冷地说道。而Maedhros耸了耸肩，“我希望你们那么以为——当然，宝钻是要带回来，食物也是要的。”

　　他用非常现实的声音说道，而Maglor用一种陌生的眼神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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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aedhros病了。

　　本来精灵是不受疾病困扰的，但是他的旧伤无法治愈，他在那些炎症、隐痛和烧灼当中度过一个又一个夜晚。

　　现在Maglor也不愿再见他，而其余的兄弟他们本来就不甚亲密。Maedhros对这种孤独感感到很惬意。

　　发烧的时候他整晚整晚地做梦，大多是安戈洛坠姆的浓雾和阴云，但即使是那些，如今也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因为至少那时候他的Fingon还在，他的希望还没断绝。

　　偶尔他还能冀望更好一点的，比如今天他梦见了瓦林诺。

　　白色的山茶开得好漂亮，一场春雨，被微风催动，漫天漫地细碎的水雾，如轻纱般拂过葱茏群山。

　　Findekáno长大得太快，似乎就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有了骏马般矫健匀称的体型，他乌黑的长发结成了编着金丝的辫子，一根细细的发辫绕过额头，其余则散落在健美的肩头。

　　Maitimo找到他的时候他并没像惯常那样正在骑马或者练剑，而是缩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什么，既聚精会神，又显得偷偷摸摸，当红发精灵过去从背后拍打他的肩头，他明显受惊了，立刻从地上跳了起来。

　　等到Findekáno发现是他的堂兄之后，他似乎大大松了一口气，但是仍然装作若无其事地把手里的书放到了背后。而Maitimo不肯放过他。

　　“你在看什么？”他追问道。

　　“一些小说。”他的堂弟含含糊糊地说道，而Maitimo笑了。

　　“这很不对劲，”他笑着伸手，强硬地把弟弟的手抓过来，Findekáno挣扎了一下，然后他红着脸放弃了。

　　于是Maitimo发现那是一个漂亮的绘本，里面描写了一位高贵的诺尔多领主在海边邂逅银发的泰勒瑞姑娘的故事。

　　“啊，看来你确实是像个样子了。”Maitimo发现Findekáno折了一角的那一页，描绘的是一些更进一步的内容，于是他两颊也稍稍染上了红色，咬着嘴唇取笑道，他斜着眼睛看着堂弟。

　　黑发精灵呻吟了一声，他缩进墙角，把脸埋在双手当中。Maitimo笑着揉弄着他，取笑他，“你也想找一个姑娘了吗？Káno？”他如此说道，“我忽视了，毕竟你跟Turko差不太多大，他如今已经在和女孩子们约会了。”

　　他伸出双臂，环住Findekáno的腰肢，笑着说：“抬起头来，这没什么……真的。”

　　他的堂弟慢慢从那种恨不得打洞钻进地里的羞赧中恢复了一点。

　　“你也和别人约会过吗？Maitimo？你也吻过别的什么……我是说，女孩子嘛？”他一副喘不过来气的表情问道。

　　这下Maitimo也不能装出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了，他试图掩饰自己也没有经验的现实。

　　“我……我看我们还是别说这事儿了，这不好。”他含糊地说道，但是Káno的脸忽然红得更厉害了，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瞅着Maitimo。

　　“我以为你会教我的。”他这么说。

　　Maitimo彻底噎住了，他也脸红了。然后Káno忽然伸手拨开了他脸上的红发。

　　他飞快地在Maitimo的嘴角吻了一下，那一瞬间红发精灵感到那颗心脏跳得想要从胸腔里出来一样。

　　“傻透了。”这么做完之后，Findekáno又缩回了他的墙角，Maitimo手里漂亮的绘本滑落在地上，摊开在落满山茶花瓣的湿润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