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若浮云》水漾荷心

1、第 1 章

　　夜已很深，刚刚打过三更。可这座小楼仍然燃着灯火。借着昏黄的灯光，可以看见一个女子临窗而立。 她呆呆地站在窗前，望着越来越沉的夜色，心也一样的沉重。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随着楼板响动，一阵敲门声“笃，笃笃”的轻轻响起。这声响并未惊动房中的女子，她依然不声不响的望着窗外，窗外除了树影摇曳，满天星光，什么也没有，而她似乎已经呆了。
　　来人见无应声，便推门而入。 进来的是个约摸三十来岁的妇人，瓜子型的脸蛋，肤色很白，弯弯的细眉可看出花了一番功夫来修饰，一又灵动的桃花眼，薄施脂粉，看起来很美，却也很媚。
　　她慢慢的走到窗前女子的身后，轻唤一声：“飘飘”，不见应声，又轻唤了几下，名为飘飘的女子恍如梦中惊醒，慢慢回过头来。
　　只见她面如芙蓉，白晰中透着健康的红润，水般明亮的眼睛看起来有丝忧郁，却在回过头的瞬间似乎变得很柔弱、温和。搭配清秀的眉，更添了几分文静与乖巧。小巧的唇瓣呈现自然的粉红色。真是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黛。她身穿一鹅黄衣裳，下穿一同色同质的百褶长裙，瀑布般的长发垂在身后，好一个清丽俏佳人。只是秀眉有些紧蹙，难道这如诗如画的俏佳人有甚烦恼不成。
　　飘飘抬眼看着妇人-----她的二娘------柳心湄，轻启朱唇，“二娘，这么晚了来这儿，有什么事吗？”她边说边离开窗边，径自走到床边坐下。
　　柳心湄也走到床边坐下，仔细地看着飘飘的脸。
　　飘飘的眉头仍然微微皱着，眼神也有些哀怨。但仍不减其清丽动人之处，不由在心里想着，“真是我见犹怜，怪不得文标侄儿这么念念不忘”，心里想着，轻轻拉过飘飘的手。
　　“飘飘，我到你们凌家也八九年了，这些年来，承你一口一个二娘地叫着，你也知道，二娘很疼你。你虽然不是我亲生女儿，我对你可并不差。”边说边看飘飘的神情。
　　凌飘飘眉峰一挑，心想“对我是不差可也好不到哪去，你和你那不上进的侄儿图谋什么，瞒得过爹爹可瞒不住我。”想要说话却忍住了，且先看看她还说什么。
　　柳心湄看她没吱声，又说下去：
　　“你也不小了，还有半个月就是你十六岁的生日了，我和你爹核计着要为你找外婆家。近几年来登门求亲者是很多，可是我和你爹都不放心，怕对方人品不好，又怕你嫁过去没有好日子过委屈了你。”
　　飘飘听她说到自己的婚事，不由得晕生双颊，头垂得低低的，心里想，我知道你今天来一定有事，说什么不好，说到我的婚事，还不是怕我在家碍眼，想把我早点嫁出去。你不放心，你看你是对我爹爹的家产不放心，我看你是想让我嫁给你娘家的侄儿，好谋夺爹爹的家产。 心里这么想，头可垂得更低了。
　　柳心湄看她头垂得那么低，还道她害羞，不由得轻笑一声“哟，害羞了，这有什么呢，姑娘大了要嫁人是天经地义的，哪个不是如些呢？”
　　停了一下，又继续说“我和你爹想了一下，觉得我的娘家侄儿柳文标是个最合适的人选，他人品好，底细我们也了解，人你也见过，最主要的就是我们还是亲戚，你们成了亲之后还是可以住在这儿，既是娘家，又是婆家,可以让你不用去适应一个陌生的环境，又可以让你不用担心不能侍奉你爹。”

　　飘飘满脸通红，抬起头，轻声说：“二娘，我还小嘛，再过二年好不好，我还想再这样陪爹爹和你二年呢。”声音越来越低，头也越垂越低。
　　柳心湄笑着说：“十六岁也不算小了，人家十六岁早就嫁人了，再说你嫁人还是可以陪你爹的呀，也没有比现在有什么不便。我和你爹想在你生日那天先让你们举行文定，三个月之后再成亲。”
　　抬头往窗外看了看，“天已经很晚了，你早些歇着吧。”说着站起身来，就离开了。

　　留下心事重重的凌飘飘一人在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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