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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重逢2 ...

  •   “不哭,不哭,福月受了委屈,三哥我知道,不哭啊。。。。。。”兆惠用手帮我擦着眼泪,象哄孩子一般安慰着我。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止住哭泣,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在这里呢。兆惠见我问,这才说道:“一早我就领命同图大将军来直隶巡查锐键营,结果就遇到了那些人要抢你。开始并不知道,以为真是三阿哥的家事,其实都准备走了,但见你滚下马后,图将军就上了心,幸亏多停留了会儿,不然这刀我就见不着了。”他从怀中拿出那把刀,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一眼便认了出来,跑过来时你也昏了。”他慢慢抬眼看着我又说:“当时你脸色煞白,嘴巴乌青,已经说不出话了,我一瞅这么高的马背上横着摔下来可不就伤了身子。唉!我那个揪心啊!真想宰了那几人,但大哥,就是图大将军说贝勒府的门人还是谨慎些,于是就先暂时收押了,等弄清楚了再说。知道你是我七妹,大将军竟同意我带上你,我着急,所以跑的快些,就先到了。这是我们直隶大营,这个是我的营帐,你就好身养着。你的脚踝磕碰肿了,我起先用膏药按摩了一阵,可能还会疼个半天,不会有大碍的。”
      营帐不是很大,但却很舒适。厚厚的兽皮被细腻的精制成宽大的床,旁边的低台被收拾的整齐干净,就近搁置着张小炕桌,兆惠的头盔和那把军刀可能还没来得及收拾就放在炕桌上。他端了碗热气腾腾的□□给我一点点的喂,我沉住气喝了几口,然后问道:“三哥,我四哥,平毅,他可好?”
      兆惠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接着给我喂。“怎么啦?他出事了?”我惊觉他的神色有变不禁紧张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碗,看着我问道:“你,还是喜欢平毅的吧?”我张着嘴半天不知怎么回答,过了会儿他又说:“自你落水失踪后,平毅整个人都象失了魂。说实话,那时候我也一样。你落水那一刻,我要下水去追,但平毅却象疯了一样也要下水,可他水性不好,河水又急,我和王爷只好先拉住了他。幸亏那帮人罢手,否则以平毅当时的情况、秦悦又重伤,我们还很难对付。”难怪平宣说他其实还是手下留情了,我心里暗想,继续听兆惠说道:“平毅那天竟疯了般,不顾王爷也在,竟全身匐地大哭起来,我还是头次见他哭。后来虽恢复常态,但却失了以前的精神气。直到回了京,王爷请旨赐升了我们的品级,谢了恩后便向军部告了假,说是回南京家里一趟。半月后赶了回来,我竟差点没认出他,问他也不回答。年后兄弟几个喝酒,他饮醉了跑到帐外,冰天雪地的我担心他也跟了出来,结果就见他跪在旷地上喊你的名字。那时候,他才把憋在心里半年的话告诉给我,原来你们竟不是亲兄妹。”说到这他苦笑了一下:“虽然以前有些惊讶你们兄妹的关系是太好了,但绝没想到。。。。。。”他低头摸弄着手里的小刀,突然又抬头看着我说道:“你去平宣那的事情他也告诉我了,半月前他随四王爷去云南巡盐案,秦悦也携了小菊顺便回乡探亲,那样可能会好些。”
      “去云南?”我敏感的问道:“什么时候去的?”
      “应该在路上,这次大部分又是走水路。”他明白了我的意思,笑起来:“这次不用担心,跟随王爷的人比较多,和我们上次不同,王爷是微服,这次是办案,一路官员都是接了滚单的,尚且二哥泰登也绝非我辈,又有贴身的六弟和五弟。你大可放心。”他虽这么说,但弘时醉酒后所说的话犹自在耳边回响:“弘厉这次再怎么也逃不过这一关了。。。。。。平宣已经准备好了,他就是带再多的人在身边都无用”
      我仍无法释怀,却不再说下去。
      “我兆惠既然无法获得福月的心,却仍想以哥哥的身份问一下,”兆惠的话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眼看着他,他抿了抿嘴象下定决定似的说道:“你落水后就一直在平宣那里,即使平毅找到你也无法使你回心,你即放不下平毅又为何离开他?而今天为什么又会在城里遇到你?”这一问倒确实难住了我,这答案就是我为什么苦苦撑着而独自痛苦的原因。思索了半天也不知如何启口,竟望着兆惠出了好一会儿的呆:我要怎么说呢?
      我不能说,既然弘厉是一准要继承大统的,我为什么又要多此一举呢。我对着兆惠摇摇头,心中的酸楚却无法抑制:“三哥,你信我,我所做的自有我的道理。想我以带罪之身进了萧府,老天却逼着我面对这么复杂的处境,我无从应对,唯一明白的就是只有四哥好了我才能安心,这些话我不能对别人说,却能对你说,我真的好累。我求你帮帮我,明天就送我去山那边的‘芙叶’庄吧。”我一急顾不得疼痛撑起身子央求兆惠。兆惠连忙扶住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想说,自有你的难处,既这样,你打定了主意要回去,那明天见好了,我就送你过去。只是,无论如何,你要是有困难了,千万别忘了还有我这个三哥。来,躺下,好好歇着吧。”我渐渐平静下来,他又帮我拉了拉毯子,见我闭眼休息了这才走出帐外。伸手突然触摸到一个冰凉的物件,那把刀竟然被兆惠遗忘在铺边,心里顿时又涌起一阵酸楚。
      这一觉睡得非常塌实,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身处一个安全的所在,竟一觉无梦。起身活动下身子,臂膀和脚踝的肿也消了,疼痛大减。帐内无其他人,一把铜壶放在低台上,壶把上搭了个洁净干爽的手巾。看来兆惠已经来过了,我自打湿帕子仔细的擦了脸,又上下整理了一下这才走出帐外。天气还很早,薄薄的雾气曼延在空气中,感觉湿润而清新,我长长地伸了个懒腰,精神也为之一振。仔细打量周围,只见远远近近连绵一片都是营帐。再细细望去,那帐子的顶部还分区插着不同的旗子,这一片属我身后兆惠的营帐最大,顶部的旗子虽同属于三角滚边黄底绣蟒旗,但独特的是旗子中心又多了个“中军”字样,再向西边看,是同形状的黄色红边绣着天狼图形,看来是上三旗的兵营,再南边是红旗汉军营,这些连起来竟绵延到很远,我也弄不清楚边界在哪里了。这些就是大清的顶尖军营之一的锐键营啊,虽没有那些现代的武器装备,但整齐宏大的场面还是让人感到由衷的震撼。
      此刻并没见什么人,但远处时时传来整齐的号子声,难道兆惠也正在带兵操练?想到此不由心里一个莞儿。
      “起来了?”
      我一回头,兆惠一身戎装,背着手正微笑的看着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儿,说道:“看来是全好了。昨晚上我又过来看了一下你,见你睡得实在,估计这伤也定好的快。壶里的水是早上刚打回来的,手巾也是我带来还没用过的,你就放心使。对了,炕桌上的□□和糕点都吃了吗?军营里不比府中,东西粗糙点就将就些吧。”
      我心里一阵感动,难得一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百忙之中还惦记着这些细心事,看着他那庄重样直想缓和一下我感动的心情,于是嘴上还是说道:“三哥说什么话,我使都使过了,吃也吃完了,现在你跑来说这些,只要是你准备的必定是最好的。怎么那个连借把刀都要拒绝地干干脆脆、坚持到底的人,现在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他砟一愣,想起“岭关村”问他借刀割脐带的事情,我们两都乐起来。他自嘲的一笑,放松开背在身后的双手,原来右手还握着个鞭子,一指我说道:“还是那个不依不饶的丫头,我倒完全放了心!”正说笑着,一个戈什哈牵着辆马车走了过来,对兆惠说道:“将军,我找了半天,在礼遇处借来这么一辆,寻常都是接送兵部那些个嚼字儿官和笔贴士的,应该坐着还舒服。图大帅批了条子才给我牵出来的,不知您瞧着可好?”
      兆惠一笑:“听你这么一说,是不好也得好了,跑到芙叶庄总是没问题的吧。得,柴大脸,你的差使算完了,回去禀大帅一声,我半天功夫就回营。”
      “喳!”柴大脸利索的行了个军礼,一转身走了。
      我转脸看着兆惠,见他眼睛里闪着光好笑的也正看着我,“去,‘芙叶’?”我睁圆了眼睛问他。
      “是啊,我答应了你的。你瞧,早顾着你不敢骑马,特特地卖了大哥的脸子要了这马车,叫一个朝廷二品大员给你赶车,还算赏脸吧?”他说着用手抚摩了一下其中一匹马的马头,那马被他摩擦的舒服,转着脖子用嘴舔他的手。“回去把靠墙矮桌上那包裹拿来,我们这就上路。”他抬了头开始吩咐我。
      “包裹?哦,好的。”我莫名其妙,看他也不理我,只好纳着闷进了营帐。
      矮桌上确有个灰布包裹,拎起来蛮沉,打开来看,除了几身女子或男子的换洗衣服外,还有一小包成色极好的足重的大锭台州纹银。这些想必是给我准备以防万一的,一股暖意涌上心头,又伴随着些歉意。也不再多想,赶紧结好包裹出了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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