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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 9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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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听到推门声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不知什麽时候睡过去了!
唉,人老了,就是不一样!以前最高纪录连著三天两夜不合眼,现在才一个晚上而已,就撑不住了…
推门声是陈妈妈进来的时候发出的,是老旧木门的那种“嘎吱”声,我揉了揉眼睛,就看到陈妈妈手上端了个正腾腾冒著热气的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
“我睡过头了麽,都到时间喂药了…”
结果人还没蹦直就矮了下去──脚麻了 ><|||
陈妈妈按了按我,把碗放下来搁在一旁,蹲下来抬起我的小腿给我做按摩…
“啊,”我先是一呆,脑袋像被枪打过一样,等我意识到正在发生的事,我立刻挣扎著避了一下,大为窘迫,“别…”
“别动…”
陈妈妈牢牢的按著我的脚不许我动,然後抬起头朝我慈爱的笑了一下,“你们这些後生,年轻的时候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等你们像我一样老了就有苦头吃了…”
我不知道怎麽接话,脸红的比番茄还番茄。
“怎样,好些了麽…?”
陈妈妈揉了两下後,抬起头来看我,我回神连忙的点头,“好些了好些了,完全好了…”
陈妈妈笑了笑,坐到一边的凳子上把那碗药端给了我,“那,这是给你喝的…”
“给我?”
“是啊…”
陈妈妈含笑点头,眼睛深处却满含著忧虑和关爱,“你这孩子没照过镜子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昨天汪老大夫看著的时候就说,给你的药还得多过那个小夥子呢…”
我默不作声的低下头,粗糙的青瓷碗捧在手心里,暖热异常。
陈妈妈静静的看著我,忽然道,“你母亲不在身边很久了吧!”
“啊…”
我猛地抬起头来,眼睛被那碗药的热气薰的有些湿,用手背擦了擦,不置可否的笑笑。
“快乘热喝了吧,”陈妈妈也不在多问,只是一直慈蔼的看著我,眼神宽容,“等一下,不是还要照顾那个孩子麽…?”
我微微点了一下头,捧起碗大口大口的将汤药喝掉。
药很苦,可是喝著很可口。
我将空碗递还给陈妈妈,她接过去後,伸手翻开了自己外服的襟领,然後用两个指头捏住了一张红红的三角形的东西放到我的手上。
我正在疑惑,她已经微笑著解释道,“这是上次大牛病著的时候我给求得符,你拿著吧,天空之子会保佑你们的…”
然後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拿著空碗转身出去了…
我拿著三角符儿颠了两颠,裂开嘴微笑…
天空之子…真是美丽的名字。
整个上午的度过方式和昨天完全没有什麽两样,正午的时候,我重新尝试了靠自己的能力生活熬粥的经历,这一次情形好了很多,基本上已经可以看作是完全独立完成得制作了,我兴奋的不行,急忙忙得谢了一直温柔微笑的陈妈妈,端著热乎乎刚出锅的粥就往房里蹭。
床上一片凌乱,刚刚还在上面睡得安安静静的人,此刻却毫无踪影。
砰的一声,什麽东西碎裂开来,脚上热乎乎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思考了一分锺,想想,这麽短的时间,这个家夥不可能走得太远,可是我绝对不能乱了方寸,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深呼吸了几口气,我转过身就朝著陈妈妈家的後院的方向冲了出去…
後院养著几只鸡,此刻扑扑腾腾的发出咯咯的声音,再後面是一栋矮墙,右边堆著一根根排成锥形的整齐的粗木,左边是细长成捆的木枝,平时做饭引火用的就是这种木枝,身後传来谁的喊声,我顾不得仔细思考,两手用力一攀就从矮墙上面翻了过去。
大白天像跳墙的贼一样。
矮墙後面是个向上斜的土坡,黄泥的地,几株错错落落交不出名字的树木,盘根虬结的,长得老粗老高了也没有人去砍。
离我最近的一棵树上,静静的靠著一个人,青色的袍子染满了灰灰的土迹。
我走过去慢慢的站到他身边,他的眼睛没有睁开来,眉峰蹙的很紧,苍白的连一丝颜色也没有的唇紧紧地抿著,满额全是冷汗,紧紧地抓著胸口的左手连指节都泛白了,喉结很细微的滑动著,却没有发出一丝声息的静静的靠在树上。
喉口一甜,再要向他靠近的时候,脚下踩碎了一段枯枝…发出了清脆而响亮的断裂声…
那双轻软的羽蝶一样的眼睫倏的就睁开了,琉璃一样的眼睛看著我的时候一瞬依旧冷淡而清宁,手迅速的放了下来,就连脸上那一丝丝的痛苦也被他妥善完满的藏好,变成了一贯的波澜不兴…然後,一个字也不说的,他转身就轻轻推开树向前走,蓝墨的长发完全垂在身後,他的背影挺的比以往任何时候更直!
我比他更迅速,更一言不发的抢到前面,近乎蛮横的抓住他的双肩…
“你…”他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很快又控制住,变慧一贯的淡漠,冷冰冰的看著我吐出两个字:“回去”
我说了一声,“好!”然後很干脆的伸出双手,打横就把他给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