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血剑]锦年花开》宅女一枝花

14、何事秋风悲画扇（六）

　　在何红药亮出守宫砂之后，没人再愿上前验证守宫砂的真假，因为大家看得出来教主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刚才还聚成一团洋洋得意的元老派，此时都把视线放在挑事的雷长老身上，似乎是在责怪他没有调查清楚就冒失出手，害得他们也受连累，何红药知道，若是这一次自己占了上风，兄长便可以找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去打压教中元老派。
　　那些所谓劳苦功高的元老，也是当年逼死兄长的元凶之一，他们的咄咄逼人把兄长累得心力交瘁，直接晕倒在书房里。

　　「雷长老，你还有别的证据吗？」兄长的声音明显提高，带着淡淡地不快。
　　雷长老并没有出现明显的惊慌，而是低头恭顺地说道：「属下刚才失态，不过属下确实还有别的证据，乃圣女的贴身侍婢。」

　　这句话本没有什么不对，若是何红药身边没有别的势力，那才古怪，所以当齐云傲看到瞪大眼不可置信的何红药，诧异至极，莫非，师妹在这人身上花了很多心思？
　　想到这里，齐云傲蹙眉，目光渐渐转冷，若真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么那个人便是叛徒，既是叛徒，那么杀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了。

　　何红药知道自己身边很多人身份都不清白，万妙山庄有太多的奸细，各方势力错综复杂，牵一发动全身，重生之后，她对权利人情世故这些身外事物看淡很多，从来都没有想过纠正，只是依着昔年的记忆，谁对她好，她就亲近谁。
　　雷长老带来的那个侍婢，正是昔年跟着她的旧人，在她行乞二十年最困难的时候，对自己不离不弃的那个人。
　　她曾以为，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望着站在大殿上不遗余力诋毁自己的心腹属下，何红药不知道心里该做和感受，又该有何表现。
　　只是有些难过而已，但是那种感觉也不深刻。
　　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人的时候，她只是有些惊喜和庆幸，她跟着自己很久，二十年不离不弃，身边的人都纷纷投靠别人，只有她还在自己身边，原以为是可以信任的。
　　却发现事情并非如此。

　　现在想想，行乞二十年她跟着自己，大约是监视吧。
　　何红药苦笑，她应该一直就是雷长老的人，至于被毒死，只是因为有心人怕她泄露内情要杀她灭口。
　　何红药摇摇头，那又是何必呢。

　　有了人证，事情对何红药明显的不利。
　　纵使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指证的人是何红药的贴身侍婢，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
　　若没有其它的证据证明何红药的清白，那么她就算叛教，虽然圣物丢失并不是她直接参与，但是总逃不出干系的，她望着疲倦的兄长，纵使是教主，他不能做决定的事情太多太多，昔年，东窗事发是两年后的事情，果然，因为她的改变，一些事情也跟着改变了。

　　私通外敌，藐视教规。
　　罪名不轻，但是比昔年那一长串罪名，还是轻太多了，何红药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一次，至少不会投入蛇窟吧。

　　「你们这些人，是要逼着圣女认罪吗？」
　　一个义正言辞地声音响起，在大殿众人纷纷商讨圣女罪行的时候，这个声音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却又那么的让人，感觉到希望……

　　何红药抬起头，呆呆地望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她的身侧，师兄冷着一张脸，目光冷冷地望着那些元老派，「只听片面之词，就给圣女定罪，这藐视教规的人，到底是谁？」
　　「教主并未发话，尔等已经决定流放行乞二十年了么？」
　　齐云傲眼睛死死地盯着雷长老，冰冷地就像是一把刀子。

　　大约是没有想到此时还会有反对的声音，元老派一时哑口无言。
　　「属下也以为，元老们仅凭片面之词便定下圣女这样的罪名，有失偏颇。」
　　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说话的是潘秀达，兄长的心腹之一，是个凡是都以兄长的话马首是瞻的人，他站出来想必也是为了兄长。

　　刚才还不敢说话的一些人纷纷站出来为何红药求情。
　　大殿内的情况立刻变成五五分，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何红药很想为自己开解，因为她知道只有她脱罪了，兄长才能着手收拾那些反对他的人。
　　可是，仅凭几句「我不认识那人」并不能取信所有人，这话漏洞百出，加上她的贴身侍婢都说她是认识那贼人的，她的辩解会更像是欲盖弥彰。
　　她本就不是善于言辞的人。

　　「何红药，你是本座胞妹，本座原不该如此，但是教规如此，本座也是无可奈何，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他的兄长看着她，眼中是只有她能看的懂的期待，他在期待她说些什么，为自己辩护，他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有事。
　　红药苦笑，她该说什么，五百年的时间，她甚少开口，难道这唯一的机会就要眼睁睁地看着它浪费掉吗？
　　她低下头，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敢看兄长那双失望的眼睛。

　　「师妹，事到如今，你还要隐瞒么？」
　　何红药惊讶地回头，只见师兄齐云傲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睛里有她不想懂得深情。

　　话一出，大殿里空气一滞，每个人都用疑惑不解地目光看着何红药和齐云傲，不明白他们之间打什么哑谜。
　　其实，就连何红药自己都不知道，师兄究竟在搞什么，为什么要将话说的这样的，暧昧。

　　齐云傲震袖下跪，声音铿锵有力，但是说出的话，却让何红药震惊不已：
　　「禀教主，属下和圣女情投意合，很早就许下白首之盟，但因教规所制，我二人只能偷偷往来，属下在中原时，与圣女一直有往来，圣女为了保护属下所以直到现在也不肯说出属下的事情，属下是男子，便要有男子的担当，属下愿替圣女受罚，只求教主成全，圣女不可能与那贼人有旧，还望教主明察！」

　　「师兄……」何红药怔怔地望着齐云傲，已然想不起该说什么。
　　只见齐云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很轻，却让大殿内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师妹，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作者有话说

　　其实齐云傲是个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