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直都是烟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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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是烟雨
一直都是烟雨的天气，透着沁人的湿润。路面干净而光滑，连河道两旁的鹅卵石都仿佛是一尘不染。
樱木抗着一大箱啤酒从狭小的走道搬运到厨房里。接近傍晚，店子里的生意会越发的热火朝天。而他是一个短途工，在这家小酒店里打工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喂，喂，在发什么呆，快把酒拿进来！”同是打工的村岩站在厨房里向樱木喊着，喊过之后嘴里还嘀嘀咕咕着琐碎的话。樱木笑了笑全当没有听到，他搬着箱子进了厨房。
放下箱子，他拿搭在肩上的毛巾随便搽了搽汗，里面的人都是匆忙的跑来跑去。店子的生意非常好，到了晚上9点后，2楼的夜总会会开始营运，届时将有更多的人来人往。
“诶！知不知道，前面的台子里又来了一个美人儿！”樱木穿过人群，耳里听到人的交谈，男人们交谈的主题似乎都离不开美女，他对这些都不是太在意。穿来差去人很多，他横着身子让人借过。
“啊！我听说了，不过可惜是个男的！”
“你懂什么啊！现在男人比女人还吃香呢！”
“哎，真是无法理解啊！”
两个厨子手里一般忙碌着，一边聊天。樱木是做这些人下手的工作。他的事情很繁杂，常常抱着各种瓶子箱子跑来跑去，一会儿拖拖地，一会儿打扫厨台，他很少与这些人聊天。
在日本，5月的梅雨让空气都有些湿润。每次下雨，背后高中留下的伤在复发后，总是隐隐作痛。医生几次三翻叫他不要做重体力的劳动，可是他没有办法，他已经不是职业的球手了，家里更是一贫如洗，如果没有工作，他会饿死的。
总不能一直巴着洋平吃吃喝喝，他是个男人！自己养活自己是基本的吧？
他在所有的积蓄都用光了后，一个人流浪了很长的时间，终于还是在横滨租了一个小屋，定了下来。流浪让自己很累。思念和怀念在那段日子让自己不堪重负。
他吐出一口气，气温会随着雨季的来临慢慢变暖。温暖后身体就不会那么难受了，所以每次到了雨季，他就期望着时间早点过去。但每次期望时间早点过去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去计较时间。青春的岁月象是一去不回头，笑容还在，只是心里的温润已迷失。
“樱木君，想什么得想那么出神？”樱木搬着箱子，专注的表情，嘴角有些笑容。旁边的同事井上笑着拍着他的肩，一面跟他说话一面跟着他走了一段“我说，现在的行情真是一天一个样子！你说是吧？”
“什么行情？”
已经是晚上9点过了，外面的雨还是在下着，樱木的工作很多很繁重，他并没有关注周围，随口着答话。
“什么？你刚才没有听我们讲的？”井上一脸吃惊的表情。村岩也在厨房，刚好站得很近。他鄙了一眼，酸溜溜地说道：“听到了又怎么了？以他那副尊容，就是倒贴钱，大概也没人要吧！”
听到村岩说话，厨房里的男人哄笑起来。
“谁说的谁说的？人家樱木君至少长得比某人些顺眼多了吧！”
马上有人开始反驳，火药味在空中显得浓厚起来。樱木有点茫然，更多的是觉得头痛，他知道自己早过了开这些玩笑的年纪，虽然他一直不明白，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讨厌他的人或是喜欢他的人，他想要的也不过是宁静的生活。越来越低调，反而越来越受人注意。樱木不知道自己哪里有得罪过村岩，他总是莫名其妙的纠缠在个别话语之间。
“哦？林木君的意思是，我们樱木君做那个也是很适合的咯？”
男人们又笑了起来。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不要拉正直的樱木君下水。不过，说真的，仔细看看你，还不是一般的适合啊！”
林木暧昧的反驳着，大家再次笑了起来。樱木虽然一句也没有听懂，却也感觉得到村岩那双眼睛正是狠狠地瞪着自己，不知道在诅咒些什么，忽然间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两个人的吵嘴来得快去得也快，片刻之后，厨房里又恢复了繁忙。
“他们都在说什么啊？”樱木一边忙碌着，一边轻声问站在身边井上。井上头也没有转，手里不停的做着事情。
店子的生意越来越好了。横滨有许多跟他们店很象的夜总会，里面都经营着各种服务。只要客人需要，一切都是应有尽有。樱木并不是单纯得什么也知道，却从来没有正门进去过。
小时侯是不敢，长大了却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岁月洗礼了太多深刻的感情，不管是何种浓烈的东西都会有稀薄的时候。
这么多年他已经学会了去忘记什么。几曾何时，他全身所有的行李只剩下一张逐渐褪色的照片。那样张狂笑着的自己，看起来已是如此陌生。
“是说的来了一个男妓！”
“原来如此！”
井上整个人定了一下，狡邪地对他笑了笑，小声的在他耳边说：“是接男人的那种！”
樱木吓了一跳，脸红成一片，他很吃惊，但又很快就接受了。跟过去比起来，现在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已经不再是招人耳目受人非议。
他“哦”了一声后转过头，没有敢看井上，因为脸上的热度依旧没有消下去。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感情他不理解却实际经历。一段沉淀以久的往事仿佛还在眼前。
井上见樱木的反应觉得很有趣，一个象樱木这样年纪，又是这样容貌的男人，听到“男妓”两个字竟然会脸红。
谁都会忍不住想要逗他。
他嬉皮笑道：“要不，我们也去瞧瞧？”
所有人都在忙碌着，井上的声音不大不小，全厨房的人有半数听到了。村岩又伸了个脑袋出来“男人哪！所谓男人都是没有节操的混蛋！”
“去去去！说得你不是男人似的！”井上挥了挥手，顺手搭在樱木的肩上。在日本人中，樱木的体型是很高的。近1米9的身高，皮肤很细，有些淡淡的血色，一头红色的头发随意而凌乱的顶在头上。十分消瘦的身体，让人感觉他好象受过什么虐待一样。身体却是十分协调的，总能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亲和，让人想靠近他。
井上有时候觉得樱木是个不可思议的人。他是个看起来很阳光的人，可总是在不经意间着一丝丝寂寞的阴郁。最近，他的话越来越少，就象自己把自己关起来了一样。这样的人，本来是不受人注意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某些时候很关心他。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看到他寂寞，会跟着他一起落寞。
他搭在他肩上，笑着：“别管他们，听说真的是个美人！”
“恩？”
“虽然说是一个男人太可惜了，但如果不是男人，一定也没有那样的气势！”井上叹道“我只见过一次，长相算得上是精致，但单从容貌上来说也不算最特别，最特别的是那人的那身气质。真是典型的冰山美人啊！”
“是啊是啊！那双掉三的凤眼长在他脸上真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樱木好笑的听着一群男人们七嘴八舌评头论足。对美人，男人是最没有抵抗力的。
“樱木君，你别不信，我阅人无数，识别美人的能力是有的！那个枫真的很不错！”樱木原本微笑的脸在听到一个名字后变得苍白起来！
他猛得转身，一把抓住井上的衣襟，沉声：“你说他叫什么？”
井上吓了一跳，他第一次看到樱木有这样，突然爆发出强硬里冷酷恐怖的一面，他的身体竟然不自觉的微微抖了起来。厨房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只见井上茫然的回答：“是是叫：枫”
“什么‘枫’？”
“我我我不知道！”
“他是不是很高，跟我差不多高，很瘦很白？”
井上有些吓到了，他从来不知道樱木的身上也能发出这么强烈的压迫感！厨房里安静得什么杂乱的声音都消失了。大家都呆呆的看着他们。
“是…是的！”
“他是不是有一头黑色的头发，眼睛也是黑色的，长得象一只狐狸？不喜欢说话？”井上觉得樱木的眼睛里几乎都在冒火，脸色却苍白得象纸，“他是不是从美国回来的？他是不是动不动就叫人‘白痴’？”
脖子上的领带被樱木拉得很紧！井上觉得自己快被樱木给捩死了，他耳朵里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是下意识的胡乱点头。
安静了半响，只听见乒的一声巨响，樱木已经夺门而出。众人全都呆滞的看着樱木跑出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过神来。几分钟后，村岩也跟了出去。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樱木从厨房里冲了出去，完全忘记厨房完全可以直通外面的店子。雨在入夜后，非常的冰冷，一滴滴滴在脸上刺痛了他温热的眼睛。
跑到门前想也没有想就往里面专。他的心跳得很快，快到都要蹦出来似里。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想，眼前水雾朦胧，回忆被一种强大的思念抓了出来，象电影一样流转他所有的知觉里。
冲出来拦住他的管理们，他竟然一个都没有看到，他只是发疯一般往里走。没有人可以烂着他，那双眼里已经容满了一个人的影子，其余的人他统统装不下。
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踏入这样的场子，喧嚣音波穿透耳膜般的狂响。紊暗的世界到处都是暧昧的光。听不见，看不见，他只想找他想见的人。
狂乱地扯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强硬地扳过一张又一张的脸，樱木觉得外面的雨在室内还延续下着。让他越来越冷。更多的人被他撞到，现场很乱，但气氛却被high到了极点。
穿着最朴直的衣服，最无华的凌乱中，樱木意外的比其他人更受人注目。混乱里一双两双三双手，开始游走在他身上。他用力甩开身边的人，在人堆里找探着那道冰冷的光。很痛，心很痛，越来越痛！
直到他抓住了一个人，那个人有和他相近的身高，乌黑的头发，乌黑的眼睛。薄薄的唇愍成一条线，皱着眉头，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你是枫？”樱木睁大眼睛，茫然着表情。
被他抓着的男人，很有型的笑了笑！“我是！你是谁？”
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在100度的嘈杂中，对方的声音却清晰得不可思仪，樱木的耳边一直回响着‘你是谁？’他打了个激灵，象冰水罐了顶，浑身都抖了起来，他只是觉得自己还身在梦中。只是梦中的眼前人不是他，不是他找的人，不是他要的枫！
下一刻他清醒了过来，他连忙放开那人的衣服，弯着腰说‘对不起’。
对方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冷漠起来，他挥了挥手，转身就走，连一眼都不想看见这个突然从很有气势变得十分平凡的男人。
樱木一路道着歉出来，刚刚抓他又没有抓住他的那些看起来很强壮的保卫和管理们脸上都有些挂不住。几分钟前的他和几分钟后的他，简直是判若两人。
在樱木向店长解释了很久，说他是不小心认错人了，还编好几个兄弟情深，千里寻亲的故事后，终于相安无事。
从办公的后台出来已经是凌晨2点，雨已经没有下得那么大了！厨房也早就打了烊。樱木没有带伞出来，他只好冒着雨行走。心里叨念着还是摸到厨房里面随便找个可以避雨的什么器具，他住的地方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是个相当狭小的地方。
一个人住着，却是因为十分忙碌而感觉不到孤单。
寒冷的初春，就算没有下雨也会起冰冷的雾气，现在加上雨水的敲击，樱木浑身都透着湿气。他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去厨房，还没有来得急触摸到门锁，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你也不过如此？”樱木原本打算开门的钥匙哗啦的掉在地上，他惊讶的转过头去。天色非常的昏暗，又在下雨，现在还在街上逛的人少之又少。
“你为什么还在？”微弱的路灯，看不清脚下，樱木蹲下来在地上摸着钥匙。村岩走到他身边距离很近，他憋着嘴一脸很不满的表情。樱木只转过头看了一眼，钥匙不知道掉哪儿了，村岩嘴里嘀咕着，却也摸了钥匙出来打开门。
厨房已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油烟味都没有。樱木一只手去摸灯，摸到一半突然被大力的推抵在墙上。
“你做什么？”樱木更加惊讶，村岩没有回答。他比樱木矮了一点，也很瘦，长相是非常清秀的，虽然樱木从来没有多看一眼，也没有用心注意过，但村岩是个‘长相不错的小子’这个事还是知道，只是他不明白，在这个冷死人的半夜雨天，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村岩没有说话，他踮起脚尖，拉住樱木的领口强行吻了上去。
刘海挡住了视线，陌生的味道充斥在鼻间。樱木瞪大了眼睛，却因为周围太阴暗什么都看不见。他楞了一会儿，感觉到别人的入侵，熟悉的感觉仿佛被唤起。
他抓住村岩的衣服用力推拒开，村岩被推退了一步。他抬眼看见樱木用手背不停擦拭唇，那双如琥珀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愤怒。
街边路灯的光微弱的照在室内，村岩背对着光，樱木看不见他的表情，他朝他愤怒的大喊：“你干什么？”
村岩开始低声的笑着，然后越笑越大声，象是没有止境。樱木在这样的笑声里越来越迷惑，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眼前的人似乎有些疯狂。
象是被呛到，村岩一边笑一边咳嗽。
“我要干什么？哈哈！我要干什么？我不过是干你过去做过的事情。”村岩的声音有些哑：“难道不是吗？你说你认错人不是说谎，那因为你找的那个是你的情人对不对？”村岩又开始笑了起来，发出的音调有些走样“你的情人是一个男人是不是？”
樱木没有说话，他心里乱得象一片糨糊。
“那个叫‘枫’的人！有一头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眼睛，长得象一只狐狸？不喜欢说话？从美国回来的？动不动就叫人‘白痴’的男人是不是？”
村岩沙哑的声音听起来象是在撕喊。樱木沉着表情，春天的雨仿佛是比冬天的雪更加沁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樱木转过身，放弃开灯的念头，在柜子里翻找着。翻到了一把很久很久也没有人光顾的旧伞，旧得看不清色泽。樱木关了柜门，往外走去。村岩一句话没有说挡在门前。
樱木笔直的站在他面前，低着眼睛看他：“滚开！”
村岩听到他的话，全身都抖了下。樱木扳开他僵硬的身体，撑开伞走入冷透人心的雨中。
“樱木花道，我喜欢你！”
走了十几步，背后传来那人的声音。他定了身体，微微的回头，村岩的脸在这时面对着路灯，樱木转了头才发现到，他不知何时泪已爬满整张脸！
樱木没有倒回去，站在雨中向微微倾斜了身体做了鞠躬的动作，淡淡的声音从嘴里飘出来：“对不起！”然后转过头，安安静静地走掉，无关背后失声哭泣的声音。
“是他抛弃你了吧？你还在等什么？”背后更大声地质问着“他不爱你了是吗？你这样爱他，他一点都不知道的是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这样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为什么要这样等一个你等不到的人？”
走在雨中，樱木不再回头。他不要想听到那人说的话，但是声音却无情的传到耳里，丢开雨伞，捂住耳朵继续向前走，雨水落在脸上，融合了流动温热的水，一起滑到衣襟深处。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别人都不明白那是怎么样的感情。樱木忍不住在雨中跑起来，什么都不要去想。
气喘吁吁的跑回家，小屋子有些偏僻，附近一户人家都没有，到处都是杂草。
距铁道线很近，离一个小型飞机场也很近，平时嘈杂的声音让住户们纷纷受不了搬离，渐渐的这里越来越没有人气。樱木很穷，他来这里看房子的时候就知道，这里很适合自己。用很少的钱租一个勉强硒身的住处，他没有一点点不满。
雨越来越大，常年失修让屋顶有些漏水，街沿上也全都积满的雨水，要拿一个个石头做踮脚才能通过，不过这时他哪里没有走，呆呆的站在雨中。
雨水冲刷着他的手，他的脚，他的面容，他的眼睛，他就象没有了知觉，就这么站着。直到一个漆黑的身型扑过来，狠狠地抱住他，温湿的水从他的脸上流到他的脸上。
“白痴！你竟然骗我，你竟敢骗我！”
温暖的体温让樱木逐渐迷失。
“狐狸？是你？是你？”
流川紧紧地抱住他，抓住他，在见到的一刹那他几乎想吃了他，把他永远地融入自己的血液中。这个白痴居然骗他。
他居然真的上了当，居然真的相信了他。
7年的时间，算算是如此的漫长。分别的日子就象是昨天，不！不是昨天，而是让自己一直心痛的每一天。
「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天才已经加入大学篮球部了，臭狐狸，羡慕吧？你在美国怎么样？是不是有给本天才丢
脸？」
「哈哈，本天才交了个女朋友，是跟晴子小姐一样温柔的女孩子！哈哈，狐狸你羡慕吧？不，是嫉妒了吧？哈哈！……狐狸，天才想告诉你，天才刚才写的都是假的。你你你就放心的打球去吧！」
「狐狸，今天是鲤鱼节，好多鲤鱼在天上飘，害本天才想吃鱼了。对了，狐狸，美国的鱼没有日本的好吃吧！谗死你！」
……
一星期一封的信一次也没有断过，白痴在骗人上展现了惊人的天赋，他信了，他相信他的白痴过得很好。
专心致志打球的流川7年之中的前3年回日本三次，这三次都没有见到他想见的人，可是就是这样他也信了他！
「对不起，流川！我去出差了。忘了告诉你本天才找了个很了不起的工作，做的是土木工程的，很有男人味吧！」
「实在对不起，又错过了！本天才是个大忙人啊！」
「流川！你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吧？今天本天才去相亲了，对方是个很漂亮的妹妹，天才打算定下来。等你的时间太长了，你回来也不用来找我了！就这样咯，以后都不要来信了！再见！」
流川当初拿着那信当场撕了个粉碎，堵着气不去想那个负了心的白痴，直到再过4年他回到了日本。一个机缘的巧遇下遇到白痴的好友洋平。
流川忽然觉得自己象是失去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灵魂中空洞地可怕。原来他的白痴会说谎，原来他的白痴是这样，是这样让流川痛到痛彻心扉。
他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没有加入什么篮球部，高中毕业，流川去了美国留学，樱木就离开了篮球部，他连大学的大门都没有踏进。
他一直都是一个人，越来越孤单，不再去追求女生，没有青春期男生该有的幻想。他的白痴没有什么女朋友。
鲤鱼节，樱木的旧伤复发，他住在医院里，医生告诉他要多吃有营养的东西。可是他却连一条鱼都不舍得买。
大一的新年流川回了日本，他想见他的白痴，可是白痴却不在，白痴在冲绳给一个富人修别墅。在过年的时候做一个普通工人还在工地上修房子。流川不知道！
大二回去是夏季，白痴不在，因为白痴又躺在医院的床上。医生告诉他，不要再做重体力劳动了，回家要好好修养。这些流川一点也都不知道。
大三，流川参加了大学联赛，加入了NBA外围的选秀。他的白痴站在电视面前手舞足蹈的欢呼，欢呼之后澄静下来，樱木一个人走在铺满枫叶的路上很久，最后决定跟他分手。大三那年回去他依然没有见到他，却收到了让他愤怒的留言。
之后是长时间的练球。回到美国后，流川拼命的打球！‘白痴，看着我，只能看着我！’抱着单纯的想法，不交女朋友，只要变强，比谁都强。他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恨他，却又无时无刻不再想念他。
经过4年终于下定决心回来看看！只是看看，这一看便让自己游走在日本的各个地方，疯狂的寻找一个人。那头红色头发，有点嚣张，有点害羞，让他很爱很爱的人。
他的白痴！他的白痴！
缤纷的雨从5月一直要下到6月底。这段时间生病的人很多。日本人是一个很重视感冒的民族，流川代替樱木来请假的时候，很快就被准了假。
村岩在厨房里，菜刀切牛肉切得很响。
大家都去看热闹去了，一个体育明星前来他们的店子，很快会家喻户晓。认识流川枫的人很多，村岩也曾经在各种体育报纸甚至是花边栏目里见过。
他是一个相当漂亮的男人。一双乌黑的眼睛，乌黑的头发，全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气质。恍然看去甚至有几分优雅。
‘长得象狐狸，不喜欢说话，喜欢叫人‘白痴’’ 村岩觉得嘴巴里都泛着酸。切好的牛肉被他粗暴的仍进冰箱。
不用说一个字，也可以让村岩满身都是郁气。村岩觉得这里的空气都有些令人窒息。他走到外面，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停了，太阳难得的挂在天上。
他摸了一支出来随便点着。在厨房是不能吸烟的，厨房附近也不可以。他出了店子，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了流川。他正被一大群人围着，眉头深锁的样子。
村岩心情忽然好了些。之后，他看见流川拨开人群，礼貌的说了几句话，周围的人就都没有再追逐。村岩脸上挂着夸张的笑容，流川远远看到他的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后，像是瞪了他一眼。
他也瞪了回去，对方没有注意他很快走掉了。
晚上去喝了点酒，喝高了，伏在路边大吐特吐。眼泪铮铮得掉下来。
后来，他没有再见过流川，花道也换了一个稍稍轻松点的工作。
再没有动过别的什么心思，两个人成了朋友。流川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后却常常看到他寄钱给花道。花道一次也没有用过！
“本天才是个男人，男人就是应该自己养活自己！”
村岩在不久后也离开了店子，离开了横滨。很多年后遇到樱木，他在东京开了一家很小的花店。高大的身型穿起围裙来却意外的适合。两人晚上去喝酒，醉倒的两个男人抱在一起笑成一团。
当疯癫的自己从醉酒醒来，才发现那个‘白痴’被一个男人接回去了。
大概是‘长得象狐狸，不喜欢说话’的那位！
村岩摸了烟出来深深吸了一口。
临近中午的时候再去找他，樱木的店子居然没有开门。他左右打听了才知道他‘又’病了！
这天后，村岩离开了日本去了美国，一辈子都没有见过那两个人。偶尔回想起来才发觉他连他们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不过……已经不大需要了，有的东西留在脑海里足够了。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直都是烟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