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oody Call 同类异类》衣冠

3、003.记忆碎片

　　003.记忆碎片

　　黑暗。
　　窒息。
　　心口传来仿佛永无止境的疼痛。
　　我……怎么了？
　　这是哪里？
　　我死了吗？又一次死了吗？
　　又一次？人怎么可能再次死亡？究竟发生了什么？
　　仿佛在混沌中载沉载浮，沉重的窒息包裹着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只有心脏处尖锐的疼痛撕扯着意识，唤回几近消散的理智。
　　醒过来！醒过来！
　　继续下去会死！会死！会死！
　　我不能死！
　　我不要死！
　　我不要再一次毫无意义地死去！
　　动起来！
　　动起来！！
　　动起来！！！
　　动起来！！！！
　　冰冷的身体热了起来，力量一点一点向指尖汇聚。
　　她感觉到了，感觉到自己的双手交握胸前，而手中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人依稀想起些什么。她奋力挥动双手，那些拘束着身体、压迫着呼吸、束缚着思维的东西被不断甩开，又一次次汇聚，仿佛誓要把她拖向地狱。
　　活下去！
　　活下去！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身体里的血液沸腾般跳动着，支持着她不断向上爬，向上爬，向上爬。
　　不知挣扎了多久，双手一轻，突破了那些束缚她的东西。接着是头，是身体，她整个人都从那块窒息的墓地中爬了出来。
　　她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披面的雨水、寒风让人欣喜若狂，天边暴烈的雷声都仿佛庆贺新生的交响乐。
　　接连不断的闪电把深夜的墓园照得纤毫毕现，她捂着仍在流血的胸口莫名大笑。
　　原来她真是从埋葬自己的墓穴中爬出来的。
　　她又一次从死亡的世界逃了出来。
　　又一次莫名地去死，又一次莫名地活着，世界上还有比自己更荒谬愚蠢的人吗？！
　　她笑得歇斯底里，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得几乎再一次昏厥过去。
　　直到，电光照亮了那个悄然出现在面前的身影。
　　笑容一如既往带着阳光般的暖意，声音也像他的琴声一样悦耳动听。
　　“我一直在等你。”他微笑着，指向她的枪口没有丝毫动摇。
　　“一起去吧。到那个世界，我会认真向你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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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桑！！！”
　　双叶猛地睁开双眼，足足花了几秒钟才从噩梦中清醒过来。她深吸了几口气，待心跳缓缓平复，面无表情地坐直身体。
　　手抚上胸口，那里仍在隐隐抽痛。回忆着刚才的梦境——不，那不是梦，那是前后两次人生里最不堪的记忆。
　　七岁那年，由于自己的失误，心脏再次被子弹贯穿。更糟的是，醒来后竟发现被埋在了泥土里——脸上盖着一块手帕，胸前放着从克洛姆那里买来的TOP钢鹰。
　　后来的事，即使坚信不能依靠运气如她，也禁不住万分感慨：如果手边没有那支军刺；如果不是当夜的暴雨让泥土松动；如果不是那天守墓人身边正巧有个酒友壮胆，才敢在半夜打开门，并且把形如厉鬼的她及时送到医院……
　　两次被杀。
　　两次活下来。
　　两次不该有的失误。
　　一次或许可以称为意外，但两次相似的错误足以证明自己在心性和能力上有着致命的缺陷。
　　上一世将死的时候，她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所有能做的事，即使死亡也问心无愧。更相信最后的进攻方案完美无缺，即使自己不在也能取得胜利。但是，她的自信在第二次死亡之后产生了动摇：如果自己的器量真的不足，如果六代人的努力，五十多年的积累，因为自己的错误而得不到应有的成果……
　　不，现在为另一个世界哀悼并无意义。
　　双叶并没有让自己在负罪感中沉浸太久。无论何时，她都不会逃避为自己的选择承担结果。同样无论何时，她也都不会让昔日的错误拖住自己前进的脚步。无论是南山还是圣双叶，她都会沿着自己选定的道路毫不犹豫地走下去。
　　当务之急，是改变自己的弱小——只是昨天的训练中有一点和往昔相似的刺激，竟然就会在夜晚陷入梦魇，因为恐惧失去应有的警惕和理性，还陷入其中无法自拔。
　　这种情形，绝不允许再次发生。

　　迅速收拾心情之后，双叶起床洗漱。虽然是春假里，不过她每周有四天都要打工；另外参加公司短训的柚叶明天就该回家了，下午还要去采购些食物补充空了一大半的冰箱……在心里列好今天的任务，收拾停当的双叶准备出门，忽然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你好？”
　　“双叶酱！还在家吗？”
　　“凛？我有打工，正要出门。”
　　“等我十分钟，我和你一起走，我带车来！”
　　“OK，我在街口等你。”
　　三言两语挂断电话，双叶想了想，从橱柜里取出一包柚叶做的曲奇装进手袋——自从被女儿抢走三餐大权后，圣柚叶就把对厨艺的全部热情和才华都倾注在了烘焙和甜品制作上，如果不是双叶有着过人的意志力，蛀牙和超重恐怕都会是她不得不面对的难题。
　　顺利为“母亲的过分热情”和“朋友的过分热情”找到双赢出路后，双叶心满意足地出了家门。在她等待的十分钟里，我们不妨来熟悉一下那位在她先后两次人生中第一个获得“闺蜜”称号的重要人物。

　　凛，全名秀真凛，和双叶同岁，是个正直善良、性格爽朗的御姐型美少女。此外值得一提的还有她的身份——“秀真机关”大小姐。
　　“秀真机关”这个名字听来仿佛□□社团的组织，事实上却是格拉斯海姆的统治机构——顺带一提，格拉斯海姆的全称是“格拉斯海姆人类及半绮联合自治区”。
　　当年在全球大规模驱逐半绮的潮流下，倡议建立自治区对半绮进行隔离的正是秀真机关创始人。后世舆论普遍认为，拜秀真机关“自由移民、平等互惠”的怀柔政策所赐，在以后的两百多年里，人类社会才没有遭遇整整一个种族的“超人”恐怖分子，而半绮也没有在人类恐怖的人口基数下遭遇灭族。因此，秀真机关还在四十多年前获得了全球最高级别的□□项。
　　也正因为整个“人类”社会拥有这样的共识，秀真机关才能凭借在外部世界的影响力，以及优秀的政治手腕，在迄今为止的两百多年中牢牢把握住了自身的“管理者”地位。即使如今NEDE、自由军团等纯半绮势力已经凭借着成员们非人的体能和种族黑科技的传承在武力方面渐渐后来居上，依然没有上位的迹象。
　　顺带一提，双叶与凛的“偶遇”发生在当年活埋事件之后大约三个月。而之后的一两年内，双叶还“很自然地”结识了若干个同样颇有“身份”的新朋友。
　　两人熟悉之后，从来不缺少洞察力的凛曾半真半假地质问过这件事，得到的却是某人理直气壮的回应：“建立一段关系的契机可以用心机和手段来获取，但虚伪的感情绝不可能长久维系羁绊。无论之前如何，你是我现在唯一的挚友，这一点绝无虚假。
　　善良正直的凛少女深深感动了，这段话对她几乎是一种醍醐灌顶的震撼。当然，她并不知道双叶当年接受的BOSS课程中剩下的后半句才是重点：“能够令羁绊永远牢固的，唯有持久的共同利益。”

　　关于前□□老大的三观探讨暂时放在一边，总而言之，现在，Now，身世清白的纯良美少女圣双叶等到了准时赴约的挚友秀真凛，心情愉悦地坐进车厢，并把母上精制的爱心曲奇送给闺蜜。
　　“柚叶的曲奇？Lucky~~~ ”
　　凛露出惊喜的笑容，毫不客套地拈起一块丢进嘴里，发出满足地叹息，随后又过河拆桥地开始鄙视甜品提供者：“不过你还真——是不懂欣赏诶，柚叶的甜品是世界级别的！”
　　“抱歉，即使是宇宙级别的厨艺，我同样坚持人应该适度控制自身欲望。”
　　凛非常没有淑女风范地翻了个白眼，转身示意司机开车，然后把一叠文件塞了过来。
　　双叶的视线扫过最上面一页，不甚意外地看到了自己打工的咖啡店店主绪方清三郎的名字。转头去看凛，凛却看着车窗外不肯回头。于是双叶淡定地低头，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凛在车窗上盯了好一会儿双叶的影像，终于转回身，看似语气随意地说：“抱歉啦，擅自去查了他。”
　　双叶合起文件，抬头对上凛的视线，十分郑重地回答道：“哪里！我既然选择在娱乐街打工，自然知道你是一定会去调查的。而且……”她露出温和的笑容，“你查到的东西比我所知要详尽多了。我该多谢你才对。”
　　凛愣了一下，猛地把脸转向车窗，没几秒又转了回来，皱着眉露出困扰的表情，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摸上双叶的额头和脸颊，三两下就把她的头发和笑容都揉乱了。
　　双叶眨眨眼，费解地盯了凛几秒，有些烦恼——从某个角度来说，这种无意义的突发行为是她最头痛的情况。
　　——作为一个前后两辈子都没掌握“读空气”技能的人，双叶一直都非常功利地把她无法理解的行为和态度分为两类：需要寻根究底的，完全不用理会的。所谓“寻根究底”的方式视对象和事态而变化，从直接发问、请“专家”“翻译”，到暗探调查、刑讯逼供，备用方案堪称森罗万象，无所不包。而“不用理会”的类型基本由她凭借经验来作直觉性的判定。整体来说这种直觉还算靠谱——当然上辈子的“南山组长最后其实就是死在这直觉上”之类的细节大家就不要在意了——总而言之，在奇迹降临天赐“读空气”技能书之前，圣双叶同学显然还无法放弃这种简单粗暴的行动准则。
　　根据直觉，双叶判断凛已经完全不打算就刚才的奇怪行为作出解释了，于是她淡定地收回视线，迅速把这个动作归为“心血来潮的恶作剧”范畴，处理方案为“不须理会”，然后随手理理头发，继续研究文件。凛对她这种反应习以为常，也干脆耸耸肩不再说话。
　　资料没多久就看完了，双叶在心里梳理一遍重点，之后把文件叠好还给凛：“你去娱乐街有工作？”
　　“嗯~~接到举报，这几天有个穿着NEDE制服的孩子在那边游荡，从昨天开始情形有些不好。”说起工作，凛立即转换成严肃的态度。
　　“需要帮忙吗？”
　　“暂时不用。”凛毫不客套地笑了笑，“如果有需要我会联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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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悄悄爬回来，虽然这篇文估计没几个人看。
对于居然有我自己以外的收藏这件事十分意外，果然还是因为BC同人实在太难看到了？
找手感中，先尽力保持周更。
再次强调这篇不会长，目前预测10万以内（其实我在努力追求5万完结）。
秀真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