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花》子虚子

7、第 7 章

　　碧心遥把花怜到会后山，断蓉休息了几日想去看看花怜的状况，也顺道去想花怜辞行，为了赶上下个月圆之夜她明日就得动身离宫，于是她向碧心遥问了花怜住处的位置去了后山。
　　花怜住的竹楼在后山的背阴侧，终年不见阳光，十分阴冷，但此面降水少又有干风幸而并不潮湿。断蓉冷得打了个寒颤，这样的阴冷之气连她这种内功深厚的习武之人也受不了，常人更是片刻都不能忍受。
　　花怜的卧房干净简洁，充满清幽的熏香和花怜身上的味道相同。一张矮床，一张桌，一套茶具，却连把多余的椅子也没有，可见此处根本极少有人造访。
　　断蓉将碧心遥给她的竹篮打开，取出碗药放在桌上。
　　嘎吱——
　　断蓉闻声寻去。
　　「……断蓉」
　　那明显体力有所恢复的人儿站在门外有些吃惊地看着自己，几日不见她娇弱之态不改，妖冶之容未变，那还滴着水的发丝，那洗浴后越发吹弹可破的肌肤，断蓉看呆了眼。
　　花怜走到桌边端起药轻声道「是师父让你送药吗？谢谢」
　　花怜没有想第一次见面是那样凶她，反是轻声轻语而且对她送药一时很是感激，断蓉突然觉得自己心情大好，而且是回宫后最好的一次。
　　「花怜，你近日好些了吗」断蓉无意识地放柔了声音这使得她本就中性微哑的声线更加醉人，说花怜对这样的嗓音不为所动当然是假的。现在断蓉的语调较往日添了几分深情，直唤得花怜身软。
　　「明日我离宫，途中要经过长安，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买回来」被自己说的话吓了一跳，断蓉忙接道「反正我也要给其他师妹带新制的胭脂……」
　　「我不要！」
　　花怜一贯的轻声轻语里不知怎么多了些不快，也不等断蓉说完就打断她的话。
　　前秒还好好的，下秒就变了态度，断蓉被花怜弄得莫名其妙，怎么给她卖东西反倒不高兴了？断蓉换了个话题不安的问道「花怜，下月长安迎宾阁的酒宴你不去行吗？」
　　花怜眉心微蹙，没说话，心道：什么酒宴？
　　断蓉见她不答眼神不觉暗了下来。
　　花怜不喜欢与人接触，所以不论什么宴会她断是不会去的于是答道「我不去」
　　听出那轻声中的肯定断蓉的眼噌地又亮起来，话语里也多了几分愉悦「明儿我就要出门去，花怜等你身子好了下次我带你北上去游玩吧」
　　「……明天，不去不行吗」
　　断蓉被花怜问得一愣，笑道「不行，下个月圆前我必须赶到那儿」花怜像是舍不得自己般，断蓉见她流露出不安等待自己回答，不由心花怒放嘴角也不自觉扬得更高，几乎是难以抑制开心地回答着。
　　看着那带几分邪气，几分俊俏，几分温柔的唇角，心想自己即将再没机会欣赏，而且甚至连呆在断蓉身边都将成为妄想。花怜留恋地细瞧断蓉搭配完美的五官，她知道很快断蓉的双眸将注视别人，断蓉的双唇将属于别人，断蓉的温柔将倾付给别人，她的声音将轻唤别人的姓名……顿时心如刀割，忍不住嗓子一甜吐出血来。
　　「花怜！」断蓉不知道自己脸色都给吓白了，只知道她浑身都在冒冷汗，她想都没想直接冲过去一把抱起花怜就往碧月宫跑。
　　「怜儿！怜儿！你醒醒！怜儿！……」
　　恍惚间花怜听到一个中性略带沙哑的声音亲昵的唤着她，那么温柔，那么迷人，仿佛是来自甜美梦中的爱语，让她不愿睁开疲惫的双眼。

　　「师父，我立即动身去找药！」
　　换下被汗浸湿的衣服，断蓉不等易、碧二人同意就自行出了宫。
　　「易文，她真是越来越像你了」碧心遥莞尔一笑顿时百花失色，鱼羞潜水。
　　易文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淡道「你只用看我一个就够了」
　　「讨厌~连徒弟的醋也吃」碧心遥娇嗔地努努嘴走到易文身后小鸟依人地靠着她的背。

　　体弱多病、天性喜静的花怜自断蓉走后就更少出门，甚至连药她都不愿喝，只是躺在床上想着碧心遥的话。
　　“怜儿，你这身体你自个儿也知道，此生恐怕都不能婚嫁。这次招你大师姐回来其实就是想让她成了亲，去相夫教子收敛收敛她那无法无天的个性。下个月圆订好让她北上与那位公子相见，希望天公作美万事顺利，那样待怜儿痊愈我们便在碧月宫摆下喜宴，让怜儿做一次伴娘，多少弥补此生的憾事”
　　断蓉就要成亲了，而且她满脸愉快，看起来很是期待与那位公子相见，对自己也毫无留恋……也对。花怜苦笑两声，自己让自小没受过半点委屈的她为奴为仆，她不厌恶自己反倒救了自己这已是最大限度的宽恕，难不成还要她对自己抱有好感吗？但那日又如何解释，难道断蓉是一时心血来潮占了自己的身子以此报复吗？
　　花怜想着心痛如剜刑，虽没想上次那样吐血却怔怔地流下泪来。

　　断蓉骑着她的爱马，遵照碧心遥的嘱咐将雪鲈的骨头剔出来包好带回宫。她哼着小曲儿，之前离宫时因碧心遥的话儿笼罩心头的阴云一扫而空。
　　“等怜儿服下这药，调理好身子，下月你就陪她去参加迎宾阁的酒宴吧。你师妹长得貌美，性子又单纯，那宴会上鱼龙混杂你可要小心识人替你师妹好好物色个夫君”
　　我管你师妹狗屁的武林酒宴，等花怜把伤养好，我再找个借口拐了她远走高飞，到时候还怕那师妹八字没撇的未来夫君抢我的美人？！

　　「老板，听闻你这的胭脂顶好，能否将最上乘的货色拿来看看」
　　抬头细看这中性带哑嗓音的主人，他挂一抹亦正亦邪温文的笑。“素衣断公子”！老板心中大惊。
　　那断公子将自己脂粉斋新进的十二盒胭脂放于手心一一细审。
　　他曾在京城首富张家的书房外见过正与张老爷品茶交谈的断风。此人言谈风雅、文质彬彬、俊逸不凡是在是难得的青年才俊。老板不禁自叹道：不知是那位姑娘这么好命能得断公子青睐。
　　断风选了又选终于挑了盒颜色极淡几乎近白的粉色胭脂「老板劳烦包起来」
　　老板接过精美的青瓷脂盒，心中不由又叹道：这胭脂确是这里面最好的，但少有人懂得欣赏。断公子果然品味高雅、独具慧眼！老板由衷赞道「公子真是好眼力，这盒“香雪”抹于女子肌肤之上不但能令其白里透红还能起到美肤、护肤的功效，要是点与唇上更有另其若用清泉沾湿般润泽无比」
　　老板语毕却见断风压根没在听自己废话，只是自顾自喃喃道「这胭脂绝对适合她」

作者有话说

　　横亘在小3和小5之间 作为一位正牌的御姐 我就……继续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