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y boy》暗夜行路

12、12

　　第十二章

　　韩益的生日，周可没有出现。他一个人坐在警察局里，替人值班。本来安排的不是他的班，但是，本来还满心期待周可给他过生日，但是周可的一个电话，打消了他的念头。周可说，自己有急事，一个同学家里出事了，她要陪她。韩益还安慰了她两句，让她别着急。正好有同事要换班，他就答应了。

　　手机响起来的时候，他都快睡了。以为是周可，一接起来就问“怎么样了？没事吧？”
　　里面传出同事的声音“小韩，你别怪我多事啊……”
　　“怎么了？”韩益对着话筒，却依稀感觉到了什么。
　　“刚才出去，看见周可了，和一个男孩，年纪不大，进了电影院。估计也就同学吧，呵呵，跟你说一声。”
　　同事确实是不够厚道，又换班，还要告诉他这个消息。
　　韩益一个晚上没有睡好，看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自己很悲哀。可是，对周可，他还是放不下，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在作怪，也许，他过早的告诉自己周可就是自己的另一半，也许，他过分的接受着周可的一切。

　　安多一边看电影一边哈哈大笑，嘴里还不停地嚼着薯片。
　　周可特别满足这种状态，也投入地看这个电影，实际上，她做出了牺牲，她约安多看的是个刚上档的大片，安多非要看这个在小厅里循环播放的喜剧片。
　　安多跟她说，人生本来就不够喜剧，要看个够本，笑话笑话别人，自己心里平衡一下。

　　其实安多和周可在一起还是开心的，毕竟她总会在自己寂寞的时候出现，或者说她无时无刻的在stand by。安多把她当好朋友，可是，他不知道，男和女在一起，基本就没有好朋友这一说。就好像，他对韩益再多眉目传情，韩益无知觉，周可也无知觉一样。

　　安多把一个易拉罐踢飞，周可把它捡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周可在学校大小还是个学生会干部，据说他们最近在弄一个全民环保的活动，全民他们当然控制不了，只能控制一下自己。
　　周可说我一直不明白，我到底喜欢你什么。
　　安多说你压根就不该喜欢我，韩益多好。
　　周可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安多说，你别那副鬼样子，一点都不值。
　　周可边走边想，然后忽然说：“今天是韩益生日，他本来不用加班，但是我说我有事，他才跟同事换了班。我有什么事？我的事就是你突然高兴要看电影了。”
　　安多没说话，周可一扭头才发现他根本没有跟上来，回头看见他站在原地，正瞪着周可。
　　“你有毛病啊？！”安多看见周可的脸大吼一声。
　　周可有点习惯他这个脾气了，也不见怪，苦笑一下“我可不是有毛病么，就是贱啊！”周可其实也憋闷了很久，与其憋着，今天就说个透彻算了。
　　安多却满心都是韩益，他替韩益伤心，如果是自己，期待跟人一块儿庆祝生日，却被故意放了鸽子，不大闹一下天宫才怪！那是他喜欢的人，知道他受了委屈，比自己受委屈还要难受！
　　周可慢慢走回来，安多靠在电线杆子上，周可站在他旁边，抬眼看着他。
　　安多盯着那张很好看的脸，那是一个他给一点阳光就会灿烂的脸。
　　安多特别慢地吐出几个字“周可，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周可强压着自己受到的打击，问“为什么？”
　　“因为……”安多说“我喜欢男的。”
　　周可的眼睛瞪的像铜铃。
　　安多乐。
　　周可瘪了嘴，要哭。安多用手往上扯着她的嘴角，让她笑。周可的脸特别怪异。
　　安多说“你说你喜欢我干吗？你应当把我当姐妹，或者我把你当兄弟！把我当成你那个朋友贺菲菲，我把你当成施韦。”说罢想了一下，又摇头“不对，不是施韦，是何自乔。”何自乔和施韦是不同的。
　　周可说不出一句话。
　　安多看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伤了她了。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周可一抖。安多强行把她搂在怀里，周可挣扎了几下，哇的一声就哭了。
　　安多说你哭什么啊。
　　周可还是哭。
　　然后安多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周可立刻哭不出了，仰头看着安多，发现他干打雷没下雨。

　　那天晚上，安多对周可特别温柔，甚至把她送回了宿舍。以前，都是一进校门，安多就风一样的不见了。周可一进宿舍就从窗户看安多离去的样子，一拉窗帘，却发现安多正站在大树下面，往上看，一看到周可，他咧开嘴，周可打开窗户。
　　“你站在那儿干吗？”
　　安多仰着脸说“周可，你会讨厌我吗？”
　　周可摇了一下头。
　　安多说“我还是需要你的。”
　　周可又点了一下头。
　　然后，安多走了。
　　周可躺在床上，想着像做梦一样发生的事情，起初，鼻子有点发酸。但想到安多最后的两句话，她突然高兴起来，特别高兴。

　　韩益被周可约了出来，这是破天慌的事情。韩益的脑子里还是昨天同事说的话。周可用吸管搅着自己那杯果汁，其实，那是不需要搅拌的。
　　韩益看着周可，觉得她和平常不同，她没这么踌躇过。
　　“有心事？”韩益问。
　　周可对他微微一笑。韩益有的迷惑，这么温柔的周可，真少见。他开始有点激动了，莫非，周可开始发现他的好了？
　　“韩益。”周可说。
　　“嗯？”
　　“咱们……”周可顿了一下，韩益期待她说出让他热乎起来的话，却听到周可说“咱们分手吧。”
　　韩益的脑袋嗡的一声，他怀疑那句话的真实性。周可说“咱们分手吧，我喜欢安多。”
　　早就应该料到的，这是韩益的第一个想法。
　　周可说“对不起，韩益。”
　　韩益自始至终没有说出一句话，如果是在战场上，他可以说，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安多和施韦坐在施韦家地毯上打游戏，施韦说手柄是赵远明刚送他的，安多撇了下嘴，说这有什么了不起。施韦说，田祁昨天晚上赛车去了，然后，被警察给逮了。
　　安多乐“这么走运啊？”
　　施韦说“你什么人啊，一点不紧张。”
　　“我紧张什么？又死不了。”
　　施韦扭着手柄，进入状态。安多说“我跟周可说了，我喜欢男的。”
　　“得。”施韦楞了一下说“这下没人给你吃可爱多了。”
　　“我就想让她好好对待韩益。”
　　“真的假的？你什么时候这么善良了？”
　　“我哪善良了？我喜欢韩益呀，他喜欢的东西，我要想法让他得到啊！”
　　施韦说“你有病。周可一怒之下给你说出去，你在你们学校还怎么混？”
　　“那怎么了。”
　　“怎么了？”施韦的赛车撞了山崖，他停下说“你知道我那阵子多难受，一堆人把我当艾滋病似的，要不见着我就对我比划莲花指，操，以为我们都是太监呢！”
　　安多大咧咧的说“你搭理他们干吗！爱咋咋地。”
　　“你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儿。不过不是我说，田祁多好一个人，你别不珍惜！”
　　“我珍惜个屁啊，他跟我有啥关系。一个公子哥儿，一个自以为是的主，你指望他对谁好啊！”
　　“就你那韩益好！”
　　“怎么着，就他好！”
　　“他好你把他掰弯喽！”
　　“掰就掰。”
　　“你说的啊。”
　　“我说的！”

　　田祁一张阴晴圆缺的脸，赵远明瞅着他，施韦也瞄着他。田祁说“安多是个废物！喜欢个直的，还自以为是情圣呢！”
　　赵远明说“他就一个小屁孩，越得不到越喜欢。”
　　田祁说“让他死去。”
　　施韦和赵远明对望一下。田祁瞅着窗口，想起了安多紧紧抱着他时的感觉，安多说，抱着我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