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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还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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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记得很久以前,久到…从上辈子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我就一直向往自己能象电视里的猴子一样灵敏的爬树——爬到大树的枝丫间横躺着,任凭阳光穿过细碎波动的绿叶,淅淅嗦嗦的洒到身上。
而不知不觉,时光已经溜过了这么多!他乡岁月容易过,镜里韩伯井边老...一辈子,两辈子...就这么悄悄的,无声无息的从树逢的光阴里划过...
而这么多年,我也终究只能站在树下…
站在树下,仰望光从树枝的缝隙里,从天的那一头穿透过来…
“公子…”
从自己的思绪里回神,我回头,就看到身后微微蹙着秀眉的少女,神态间有些焦躁的欲言又止。
虽然经过了这么久,有些人有些事却也的确不会变。
我笑,不知为何低低的叹息却不由自主的溢了出来,
“又轮到你来赶我这鸭子上架了?”
多年前就不怎么好脾气的女孩柳眉一竖,眼看强横的姿态闻言后,转瞬就要突破脸上那一层强自压抑的面具,我连忙老老实实道,“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这总行了吧!”
(nnd),这就叫吃了人家的嘴软,拿了人家的手短,不管做人作几辈子,不管你穿越了还是原地滞留,也不管你在现代还是古代(甚或也许遗毒未来??),只要你还是人,就一样。
生活,在哪里都会让你有被它强x了的感觉!= =
再看了一眼碧绿葱葱枝繁叶茂的大树,离开之前,我把手里的东西轻轻的放在了大树的脚下——
第二百八十七只美丽的笑眯眯的宝贝,就这样无声的看着我,细长的眼睛狡黠又不失依恋,那样细碎而长远地温柔…
——在这样碧绿的充满阳光细碎温柔的树荫下,是你们最好的聚居地吧!如果这个世界真的像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寂寞又温润的像玉一样的男子告诉我的一样,是个有神灵的地方!
那么,也应该,有一些别的吧……
“苏昱,你真是个变态…”
笑呵呵的恶狠狠拍了自己两巴掌,在例行的“自我反省”过后,我神清气爽的转头,不用美人儿催促就自觉地跨步向中庭的方向走。
两年以前,买下这所宅子的时候,曾经很是欢喜了一阵。为后院这些参天的古木之外,还有一个静谧的,优雅而曲折的荷花塘。一角的静水槽里还植满了小巧精致的睡莲,夏季的时候,能够只穿一袭纱缕,随性的躺在亭阁里远望一碧万顷,又或是在连绵的雨幕里欣赏娇娆欲滴的并蒂时醉酒高卧,大概,就是如我辈早已在灰水泥和钢筋森林的压迫下个个神经衰弱心里阴暗的穿越者,所梦寐的最令人欣喜若狂的安慰和享受。
就冲着这一池荷花,我也该有些基本的职业道德,——毕竟,如果没有当初的那一大笔“天恩赏赐”,说不定我现在要沦落街头乞讨,或者为生活所迫卖身,更不济,甚至可能恶病缠身而导致凄凉惨死,再次穿越异时空或投胎去了都有可能...
胡思乱想着,我不自觉地又笑了一下,穿过了庭院,穿过了长长的风廊,拐过南楼和终年干净的完全充当摆设的琴室,一脚跨进前堂中厅的时候,我的笑容已经很专业,看着眼前纹丝不动,负手背立的身影便自恭敬的一揖礼了下去:
“苏某失礼,让阁下久等了。但不知远自朝堂而来的尊驾是…”
两年来,我早该习惯,也已经习惯了——并不在乎再多这一次,也许,还有以后的无数次。
来人修长的身影静默的伫立着,有些不协调的裹在一身艳丽逼人得红色披风里,(所谓不协调,是因为现在的气节就算还不到伏暑,也已经很是炎热,这样一身火红还是披风样式的外挂,看着就叫人暑气陡升,我几乎都要替他感到闷热起来…)看他半晌如定在画里一般不惊不动,我不免有些狐疑的抬起头,却猛可的听到一声轻轻的低笑,
“昱,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竟然也学会打这些油滑的官腔了…”
随着这一声笑,他将脸慢慢的转了过来。
如果说我在听到他声音的最初,已经心有惊怔,却还总不敢致信时,此刻,看清了他的脸,也只有说立刻像是被雷电劈中一样的感觉了。
“苏爱卿…”
在我恍惚的片刻,他却又笑了起来,神态极自然而优雅,却又完全的尊贵,那双昔日水晶一样的眼睛而今变得微微细眯了一些,任由岁月平添了宁静而又锐利的风华,
“怎么,只不过三年的时间而已,竟让你把朕的样子也忘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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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三年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一瞬之间,我有些模糊,那些纷纷翻翻的映像杂乱无章的魇面卷扑过来,竟然让人有些措手不及…不过幸好,这个模糊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我很快清醒因现实状态而清醒,立即躬身下跪,“草民参见皇上…”
“苏爱卿,不必多礼。”
一股轻轻巧巧的力,在我跪倒的瞬间就托在了我的手肘上,只是这力却使得精妙,堪堪在我这双膝盖儿实实在在贴到了地板上的几秒钟后才发上来,平平的拉扯起我。
唉...我的小憷颌,如今...也长得这么大了... (镜子:要不要帮你准备手绢擦擦眼角 = =||| )
“苏爱卿...”
小憷颌…不…现在已经不能这么叫他了,该说皇帝陛下静静的站在我身前——虽然我低着头,但仍能感觉得到他略有些深沉的视线专注的,默默的看着我,隔了良久,才有意无意的发出一声低叹,“苏爱卿,想不到你现在和朕,竟然疏远了这许多!”
“草民不知陛下亲临,失礼之至,还请陛下恕罪。”我把眼睫毛跟着脑袋一块儿小四十五度角的又向下垂了一点儿,视线落在他微微沾染了一点尘土的鞋上,
龙鞋 = =|||
鞋儿纹丝不动,慢慢的,他的声音里竟有了些笑意,“说实话,我还真听不惯你这样做作的说话,还是以前你那个样子好,”声音虽然笑着,却已经完全找不到一丝一毫小时候的娇软,虽然也慵慵懒懒,却有一种深透的暗藏的威仪,“苏爱卿,把头抬起来吧!朕是来叙旧,可不是来对着你黑漆漆的头发自言自语,还有...”不等我说话,他又轻描淡写的接着道,“别想用什么‘臣不敢’之类的鬼话推搪我。”
我颇有些无奈,只好笑了笑,遵旨奉命抬起头来。
在和他眼光对视的一刹那,我一瞬间极不适宜的又起了一阵恍惚,居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第一次见他时候的事…
隔在一重摇摇晃晃的水晶帘子之后的,水晶一样的少年…
“昱...”
一惊回神,才恍然自己此刻的恍惚多么的不适宜,他却已经灿灿的笑了出来,“这样好多了,不是么...”说着,他突地伸出手,顿了一顿后,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角:“居然就这么丢下学生,一走三年,你这个老师,可真是不称职...”
头脑一时空白,我竟然忘却了该怎么反映。
而做着这个极其——姑且说是诡异吧——动作的人,脸上却是一派再平和优雅的再自然不过的表情,甚至表情很有些随意,随意的几乎淡然:
“不过,三年来,你当初要我做的,我可一天也没有偷懒...”
“陛下...”
“昱...”他笑得温和,嘴角的线条却显出微微的酸涩,“你知不知道,当天你在我的榻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然后要我做到的那件事,有多难!”他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很难!”
我不由自主沉默的转开眼,良久,却不得不最终叹了口气,“是不容易!”
“可我这三年,一天也没有忘记过...”
他放开了我的衣角,转而将视线深深的看进我的眼睛里,“苏昱,我做的一切,你看得见吧!”
我无语,事实上,要做一个好皇帝,要真的做到眼察秋毫,心怀天下,民众得以安乐,四海得以升平,不是不容易,是很不容易…别的不说,就算我那老家,古往今来的折腾了5000多年,也没能真出多少个顶天立地,有毅力有恒心有胆略有雄魄的真家伙。
想到这里,我不由又叹了口气,心竟然也就慢慢觉着软了,“陛下这些年,的确已经做的很好!”
“那你呢...”他神情仍然温和,却片刻不肯放松,“苏昱,你撇下我们这么多年,逍遥快活得也该够了吧!”
我没有接话,他竟然也并不显得在意,反倒自顾自从我眼前踱了开去,只是过了不久,便仍然站定抬眸,目光变得清冷,隐藏的锐利慢慢让人透不过气。
我无奈扯了一抹并不自然的苦笑,“陛下,苏昱根本不是当官的料,当年在大殿上陛下是亲口允了草民奉归官爵品位的,就算今天陛下亲来,草民也只有那句话,实在受不起陛下的抬举错爱...”
年轻的皇帝陛下沉静的听着我几乎算得上大逆不道的无理回话,(真是见鬼了,没有人权的封建王朝阿T_T”)神色始终是淡淡的,忽然挥手打断了我,转开脸一派淡然的道,“算了,这个话题气闷,暂时还是不要再说...”
“陛下...”
“苏爱卿...”
打断我的叙说的声音异常的柔和,皇帝陛下再转过头来,已是满脸雅静的潜笑,“好了,难得我们这么久没见,我倒是宁可和你把酒尽欢,对了,听说你这园子可有个池塘不错,怎么样,带朕去瞧瞧吧!”
锐利的眼睛细细的弯了,柔和的显出了一种稚子的神情,目光切切的,恍惚之间,还是那个喜欢临风微微眯起眼睛来细细微笑的少年。
“苏爱卿?”
我暗暗的把一口气叹进肚子,低头道,“草民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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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初夏的时节,并不是荷花盛开的佳季,但是满池的碧绿依然有着沁人心脾得舒爽!
一年四季,花开花败,不论什么时候,这里都是醉酒的好地方!
只是今天,我不能醉。
不能醉,就要专心看风景......田田莲叶清清立,渺渺烟波默默休...看饱满的小水珠浸润着羞涩为□□的花骨儿...交尾的蜻蜓从这条埂子奔到那棵枝条上...还有,满池子碧绿的荷叶在一阵清风过后,一脉脉瑟瑟的波动,像,集体发抖...= =
看什么,都无趣...
“昱,”年轻的皇帝陛下打了一个酒嗝后,忽然懒懒得凑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双目含笑俊颜驼红,
“我突然想起一件有趣的事,前两天永泉州的州府上本奏了桩极有趣的案子,开国以来还闻所未闻...你要不要...呃...听听...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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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偶回来了~~~~
更新了,虽然还比较少,不过偶既然复活了,就不会饿到大家,以后每天多多少少都会有的~~~
^^谢谢大家包容等待,亲亲大家~~~~~~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