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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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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的新房子包拯十分喜欢，简朴而亲切，他最喜欢打开卧室北面的那扇窗户，坐在一张软椅上看着窗外那片竹林。
有时候他仿佛能在那片竹林中看到一个黑脸男孩到处跑，跑累了便用衣袖擦下脸，抹过额头那一抹月牙胎记。
每天都吃药，但是身上的绷带已经不用每天一换。包拯不敢看自己的身体，因为这具身体太过恐怖，仿佛几块破布七拼八凑，缝缝补补接在了一起。
每次庞统帮他换药，他都会闭上眼睛，感觉着庞统的手抚过了他的全身，带着药物刺进伤口的疼痛和随之而来药性发作的清凉舒适。
日子一过，秋天降临。
庞统带他去看了一片枫林，有如火烧的枫林，满目赤红无边无际。
“这里的红色漂亮吗？”庞统问。
不知为何，眼睛被这红色刺疼，可是包拯却一眨不眨，点点头任由眼泪滑落，回答：“漂亮。”
庞统一下慌了手脚，这是包拯醒来后第一次流泪。
当晚，包拯做了一个梦。在那片枫叶林中，他看到了一个青衣男子，俊俏的容貌，风采婉约，手持纸扇，向他微笑，叫了一声：“包拯……”
这一声仿佛穿透了灵魂，包拯从梦中惊醒，看到身边庞统帮他擦去额角的汗水。
“做恶梦了？”庞统的声音就像一汪清水，宠溺而柔情。
告诉了庞统梦境，包拯抓住了胸口的衣服道：“我好想见他。”心脏怦怦直跳，透露着一种思念的渴望。
庞统笑笑，把他轻轻搂进怀里拍着他的背哄着：“睡吧，我会让你见到他的……”
“睡吧，包拯……”
包拯在庞统的轻喃下很快再次进入了梦乡。
……
包拯不知道庞统什么时候放出了那个少年，他靠在庞统怀里，听着那熟悉的心跳，渐渐便睡了去。
等到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正午。
身上的草药味是新的，看样子庞统刚刚帮他换过。床边站着两名少女，样子聪明乖巧，是专门负责照顾他的小红和小绿。
第一次睁眼看不到庞统的人，包拯有些不习惯地问：“庞统呢？”
小红端着漱口水和银盆到床边递给包拯微笑答：“包公子，王爷出去了。”
漱好口，接过小绿递来的毛巾擦干净脸和手，包拯哦了一声，心中溢出淡淡的落寞。已经习惯有他在身边，每次醒来睁眼总能看到他含笑的脸庞，如今突然不见，不由难受。
“包公子，有两个人已经等你很久了。”小红放好银盆回到床边问，“你是先用膳还是先见他们？”
这么久以来，除了庞统和几个专门的大夫以及小红小绿，包拯就再也没有见过别的外人。想到了昨天林中那个少年，会是他吗？包拯心中不由急切起来，点头道：“先见客人吧。”
小绿听了出门，一会后，带着公孙策和展昭走进。
公孙策一夜未眠，等到展昭被飞云骑带回来一问，真是看到了包拯，便激动得坐立难安。
一早便让人通传庞统，他要见包拯，之后就被人带到了小院。乍一看，公孙策和展昭都以为到了庐州的青天药庐，那一处处明明就是和庐州包拯家一模一样，那口井，那棵银杏，那张石桌，唯一不同的只有门口守着两个侍卫。
两个可爱的丫头站在小院里扫地，告诉他们，包拯正在睡觉，让他们耐心等待。
终于等呀等，公孙策站在树下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圈，绿色衣服的丫头出来了。
“包公子醒了，他要见你们。”
展昭一把抓住转着圈还来不及停脚差点绊地上的公孙策，两人对望了一眼，理了理衣服走了进去。
公孙策曾幻想过很多次和包拯见面的场景，是先一个拥抱，或者直接打他一顿，或者痛哭一场，但是见到活生生的包拯后他发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说不出来。
真的是包拯，真的是包拯！
展昭已经红了眼眶，身体微微发抖，声音都带了哭腔：“包大哥……”
“你没事了……”是昨天那个少年，包拯看到他完好无恙，不由松了一口气。再看公孙策……心中一阵抽痛。
是他！是梦中的那个人！真的是他！
庞统真的把他找来了，世上真的有这个人！
“包拯，你是怎么搞的！”公孙策声音哽咽，眼眶发红，“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嘛！你看看你自己，你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公孙策没有错过包拯衣领和袖口下的白色绷带，眼前又是两年前包拯摔下山崖的场景，锥心刺骨地疼。
“你这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公孙策大吼，泪落下，“我以为你死了好不好！你既然没有死就不会找人回来捎个信吗？你知道包大娘哭了多少次吗？你知道我和展昭哭了多少次吗？你这样到底搞什么！！！”
心疼眼前这个男子的眼泪，包拯有些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双眼睛只有求助于一边的展昭。
面对这样的眼神，展昭上去张开双手问道：“包大哥，你这样的伤，我可以碰你吗？”
包拯点头，庞统也经常抱他：“可以，不过要轻些……”
话没有说完，整个人便被还不及自己高的展昭拥入怀中：“包大哥，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这下，展昭也大哭了出来……
包拯的心跟着两人的哭泣一起揪痛，突然脑中有些残破的画面闪过，顿时头痛欲裂……
“啊——！！！”
“包大哥……”
“包拯！！！”
“包公子！！！！”
“快，叫大夫，快通知王爷！！！！”
……
人失而复得之后最怕的就莫过于得而复失，那种害怕会渗进四肢百骸，手脚冰凉，仿佛整个世界连同自己的心脏都要破碎一样。
“庞统，我要带包拯回庐州！”
床上，被大夫诊断只是昏睡过去的包拯紧皱着眉，怕是在梦里也不舒服。
庞统坐在床边，轻柔地帮包拯按着太阳穴，眼神如水。
“庞统，你听到了没有？把包拯还给我们！”公孙策不知道庞统究竟想干什么，之前他看到庞统破门而入，一把抱住包拯后那种揪心和着急的眼神让公孙策心底划过一抹不好的预感。
“公孙策，你说把包拯还给你们？”手中动作依旧轻柔无比，但是庞统转过脸的眼神却已经结成了冰。
“什么叫还给你们？你们的那个包拯早就在两年前为赵氏天下殉命了，当年你们没有拉住他，他坠崖身亡，天下就已经没有你们的那个包拯了！如今这个包拯是本王从阎王那抢回来的，他是属于本王的！”
“庞统，就算你救了包拯的命也决定不了包拯的去留和自由！”公孙策怒道。当年是他的错他知道，是他没有及时看出包拯的不对劲，是他没有拉住包拯。为此他整整懊悔两年，每一个日日夜夜，就算在梦里，他也在自责，心如蚁噬。
“公孙策，你能保护包拯么？”庞统冷冷一笑问。
公孙策立刻道：“我会用我的命去保护包拯。”
展昭在一旁也道：“还有我，谁敢动包大哥，我一定不饶他！”
“你们太天真了吧，现在朝廷正遇多事之秋，除了大辽、高丽、大理，还有倭寇在海上虎视眈眈，包拯这样一个人才，赵祯会放过吗？圣旨一下，你们两个能抵千军万马？”庞统嘲讽，“还是说你们认为辞官归隐就没事了？你们太小看赵祯了，太庙一案环环相扣，为了控制这只大包，他连自己的丝言皇后都能派出来，如果让他知道包拯还活着……那么这个包拯还会是你们的么？他就又是这个赵氏天下和赵祯的了！”
“可是……”
“公孙策！”庞统厉声打断他道，“你以为赵祯为什么会来我中州王府？真为科举么？告诉你，赵祯一直在派人寻找包拯，你们庐州有探子三百，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赵祯眼里，不然你以为你们前脚刚到我中州王府，怎么后脚他就赶到了？他也曾怀疑包拯在我这儿，只是苦于我这儿布置严密，他无法窥探而已！”
“那怎么办？难道庞统你是要一辈子这么养着包大哥吗？”展昭急问。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