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佐鸣·Burn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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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雨，下了好久。
佐鸣•Burning
又是终结之谷。雨点打在昏暗的世界中溅起水花，打湿了少年身上的衣物，打湿了少年金色的发梢，还打湿了少年的眼睛。
漩涡鸣人垂头，看着没入左胸的寒光凛冽的草雉剑，眼前一片模糊。也许是下雨的关系，有水滴顺着他的脸颊一颗一颗滑下来。鲜血从伤口处漫开，染红了他橙色的上衣。
他抬起头来，天蓝色的眼睛尽是悲恸，清澈的眼睛里倒映出不远处垂头站立的黑发少年。
「佐助……」金发少年开口，唤着黑发少年的名字，他抬起脚想靠近少年，动作下却牵引伤口，一阵抽疼。
「为什么？」听见他的吸气声，黑发少年抬起头来，跟头发同色的眼睛紧紧锁着他，眼睛的深渊处是压抑的怒涛，「为什么不躲？」拳头被捏得吱嘎作响，下一刻就要打在金发少年脸上一样。
为什么啊……被质问的少年仰头看向低沉的天空，雨打在他的脸上，有些甚至进入了眼睛，涩涩的感觉：「因为……我的后面是木叶，而我的前面……是你啊……」仿佛是轻轻的叹息一样，少年眨眨眼把眼里多余的水榨干，笑了起来，他向黑发少年伸出手，声音哽咽：「佐助，抱我一下好不好？」
已经支持不下去了。九尾早就被抽离，凭剩下的查克拉我只有说话的力气。佐助，我真的不想死……世界开始了天旋地转，在少年坠地砸出水花前，他落入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耳畔是期待许久的声音：「吊车尾你个大白痴！」
好久了？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样的声音了……少年咬咬嘴唇笑起来，天空沉沉地压向他，雨也越下越大，砸在他脸上有疼痛的感觉。他的声音，依旧哽咽：「阿九……被抽离了……」
「嗯。」
「我的时间不多了。」
「……嗯。」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叫我的名字……？」少年看向他，天蓝色的眼睛里蕴含着满满的期待。
「……鸣人。」双手收紧，他把受伤的少年紧紧嵌入自己的怀抱。他低头去看那双天蓝色的眼睛，黑眸里渐渐渗出泪水来。
「真好，佐助你叫我的名字了……嘿，我最喜欢佐助你……叫我名字时的表情了……」从眼睛开始，一点点地有柔情表露出来。黑色的双眼中星星渐渐亮起，演绎盛夏晴朗夜空的闪烁。然后，星星退去，眼睛颜色逐渐转深，黑洞在双眸中生发，把他人的目光牢牢吸引住。他可以在这双眼睛中，清晰地看见自己金色的发、天蓝色的眼，清晰地看见自己的身影。
「鸣人……鸣人……」黑发少年看着怀中人变得苍白的脸，声音颤抖。
「嘘——佐助，你知道么？」金发少年颤巍巍地抬起手，擦掉黑发少年眼角的泪水，看着对方的眼睛，认真地说，「每一次呆在佐助你身边的时候，心都会静下来。我啊，还去过宇智波大宅……我会在你的房间呆上一整天……就会想：呀，这里好大啊……哈哈，佐助回来了，我、我一定要搬来这里住……这样，呜……这样他就不会孤单了……嘿嘿，是不是、是不是很傻？」蓝色的天空泪水渗出，但少年却倔强地扬起嘴角。
「是啊，太傻了。」黑发少年勾唇笑笑，俯身吻掉少年眼角的泪水，心却因为这咸而涩的泪水渐渐泛疼。
「还有，在你走的时候啊，我经常想……经常想……你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我呢？唔……我答应过小樱……一定要追回你的！可是、可是……」
他的声音有些虚弱，却仍旧坚持：「可是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是单纯地履行诺言了。小樱她，劝我放手的时候……我想起了你的脸、你叫我名字时的神情、你叫我名字时奇异的感觉……还有你的眼睛，可以清晰地倒映出我的眼睛，就再也……再也停不下脚步了……再也不想停下脚步了。」
「每天晚上，我都会在梦里，梦到你的背影。有时候做梦，我、我还会梦见上一次在终结之谷的、在终结之谷的那一战……我从挣扎中醒来，额头全是汗，但是、但是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我还、我还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对不起。」黑发少年闭眼，拳头握紧。
「是吗……我等了好久……」少年笑笑，继续说，「佐助……放手好不好？放手……好好活下去好不好？去找一个向阳的村子……把我的骨灰带在身边……带我走好不好？带我……带我离开好不好？」
「……」沉默，只有哗哗的雨声溢满耳朵。一下又一下，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夹杂在终结之谷山涧水流流动的声音里。
「不行吗……」天蓝色的眼睛像被关上开关的太阳，光芒黯淡。
听见金发少年失望的呢喃，黑发少年睁眼泛红的黑眸，说：「放手，好；活下去，找一个向阳的村子，把你的骨灰带在身边……不好。」
因为少年前一个问题的回答而亮起来的蓝眸，在听到后面的内容后，再度失望地看向黑眸，却因黑眸中所蕴含的情感而愣住。
失望退散，金发少年痴痴地笑起来，散进最后的力气，瘫软在黑发少年怀里，闭上了眼睛：「佐助，草雉剑……」
黑发少年顿了一下，他的手掌搭在了草雉剑剑柄，狠狠拔出这把剑来，扔到了一边。黑色的头发贴在他的双颊和额头，遮住了他的眼睛。
鲜血在剑被拔出的一瞬间涌出，金发少年痛苦地皱眉，突然感觉一滴冰冷的水珠掉在他唇边。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眉头舒展，咂嘴说：「咸的……呐，佐助，我，讨厌……下雨……」
心跳停止。
黑发少年双唇颤抖，他跪坐下来，抬起头去看天空，黑色的眼睛放空，眼里的泪水被大雨冲刷掉。
好，你说你讨厌下雨，我便不哭。
许久，天空划过了一道闪电和响雷，少年眨了眨眼睛，双眼开始聚焦。他想起怀中的人害怕打雷，便呢喃着“不要怕”，吻上了怀中人完全冰冷的唇。
辗转反侧，痛彻心扉。
鸣人，对不起，没有答应你的愿望。
黑发少年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红色的丝带，套紧了两人的手腕，他的双手分别穿过怀中人的颈项和腿弯，双手将他抱了起来，走向终结之谷的边缘。
鸣人，我明白你在想什么，我明白你是为我好。只是……现在的你，是木叶火影，而我，是木叶的S级叛忍，是音忍的首领。就算你力排众议让我回归，但我心里对木叶的防备不会消失，那些被音忍夺去亲人生命的人对我的厌恶与排挤不会消失。
我们的中间，已经有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无法消失。就算我们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让沟壑消失。我们，只要还活在世界上，就不可能在一起。你有你的责任，我有我的理由。就算我大仇得报，毁掉的……却是整个木叶，火之国的灵魂。
他的步伐坚定，就直直地走向深渊，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我知道你为难，我知道我大仇不能不报。所以我来找你，要求你跟我对战最后一场。只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在我之前想到了这种方法——我口袋里为自己准备的毒药还没有派上用场呐。鸣人，我们都很自私不是吗？认为自己死去，对方便可以存活。
到头来，我们都错了。也许没有对方，我们都无法活下去。我们不知道结局如何，知道爱着对方只是飞蛾扑火，然，纵是粉身碎骨，只要能在一起，就不怕。
少年终于停下来了。他现在正站在终结之谷的边缘，脚下是翻滚着白浪的大河。
五年，你站在长河那岸看这岸的我，汹涌的波涛阻挡了你我靠近的步伐，我们只能遥遥相望。五年，每一个生日的痛苦和折磨，都让我在深夜辗转无法入眠。五年，每每转身对你的时候，我心里恐惧你不再来追逐我的焦虑都会浮现。我对你的思念始终挥之不去，我对你的爱恋一天天加深。
鸣人，我在远离你的地方，渐渐发狂。
少年深呼吸，放下怀中的人，改为揽住对方的腰。他向前走去，脚踏空，两人笔直地向下坠落，掉入冰冷的水中。
“咚！”水花迸溅。
黑发少年闭上眼睛，静静地勾起嘴角，意识昏沉地睡去。缠绕在两人手腕处的红色丝带在水中飘扬。
我无数次追逐着你的背影、追逐着你的梦。我呼唤你的名字，祈祷你转身拥我入怀，用我们的爱填平“终结”的鸿沟，在我坠落前，你可以跑过来抱住我，叫我的名字、吻我的唇、展露笑容，哪怕是用幻术给我最后一个梦。
我无数次想转身开口说“我爱你”，却发现话语堵在喉咙里无法跳出。我害怕在你听到后，抬起你天蓝的双眸，自己会忍不住去拥抱你。然而一旦这样，我们都会受到地狱最严酷的刑罚，我不怕。但我怕你满身伤痕，还要微笑着对我说你没事。
我们都差了对方一句“我爱你”，我们都明白对方的“我爱你”。
佐助/鸣人，我爱你。希望我们，来世幸福。
……
——【佐助，我讨厌下雨。】
——【知道，吊车尾的你不是害怕打雷吗？】
——【不是说那种下雨，我是怕最爱最爱的人眼睛在下雨啦！你不能下雨哟。】
——【切，白痴，我怎么可能会下雨？】
——【混蛋佐助，我是在关心你耶！对了：庙会人多，很容易走散，要是走散了，就在一乐拉面前集合啊。】
——【笨，手给我——好，套上红线，就不会走散了。】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
“哗哗哗——”
雨，继续下着。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佐鸣·Burn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