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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兔子要落跑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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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涂白白昏昏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早已日上三竿。睁眼的一刹那,兔子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揉揉眼,依然没有变化,在他眼前,赫然是任枭的睡颜,睡的还很沉,连身边之人起身离开时他也只微微蹙眉,没醒来。兔子检查了一番,发觉两人都衣物完好,又不禁纳闷了,想东想西。所以说,兔子的本性是胆小又多疑。
但他还顾不上多想,急促的脚步伴随着一阵敲门声骤然响起,还在熟睡着的某人猛地睁开眼,目光凌厉,表情淡漠,和之前熟睡中的安然样判若两人。掀被,起身,穿衣,开门,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看得涂白白一愣一愣。
“什么事?”由于刚睡醒,任枭的声音有几分沙哑,一边问着,一边也没停下,一脚已经跨出了门槛。涂白白连忙跟在他身后,就听来人喘着气说道:“有……有庄主和夫人的消息了……”
任枭停下脚步,涂白白猝不及防,一头撞了上去,与坚实的背来了个亲密接触,他哀嚎一声,捂着鼻子直哼哼,任枭看他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和来人匆匆走了。兔子咒骂几句,也不跟了,独自去弄了点吃的填饱肚子,随后在院子里闲逛起来。
走着走着便到了后院侧门,兔子万分哀怨地瞅了一眼紧闭的门,以及门边站着的两个人。这可是他的伤心地啊,想起前天晚上的坠墙事件,他就一阵不甘。就差了那么一点点儿,若不是那碍事的嘲凤……
目随心移,涂白白抬头,一眼就瞧见了墙沿上的嘲凤兽,正冲他呲牙咧嘴呢,长长的獠牙与圆目雕刻地甚是逼真。涂白白走到墙脚下,围着雕像左右观望,逼真是逼真了,可丝毫没有其他异样,想来昨天撞邪的事儿与这嘲凤是无关的。涂白白有点安心,又有点沮丧,隐藏在暗处不知名的威胁往往是最能叫人惴惴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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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过了几天,涂白白这两天过得可不好受,一来他发觉这山庄越看越怪异,似乎每个人都在监视他,二来么,那看起来十分忙碌的任盟主每晚都会准时回来,进屋上床睡觉,同床共枕,任盟主却极少和他说话了,也不再动不动就调戏他,以前那种令他发慌的笑容也没了。就是这样,他才更加难受。于是,他潜心观察,终于在今早有了发现,他发现任盟主早上出门前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才叹息一声悄悄掩上门。
涂白白想了很久,觉得那奇怪的目光可以称之为温柔……
温柔?兔子一阵恶寒,心里更加堵得慌,坐立不安,小人每天都在忙什么,总感觉有大事要发生。
水蓉丫头这几天也闷闷不乐,长吁短叹。看到自家少庄主这几日早出晚归,脸上也不见了笑容,她很忧心,时不时的想起那晚任盟主说的话,「不回来也好,我不想与朝廷有所瓜葛」,曾经那么好的两人……小丫头的忧虑也无从诉说,只能一人默默揪心。
事情有了交点,是说,任盟主究竟在忙什么?
其实他也没忙什么,就是一些日常琐碎事务罢了,只是笑容少了些,沉默多了些,出门早了些,回来晚了些,至于何意如此为之,搅得人不安,自有他的用意。
随着时间推移,某兔子的烦躁也与时俱增,直至……
这天午后,天色突变,狂风骤起,雷电交加。这个时节就是这样,雨说下就下。涂白白还在前庭庄门前晃荡,雨水就不期而至。兔子躲在檐下,望天,低声嘟囔道:“什么世道,天公也与兔爷做对……”作为一只失去了法力的小妖,涂白白能做的和凡人一样,乖乖的等雨停。
突发事件接二连三,一阵妖风刮过,涂白白眼前一黑,只觉得额头上冷冰冰、湿漉漉的,伸手一摸,摸到一张黄匝匝的长条纸,全被雨水浸湿了。怪不得人说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站着不动也能从天而降一张破纸,还正巧拍他涂白白脑门上。兔子撇嘴,擦去额头上的水珠,正想随手扔了那破纸,眼睛不经意扫过那纸上的鬼画符。
“这是……”涂白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纸上的朱墨已经化了,只能看个大概,就算涂白白不懂这些,那纸张,那轮廓,那寥草得像鬼画符的东西,无疑就是一张镇妖符!
镇妖符这玩意儿顾名思义是用来对付妖的,虽然涂白白没了法力,可他的本质没变,也变不了,那就是妖啊!
涂白白一哆嗦,那符就随风飘走了,落在不远的地上,暴雨倾斜而下,“啪嗒啪嗒”,几乎要把它打烂了。同时被摧毁的,还有兔子那仅剩的一点侥幸,侥幸以为还能溜出这山庄。
经过这些日子的熏陶,兔子自然不会天真烂漫到以为这里只有这么一张镇妖符。想着想着,某兔子终于,那叫啥来着,暴风雨中凌乱了。
此时的兔子自然不会知道这将是个重要的转机,承前启后,攸关他的后半生。
后话不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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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暴风雨来势凶猛,一连下了三天,狂风大作,听说树都被刮倒了好几棵。任盟主取消了出门的打算,一是因为这鬼天气,就算他扛得住,其他人也未必受得了。这还是其次,更重要的是因为——
“少庄主,药熬好了。”水蓉放下碗,关上门,声音轻得生怕惊扰到什么,“白白怎么样了?”
任枭脸色不好,微微摇头,目光移向床头。此刻,床上的人儿静静躺着,双目紧闭,脸色有些苍白,全然没了往日的生气。
没错,涂白白病了,作为一只妖,他很可悲又可耻地因淋雨受寒病倒了。这应该是件挺可笑的事,换成那群山里的小妖们定会笑得前仰后合。
“雨还大吗?”
“不大……”水蓉被任盟主突然的发问问的一愣,思索着又答道,“看样子晚上就能停了。”
“是吗?”任盟主若有所思。
“嗯。”
对话没再继续,半响之后,任枭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坐到床头,扶起涂白白,兔子的身体软得厉害,任枭让他靠在自己肩上,试着将睡的迷迷糊糊的涂白白唤醒。几次之后,兔子终于睁开了眼,眼神涣散,看了眼抱着自己的任枭,也没反应,更没脾气。水蓉将药碗送上,任枭接过,贴到涂白白嘴边,不见有反应,任枭便柔声哄他,“来,把药喝了,喝了药病才会好。你看,水蓉还带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依然没反应,任枭第一次感到这么愧疚,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一股忧虑与负罪感在他心里逐渐散开,越发浓重而不受控制,任枭难得的反省着,脸上也有了些动容。
“这样吧,你乖乖把药喝了,明天就带你去看灯会。”
灯会……兔子的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儿才理解这话的意思。就在任枭开始担心这招也无济于事之时,涂白白侧头望向他,眼睛不再那么无神,掠过一丝疑问,似乎想要确认什么。
任枭见了少许安了心,扬起嘴角,继续道:“这灯会可是镇上的一桩盛事,届时十里八乡的都会慕名而来,好不热闹。”
灯会,镇上,出去……
涂白白盯着任枭看了许久,弄得一边的水蓉都不好意思,想要回避了,他这才移开视线。任枭在他额上落下一吻,趁热打铁,赶紧把药送到他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