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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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把孙权送到公寓楼下就已经回去。曹丕并不在家。孙权去厨房拿饮料看见曹丕用冰箱贴粘着的字条，说是送子建去医院，冰箱里面有食物吃的时候记得加热云云。
孙权自己也不记得那天晚上他是怎么睡过去的。隐约记得是洗了个澡不然第二天起来也不会应为没有关花洒而整个浴室像是洪水泛滥一般。
曹丕不在，为了人身安全孙权早起了一天，等公车。大约是因为变换时节容易生病，去上课的时候连教授都没有来。孙权一个人走路去图书馆，坐在窗口淋着春天暖洋洋而懒散的阳光，翻了两页拉扎斯菲尔德，想睡觉。傍晚的时候决定去找曹丕，收拾好东西从图书馆下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曹丕的同学甄宓，大美人。似乎是知道曹丕有这么一个年纪稍长但是及其不靠谱的室友。
甄宓跟他打了个招呼，问：“你找子桓？”
这个称呼忽然从别人嘴巴里面蹦出来的时候孙权忽然有一种不知道是觉得亲昵还是觉得陌生的矛盾感。他和曹丕在初识时候已经相互交换过表字，但实际上在日常的点滴他们极少这么称呼对方。带有吴侬口音的孙权总是找着各种理由各种方式去嘲笑来自北方曹丕与他同样的那么一点咬字不清。
他们平时的交流几乎可以用都是成年人还如此幼稚概括。
切。你吃饭了吗。
呸。你呢。
如此如此这般。各自乐在其中乐此不疲着。
片刻的失神之后孙权点了点头。甄宓大约已经习惯这种陌生男人在她面前偶尔的失态。于是她笑了笑，指着林荫路遥远尽头白色的楼房说：“子桓大约还在实验室呢。”
孙权匆匆写过甄宓。他走得很快，腿长的缘故，步子迈得总是那样的宽阔。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孙权在楼梯通道上与所有人逆向而行，是个异类。曹丕的实验室在三楼走廊最尽头的那个大房子里面，孙权往里面走，几乎已经没有人了。
他敲了敲门，没有得到回应，于是他一下子推开门。曹家在北方休养生息十年，水利发达，沃野千里，是官商一体的大户人家。曹丕的大哥早夭，轮到他这里也算是嫡长子，因此大约家里面是希望他回去继承家业的。富贵闲人的曹植就不同，大儿子是用来放养的，小儿子是用来溺爱的，在这一方面曹孙两家倒是相似。曹丕的专业属于农学的范畴，配营养液培育秧苗之类，文艺青年写过诗，不知道是赞美还是骂他哥。
曹丕的实验台在最角落靠近窗户的地方。这里的窗户总是大而干净，透明的玻璃因为树木的打底因而能够隐约的呈现出来人和物的影子，曹丕是窗户上面一团淡淡的光。
曹丕抬起头来看到孙权，他并不惊讶，淡定从容的摇了摇手上的试管，仿佛知道孙家人不管在多么温厚纯良或者天真无邪的表象下面都是暴力狂。
孙权小时候在大哥孙策亲身实践的熏陶下学会了摔桌子摔板凳摔电器等等一切手边能摔的东西。孙权同样喜欢用这种看起来不太文明的方式来向对象表明他不甚满意的态度或者愤怒，于是孙权抡了实验室的椅子起来。
曹丕大声的喊他：“不许砸！”
你说不砸就能不砸么。
孙权看了看实验室里面娇贵的瓶瓶罐罐，力拔山般把椅子扔出门外。曹丕松了口气一般。他们相隔的空间有许多，曹丕把手上的实验停掉，东西放好。
开口试探或者心里面又明白了半分的问他：“怎么了？”
在孙权还算简单明了的人生观里面，如果他对一个人全部坦白毫无芥蒂，那么对方理应用一百二十万分的坦诚来回报他的真诚。于是孙权反问：“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谁。”
曹丕被这句话弄得有那么一点无辜的点点头：“当然呀。”
“可是我不知道你是曹操的儿子。”
曹丕就全部明白过来。包括他们遇见周瑜，包括周瑜的并不那么满意和孙权的别扭。他走过来半弯腰两只手撑在孙权面前的桌面上。“这个很重要。”
“很重要。”并没有像曹丕想象的那样孙权会别过头去，他反而直愣愣的看这曹丕的眼睛。孙权说，“我认为作为同居者，特别是在你知道我是谁的情况下，这些事情不应有别人来转告我。”
曹丕觉得有点好笑，但是他并没有笑出来。他也看孙权的眼睛，他有一双好看的碧瞳，据说是因为是个晚生儿。曹丕说：“是，我爸爸是曹操。”继而他又说，“那么，你还要继续和我住下去吗？”
“为什么不？”孙权有点不明所以的看曹丕，然后他又看到曹丕身后他拿酒精灯煮着的那碗面，忽然觉得有点饿了。于是孙权绕开曹丕走过去，然后他又回头看他，“你是曹操的儿子和你不告诉我但是你就是曹操的儿子是两回事。”
曹丕被孙权嘴巴里面不停冒出来的曹操曹操曹操弄得有点晕。但是在最快时间里面弄明白了孙权的意图，于是问他：“你没吃饭？”曹丕拆了另一盏酒精灯打算煮第二碗面，他的实验没有做完，总体说来曹丕是个今日事今日毕的好学生。
孙权捧着曹丕的饭盒美滋滋的坐在一边吃面条，酒精灯煮面的速度太慢，曹丕回头去继续他的实验。孙权忽然可怜巴巴的从面碗里面抬起头来看曹丕，他又不说话，直道曹丕因为有被注视的直觉而看到他。
孙权说：“我想吃肉。”
“嗯？”曹丕愣住一下。然后把酒精灯灭了，带着孙权下楼。实验楼管理员已经下班，夜间管理还没有来。曹丕一时疏忽忘了提前交待管理员把大门留给他，这个时候他们像是两个被锁在铁门里面罪名莫须有的犯人。
恰好是干柴烈火。那样的一场肉也是可以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曹丕在二楼的阳台上让孙权回去。孙权有点听话的往回走了两步，又觉得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转回头来的时候看到曹丕从栏杆上一下子翻下去蹲在楼下的草坪上。
孙权扒着栏杆，半个身体探出去说：“就算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也别想不开跳楼呀。”
曹丕抬起头来笑得像朵花。“你小心安全。”曹丕说，“门口有卖卤猪蹄的，你等我一会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