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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孙权刚到国外的时候信誓旦旦的给周瑜打电话说要自立更生丰衣足食。他们之间有将近十个小时的时差,那时候周瑜刚刚开完会从公司回家,有点好笑的应他一句好。孙权从公用电话亭走出来,抬头看到漫天的星光。

      赶末班的公交车去到租屋,出国前在网站敲定的室友已经到家,从白色窗棱的窗户里面射出明晃晃的桔黄色的灯光来,照耀在清扫过依然有积雪的地面上,镂出来深深浅浅的脚印。

      摁门铃的时候曹丕出来开门,他的行李摆在玄关靠里的通道上,曹丕把他的旅行箱向更里头挪一挪,请孙权进屋。小小的客厅的茶几上的精钢壶子里头煮着一锅奶茶,咕噜咕噜的响着沸腾的声音,曹丕把孙权带到他自己的房间门口,然后他走回去拿自己的行李。

      曹丕比孙权早来了一年,刚刚从北欧旅行回来,带着大包小包的纪念品。孙权开着房间的门在里面铺床,看得出来屋子里面简单的家具在他到来之前曹丕已经做过简单的清理。孙权换了素色格子的床单,曹丕在外面敲门。

      他站在门框靠外的地方,一只手轻扣着孙权的房间门板,另一只手端着碗,问孙权:“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孙权一条腿还跪在床铺上面,愣了一会,他点点头。

      曹丕指了指客厅,然后问:“需要帮忙吗?”然后他又接着说,“弄完了就出来吃饭吧。”

      性格和成长的差异一览无遗。曹丕比孙权要年小几岁,但是看起来反而老成,理论上依照长幼他应该叫孙权一声师兄,但是孙权来得晚,在还在念大本的曹丕面前看起来更像是人生地不熟的新鲜人。

      曹丕煮了一锅意面和孙权分着吃。然后他说不劳动者不得食,跟孙权约定好吃完饭是孙权刷锅洗碗。孙二少才想反驳说家里面有佣人,然后才想起来因为他迫切的想要别人对于他成年人的认同感,因而才跟周瑜立下的军令状。

      孙权并不曾了解到在曹丕看来他的反应略显好笑。曹丕把碗举高用以挡住自己并不能自觉的笑意,然后他说:“生活才刚刚开始。”

      曹丕开着电视调到最小的音量,像是在耳边低语,是晚间的新闻时间,孙权在看新闻的间隙之间偷偷瞟曹丕的脸。过了一会曹丕把碗放下来伸手去拿摆在桌子中央的奶茶壶,才注意到孙权的一心两用,于是他的动作微微一滞。

      曹丕说:“我脸上沾菜叶啦?”说完他自己伸手去摸脸。

      孙权有点不好意思。但是厚颜无耻向来是江东孙家的优良传统,所以孙权说:“是,你的整张脸都是菜叶。”

      曹丕就笑出来,不跟他在意,曹丕说:“我还不至于面有菜色吧。”他倒奶茶给孙权和自己,“不过你刚来这一段,可能会挺不适应的。”

      孙权耸了耸肩膀。也把碗扔了,去喝奶茶。有点烫,捧在手心里面小鸡啄米一样隔一会儿啄一口。曹丕站起来,顺手把桌上的两只碗和叉子收拾起来,端到厨房去了。

      孙权还在装傻,心里想着到底是伪装忘记了还是装作不着急,就听见了厨房里面哗啦的水声,是曹丕在收拾餐具。孙权有点厚颜无耻的找到遥控器把电视的声音扩大,企图用掩藏水声的办法自我安慰来消除那一点点若有似无的罪恶感,叽里呱啦一大串鸟语,没有认真听。

      曹丕在厨房里面喊了他两声,孙权一点儿都没有听见。

      曹丕从厨房探了一个脑袋出来看外面,孙权盘着腿坐在沙发上面专心致志的看电视的样子,曹丕摇了摇头又把身体缩回去。然后停了水声,曹丕从厨房里面拿着两只洗过的苹果出来。

      曹丕挺严肃的说:“这屋子什么都挺好,就是隔音有瑕疵,大晚上的小心邻居报警告你扰民。”曹丕说着顺手又把音量调小,扔了一只苹果给孙权,“早点睡,晚安。”

      于是曹丕留下孙权一个人回房间去了,看他关了门,孙权又给周瑜打电话。

      周瑜这一段时间在忙着荆州实业的收购,每天焦头烂额睁眼开会闭眼昏迷。孙权出国的时候周瑜打定主意要抽几天时间送他过来,顺便给他把能打点的都打点好。孙权死活不让,一脸严肃的说大哥十七岁的时候不也自己出来打天下了。

      那天孙权拖着行李箱把周瑜关在车外面,摇下窗玻璃来说他是去读书又不是去打仗。

      孙家的人拗起来一根筋十八个壮士也拉不回来,周瑜有点无可奈何的站在孙家的院子里面说那你多小心,记得常打电话。

      电话一响周瑜倒是马上就接了,算着时间孙权那边已经接近午夜,周瑜有点紧张的问孙权是不是有麻烦事。

      孙权添油加醋的说自己神勇无比,顺便把曹丕的功劳算在自己头上说做了一顿无比丰盛的晚饭。
      周瑜显然有点疲倦,听到孙权沾沾自喜也觉得好笑。留了个号吗给孙权说有问题打那个电话找人,然后又说时间不早了让孙权早点睡。

      孙权嗯嗯啊啊了一阵挂了电话。光着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面走回自己房间。外面的马路两边淡淡路灯光连成两片,孙权推开窗户,外面又开始下雪。

      冷空气呼的一下灌进屋子里面,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孙权冻得嘴巴有点歪,觉得在异国他乡的这个夜晚,大约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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