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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宋辽萧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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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锣响,原本台上风姿卓绝的丽人们都退了出去,舞台一下昏暗了下来。人群却没有一下安静,大家还沉浸在刚才的一番歌舞升平中久久回味,激动得难以平复。夜,在一片沉寂中慢慢地延伸,延伸……延伸到一个未可知的世界,延伸出一个未可知的命运。潘隐望着那个昏暗的舞台,心却飞得好远。这位主人家的心思可谓玲珑,在尘世繁华的喧嚣之后,故意留下一片空洞,让人的心安抚下来,又迟迟不肯收回暗淡的宁静,让人心晾在了夜空之中。
微风拂面,一阵久久的宁和终究逝去……
舞台上一袭如脂似玉的颜色打破无光无华的格调。走到舞台中央,方才看清来人身着淡蓝色镶银边的长袍,戴着天蓝色的玉冠,略略修饰过剑眉,使他的眼睛更加有神,本来平板的五官也轮廓分明起来,再加上他身材高大,清逸削瘦,本身自有一种强势的气息,此时看来,倒也极为出色。好一个玉面郎君!
他的步履不急不徐,稳健中带着刚毅,时时刻刻似乎都透着自信,傲然的自信。
“好一个天之骄子,人中之龙!”潘隐不禁由衷地赞美到。
文含听了轻笑不止。隐儿,你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人中之龙,只不过你还太年轻,在多的风姿也不能夺人眼球。待到三年五载之后,你的气候初成,多少光华也未可知。
台上的公子站定,对着四面八方的看客们浅浅地作了个揖,淡定得很。但刹那间他的周身已经引来无数目光,有羡慕的,有倾心的,也有好奇的。很快,抑或是良久,一个混亮的声音响起了。
“诸位朋友,大家各从来处来,也各应往去处去。有人卖个人情,也有人图个新鲜,在此舣舟逗留。英雄没问出处,在此多谢捧场。”掷地有声,字字珠玑。也,意在其中。
这话的意思虽然隐匿,可却好是狂妄。颇有几分为人不识殳萧萧,就称英雄也枉然的架势。潘隐心中暗忖。这殳萧萧究竟有何本事,胆敢如此傲慢,不把京都的权贵介胄放在眼中。
文含也思量起这话,分明是懂行的看个门道,外行的看个热闹。聪敏人都听出话里的意思是,不是英雄便不配得到《和景诗》,应尽早离开,往去处去。同时也将自己标榜为英雄一类,毫不客气,真是古今少有,年少气盛。
各方反应均有不同,这是常理,早在主人家的意料之中。随即,又不紧不慢地接口,“各位良朋佳客的来意明了,萧萧的来意也很明了,《和景诗》,你买我卖。高价者,得之。”
话音稳落。“叮——”又接一声锣响。
只听“哗——”“哗——”两声,整个舞台后方落下了一匹巨幅。不消说,《和景诗》。
鸟鸣檐上雪补融。
草色青青,和风吹送。
巷间血桃怒放容。
伊人靓靓,梅子三弄。
黄毛小儿博奕赏。
衣纶乡气,暮夜春空。
杨柳调枝窈窕曳。
又绿江南,隆隆暗冬。
灼日泼洒满池金。
绿水氤氤,莲子卿卿。
骄阳不过檐下阴。
摇扇萦萦,凉茶冷清。
熏风蝉鸣皆扰心。
小寐眉颦,梦里饮冰。
乞云遮日降甘霖。
风扫发鬓,坠玉泠汀。
勿念千载傲风霜。
夜静雨滴,秋晴云张。
碎影郁郁苍苍状。
留鹤化龙,盘根惆怅。
老景潇然力更刚。
落落森森,萧萧爽爽。
不杂嚣尘终淡凉。
芸芸众生,欲盖弥彰。
桑梓辞却老梧桐。
岂望相送,万般娇纵。
浮春英草枉撩弄。
郁郁葱葱,其芳正浓。
而今残月败成冬。
漠风不动,艳近暮容。
苦笑多情引莲痛。
茫半点空,珍重珍重。
潘隐和文含都认真地默读了起来,场内也有不少饱学之士在阅览。
一盏茶的功夫。
“春夏秋冬,四季和景。”潘隐轻轻说道。
“嗯。”文含也附和,“且不说文笔如何,单是这字……这字……”
“巧夺天工!”潘隐接口道。
不错!文含暗思,这字的确不俗。春取用簪花小楷,笔致妩媚,墨香馥郁;夏取用奇清柳体,柳公玄秘塔碑清奇之意,尽在笔意之中;秋取用张旭狂草,字体飘逸潇洒,有挥毫落笔如云烟之致;冬取用瘦金体,世人皆知,瘦金体难学难成,而幅上之字足能以假乱真!
一时间,四座皆惊,满堂喝彩。
不少人都开始揣测,《和景诗》最终花落谁家!
又过了很久很久,这主人家就是要看足这台下一张张赞叹不已的脸孔,听腻那众人一声声不绝于耳的称道。他要在千呼万唤声后,再发话。如此才显气魄。
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未看破,也并非所有人都对这一套受用。但殳萧萧受用,他毫不避讳地受用,他的年轻,他的才华,他的胸襟,他的抱负,他的骄傲让他很受用。
终于到了他自已也认为够了的时候。“叮——”久违了的锣响。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大家凝神屏息,都等着听底价是多少。
殳萧萧也不再吊人胃口,“殳某不设底价,加价同样不限。高价者,得之。立时刻起。”
话音一落,大家便纷纷开始叫价。
“五十两。”“八十两。”
“一百两。”“一百两一下!”约莫是觉得这价位已经够高,殳萧萧身旁的小厮开始叫板。
随即又有人叫价“一百五十两!”“二百两!”……叫价声,惊叹声,叫板声一时间相互交错,场内变得白热化,一股股声浪人浪冲击着耳膜,不可开交。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叫价的越来越少,却喊得越来越凶。竞价也已经高达五百多两了。几个亲贵们都志在必得。
潘隐不觉叹了口气,其实这些人未必懂画,大多不过是烧钱来附庸风雅,大出风头罢了。可懂画的又没有那么阔绰。最后这名家手笔只得是暴殄天物。可悲可叹!
文含只当是看了场耍把式,谁比谁财大气粗,谁比谁位高权重,好不热闹!
而台上的殳萧萧更是稳坐钓鱼台——看戏!
正逢那些庸人争执不下时,一个清亮又厚重的声音响起,“一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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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出现故障,万望谅解。
和景诗,全都是作者本人们的粗俗之作,诸位大大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