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东风（欠东风第二部）》镜台尘

99、迷*天 （全）

　　理想和现实真的是很有差距的一对兄弟！

　　我本来很想适时表现一下：云长大哥那面对钢刀刮骨，也决不皱一下眉头的硬气…可惜结果我是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差点痛得直蹦出眶的眼泪。我本来也很想保持十二万的沉稳杀杀那颗拽的二五八万的月亮的威风…可惜，我后来所有的力气都用来保持牙关的紧咬，只能在心里骂几声脏话。

　　我本来，还很想，想想惜之和冰块，想想，我们三个，三个我们…

　　惜之,和冰块…

　　可惜我刚刚开始想到他们的名字，就觉得身上疼得更厉害了......

　　又恨不得要再更痛一点才痛快！

　　唉...

　　其实说老实话，并没有那个月亮说得那么可怕那么疼。只是…只不过是，和全身的大小骨头都在给人抽骨髓的感觉差不多…好吧，也许还要比那个更疼一些些！
　　…

　　可是就算我最后真的不小心睡着了，我所梦到的也应该是冰块和...惜之吧...?!（镜子：你就不能直接说你小子其实是因为受不了痛所以昏了.. = =）

　　为什么，现在我居然…

　　看到了…

　　上帝!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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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我升天了么？可是月亮明明说过我不会死的不是？但是假如我并没有升天，那我怎么能够看到上帝呢？

　　让我们先抛开我不信教却为什么能上天堂的疑惑吧，我现在最大的感触是~~~~上帝，果然，很美 = =|||

　　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好色是不是一种罪过？！

　　可在追究罪过之前，是不是可以先追究一下，为什么我眼前会突然出现这一切——这一片纯净的花海荆棘，这一片一片的，如果不是天堂，是…什么？

　　还有，那淡绿纯白中更纯白的一个影子

　　白如流云，轻如飞絮…轻轻而翩然的，在白和绿的中间，转过来…微笑…天哪！要命！你看你看，那个不是上帝是什么，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这样的...

　　比枫丹白露城堡上的天空更纯净透彻的……蓝色…

　　蓝色的…眼睛…

　　“萨满…萨满…”

　　左看右看，上帝，你在叫我么？？

　　“萨满，萨满..”

　　上帝，你要我追随你么？~~~我明白了，是不是那个拽的二五八万的月亮小子使诈，欺骗了我？我死了~，我是不是已经被他害死了~~~~可是，上帝请你原谅我，我是坚决不能出家追随你的，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留在天堂，不管你多美~~~~不是，是我已经有两个老婆了——两个我都已经摆不平了...

　　念头刚刚转到这里，身体里忽然传出一种极限撕裂的感觉，就像被大力抓住四肢硬生生要从两边一扯为二，我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

　　我当然是叫不出来的，梦里面的人都叫不出来，更何况，更何况，那一瞬间，我还看见了~~~上帝对我微微一笑... = =||||

　　忧伤，而又满含温柔的笑...

　　只是一瞬。

　　我还愣在那笑容里回不过神，周遭的一切却突然更剧烈的扭曲起来，四周灼热的像滚油锅里的蒸汽，煎熬的仿佛已经被撕裂成两半的身体，每一半里所有的一切都在热油里沸腾了一样…

　　要命的，痛苦…像炼狱…用炼狱的七重业火来焚烤□□也没有这么痛苦灼烈...我感觉自己突然成了在横梁上已经冤挂了千年的吊死鬼，即使伸出舌头拼命的长，仍然呼吸不进一口可以稍缓这毒烈痛苦的清新空气

　　可是，更奇怪的是，疼痛明明那么毒辣鲜明，受苦的却好像不是自己，…而是那个，被一撕而成两半，两半又进一步被撕...最后终于完全被撕成粉末一样碎忽忽的——“自己”. = =||||

　　上帝，我了不起是贪恋凡尘、拒绝追随您，有必要就惩罚我受这么奇怪的...罪么？

　　“萨满…”

　　这，真的是梦么？
　　真的是，我？？？

　　“萨满，你坚持一下，他很快就来了，他很快就会来了...”

　　…不要…不要来…

　　奇怪，谁在对我说话，又是什么在心里莫名其妙的叫喊？

　　“他来了，他就要来了...”

　　不要，不要来，千万不要来...求求你们...请你们保护他离开，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来...

　　是谁？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这么莫名其妙的？是什么？
　　谁不要来？是谁？这么的痛苦...又是为什么？

　　“萨满…”

　　心脏，在听到这一声迥然不同的呼唤时，忽然像被整个彻底的撕裂开来一样，不，那不是我，可是，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在那里清清楚楚的爆裂开来，夹杂着一种尖锐的，濒临末世的嚎叫...

　　痛...！是...什么？

　　“萨满...”

　　从心底里叹息，不，她不是说，叫你不要来的么？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来呢？

　　天空之子

　　“萨满...”

　　睁开眼睛，光芒和烈焰都退远了，只有那种像天空一样澄澈的，一望无际的深蓝……和他的微笑一样，安静而温暖…

　　“萨满，我来了…”

　　有什么东西猛然从身体里刺穿了出去，一切突然变轻，脑袋里“嗡”了一声…最后的意识是，一定，一定有什么东西...我刚刚看到的...是...

　　我...

　　刚刚...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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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公子...”

　　“苏公子，可以醒过来了...”

　　“苏昱，你不是打算这么睡一辈子下去吧...”

　　说实话，睡觉对一个似乎正受着重伤般煎熬的人来说，实在是天下第一等一的美事，更何况光听这个招呼我的声音，我就已经不想睁开眼看到这声音得主人。无奈，对方得耐心显然比我的忍性还要不好，这第三句招呼没打完，已经动手动脚的，一把恶狠狠捏在本大爷颇英俊的下颌上。

　　我好不容易的撑开涨得发酸得上眼皮和下眼睑，实在只有苦笑笑得对着面前一脸冷青像冰铁，却还算手下留情的泖师大大大大人道，“亲爱的小师弟，我真是高兴能活着在看到你。”

　　声音的粗嘎暗哑出乎我的想象，我几乎以为我并没有能发出声音，不过大大人小师弟那再次抽搐的表情告诉我，我还是成功地和他打了招呼的...

　　“起来...”

　　他略有嫌恶的看我一眼，然后猛地放开手，跑到一旁的八仙桌前坐下来，...自管自的...倒了杯茶送到嘴边...抿...

　　面无表情，冰冷肃静，高深莫测，生人勿近...

　　= =|||

　　我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自己的样子现在可能比鬼还要难看，但仍然试图以潇洒的姿态坐起来...“咝...”手才试图抬这么一抬，心脏这里已经传出他不惜用罢工来威胁表达的强烈抗议，显然我低估了某些人在我身上所制造的“艺术之可观性”，...

　　妈的，真他妈痛...痛得我简直后悔再世为人，更后悔刚刚这么煽情而正义凛然的选择~~~留条小命...

　　“废物...”
　　等我缓过一口气，能看见的就是眼前人近乎赤裸裸的嘲笑的目光，这并不让我意外，但让我意外的是我很快就发现，这个很生人勿近的小师弟此刻满含讥讽的站在床前鄙视我，手却正粗鲁的扶着我...粗鲁是粗鲁的，鄙视也是鄙视的，但是...居然，没让我觉得很痛...>_<|||||

　　我简直受宠若惊到大惊失色，忍不住道“小师弟，是不是那个月亮给你吃错了什么东西...”

　　泖大师阴森森的看了我一眼，脸部肌肉又有了小小的抽搐，然后，很干脆的用力一把把我扯了起来，这第二把万蚁钻心的实际体验让我瞬间明白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出现红雨这样的反自然奇观...= =

　　直到我的背后被塞上一团硬邦邦的，或可称之为枕头的东西后（我宁可相信那是石头 = =），泖大师脸上阴森森的表情还没有完全消退，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在他行凶之前先高声喊个救命什么的，他却突然绷了绷脸，从冰冷如刀削的薄唇里冷冰冰的挤出几个字，“月师兄，已经走了...”

　　我有点状况之外的看着他——月亮走了？你一幅老婆被人拐走的表情瞪着我干吗？”

　　良久良久，那薄唇里忽然又挤出两个字，“谢谢...”

　　说完他就将身子背转了过去。

　　空气里凝滞着沉默，脸上那细微的笑意渐渐消失，长久的空白里，我茫然的看向窗外，微微的佝偻起身子...

　　“师兄...他已经醒了，月师兄要我留下来...谢谢你...他，走了...”

　　小孩子的话说的七零八落，可是，为什么我却听得那么清楚...

　　“苏昱...”

　　茫然的回神，抬起眼，看到这个叫泖的，同样被称为言灵师的小孩子正静默的看着我...

　　然后他沉默的，近乎温柔的坐下来，坐在床沿边上，淡淡道，“你昏迷了十七天，师兄他，三天前，走了...”

　　我居然点点头，笑了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可以了么？”问的时候，并没有痛的感觉。

　　那个一贯暴躁阴冷的小孩子却偏了偏头，声音轻的像是怕惊落那朵枝头已经开老的花，“楚师风，永远是楚师风...”

　　那就没什么要紧的了...

　　我笑了一笑，又笑了一笑，张开嘴，声音有点不着边际，说的也是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我刚刚，在月亮让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一个梦...”

　　泖大师不解的望着我，呆呆的，有点驽钝，

　　我忍不住笑得更欢了些...

　　“现在我一点儿也想不起来到底梦见了什么...”手指像有自己的生命一样，慢慢跑到心脏的位置上，“虽然好像真的有什么东西从这里被拿走了，可是，我并不觉得很伤心，那好像，本来就不是我的...”

　　窗外有乱乱的到处飞扬着的飘絮，花芯繁叶...我模糊而一再的想起初到彭栎的那个下午，在一个叫庭之的温润如玉的君子的书房里，我曾经看过一样的飞花飞絮...

　　“...那现在呢？...”小孩子突然问我。

　　“现在阿...”从自己的冥想里回过神，我慢条斯理的开始...摇头晃脑，“现在，我觉得你这个小师弟实在是面冷心热的大好人，我怎么以前都没看出来你的可爱呢.”

　　大概是我的笑容太诚挚，泖大师忽然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颤巍巍的躲避：“苏昱...”

　　“放心，小师弟...”我很义气的抓过他来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我会一直罩着你的，我会把你当作最亲的亲小弟，不管遇到任何事，背黑锅我来，送死你去，我绝对不会让你在一边凉快，不，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你......”眼看着这个一直阴森森的小孩终于露出正常的脸部充血的“红润”表情，我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喘不过气，笑到忍不住趴倒在床上...

　　“苏昱...”

　　“......”

　　小师弟没有再说话，我笑够了，平下喘觉得应该再好好坐直，结果可能是因为头抬的太急，不仅没坐稳，反而朝旁边一歪几乎扑跌出去...幸好，小师弟有良心，接住了我，眼睛里有什么阴沉沉的在闪烁，...而我，居然还就动不了了...

　　唉,现在的体力还真是...真够没有用的...

　　慢慢的闭起眼，心里想，这孩子被他那个月亮师兄调教得真好啊~~~！

　　“苏昱...”

　　很迷糊的，我听见他最后模糊的呼唤，我忍不住笑了笑，低声说，“小师弟，哥哥我累了，这次你可千万不要吵我...”

　　说完，我就放任自己合上了沉重的上、下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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