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桥风云》水之幻漪

11、十

　　“世钧，醒醒，吃饭了。”许政低声轻唤并缓缓搀起世钧，把饭菜端到眼前。世钧睡眼惺忪，回过神后吓了一跳：“你摆这么多饭干嘛，你很饿吗？”许政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医生说应该给你多补充营养，所以一个不小心就让护士买多了。不过，没关系你尽量吃，能吃多少吃多少，不用顾虑的。”世钧斜了他一眼，突然觉得里不从新，虚软的挥手：“算了，随你。”
　　许政看他伸手抓起筷子，眼疾手快地阻止：“你还很虚弱，不宜多动，还是我来!”“拜托，我还没到那种地步。”世钧不解。“不性”许政断然拒绝。“喂，你把我当什么啊！”大吼，没用。许政咧嘴，笑得灿烂：“病人啊，来吃口看味道如何？”“不要！”愤愤扭头，赌气中。“也对，这东西看起来就不好吃，那换一种好了。”又舀起一勺，举至他跟前，且趁他转头抱怨之际送进口里。“我说不要，啊！”被迫咽下一口饭后，意识到什么似的捂住嘴，火大的瞪着他，恨不得在他身上烧出两个洞。后者一脸的无辜，还呵呵笑着，两只眼睛眯得像狐狸，手中的勺子摇啊摇，还真.........刺眼哩！他还无赖的炫耀：“嘴巴张的刚刚好，味道还不错吧！”“好像婴儿食品！”冷冷哼着不满。“不会吧，再吃吃看，你一定搞错！”许政信誓旦旦，银勺晃晃闪亮耀眼，大有志在必得之意。懒得在辩白，由他去一口一口喂着，倒也吃了不少，体力也在缓慢恢复。
　　“喂，我睡了多久？”世钧淡淡问着，如同谈论天气一样事不关己。“三天。”许政惊讶之余，却不愿多问，老实回答。“这么长啊，以前一天就会醒的，医院的技术越来越差劲了。”世钧挑眉讥讽，话语中有股说不出的落寞，好像对自己没死感到颇为遗憾。“怎么，你以前经常这样吗？”话刚出口，许政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偷偷觑向世钧，他没有表情，仿佛没听见似的。暗自拍拍胸口，悄悄松口气，还好！但渐渐察觉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中气氛尴尬沉闷。
　　正寻思任何打破僵局时，一个窈窕倩影闯进病房，声音里带着哭腔：“世钧，你怎么样，天啊！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天哪！”闻声细看，除了议琳还会有谁？哭成泪人儿的她扎在世钧怀里，嘤嘤呜呜不停啜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害我担心死了。”世钧苦笑，安抚她：“我也刚醒没多久，怎么告诉你呢？好啦，别哭了，是我不对，不该让你担心的。”轻柔探手拭去他的珠泪，世钧向许政抱以浅笑：“能麻烦你帮我去倒杯水吗？”了解他用意的许政眼底骤黯，居沮丧地回应：“好的。”悻悻地掩门出来，退离那个位置，尽管应该是他的。旋身远去的瞬间，他看见世钧在逗弄着议琳，温润的微笑如午后阳光破云而出，让他有片刻的闪神。可随即涌上浅轻哀戚，因为世钧好像从来不曾这样对自己笑过。长长吁口气，避而旋走，足下却如枯笔行文，滞涩不前，顿时觉得好累，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