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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幕 白色的天空 ...

  •   这是一个什么样子的梦,其实叶子自己也有点迷糊,一些细节甚至故事的起因已经无法回想起来了,他只知道他的梦里有一个女孩,一个女孩的背影。女孩的头发很长,系着粉红的丝带,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白的就像是她身后的天空。叶子知道在现实生活中,天空怎么也不会是白色的,最多有灰色的天空,这也是叶子可以使自己不会将这个梦与现实混淆的唯一的一个理由。同样的梦,一样的女骇,从小到大,叶子总是重复着相同的梦境。其实这是一个十分平静的梦,但是一直做,对于叶子来说还是觉得比较恐怖的,感觉像是一个诅咒一样,总是出现在叶子的生命中。

      叶子拉开窗帘,外面的天空还是黑蒙蒙的,不是白色,楼下的街道没有一个人,大家还在睡吧。叶子打开窗户,让冷风肆意地吹在他的脸上,赶去仍然残留的睡意。现在是11月,天气已经转冷,在这湿冷的环境,即使温度不是很低,但是那种冷到骨子的感觉却不是这么容易让人可以接受的。

      叶子住在一座旧公寓里,地段应该算是很好,但是依旧无法掩饰房子破旧的事实,叶子总是自己跟自己说:我是生活在新世纪的繁华和旧世纪的韵味里。虽然这是一间十分破旧的房间,但是这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属于叶子的东西了,所以,即使房子很小,很旧,甚至有时候老停电断水,叶子还是把这个房间视为珍宝,让房间总是一尘不染。

      叶子搬到这间屋子有3年了吧。那时候刚刚来到这个城市,运气很好的在这里房价还没有升到无法接受的时候买下了这间不到40平米的房子。这间房间花去了他所有父母留给他的钱,这是用他父母生命换来的家。

      26万,一间不到40平米的房子,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三样东西现在很完美的组成了一个等式,等式的含义就是等号的两边是平衡的,相等的。现在房价一路在上涨,不知道是不是意味着人的生命也在涨价,很讽刺,也很伤感。

      在一个人没有能力去维持生活的时候,也就同时失去了伤感的权利,一切都要在人还活着的条件下才会有意义。叶子知道现在自己最需要做的是什么,但是翻了两天的报纸,叶子还是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

      不能放弃,我要活下去,活下去。叶子倒在床上,侧脸看着这个空空的房间,门前面有一个鞋架,那是隔壁的大婶不要了送给他的,上面只摆着唯一的一双灰色的球鞋。鞋架边是一个前几天在路上捡来的旧镜子,有了它,叶子至少当自己寂寞的时候可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想象着这个房间还有一个人,那么也就不是那么寂寞了。房间的布置很简单,因为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个床,一个鞋架,一面镜子,一个可以用来吃饭的书桌,以及一个空空的衣橱。从门进来直接就是卧室,边上的门分别通往厨房和浴室。但是叶子已经很满意了。

      “朵朵,你又在那里偷吃糖了,被孩子们看到了像什么话!”

      朵朵看了看校长,马上把整粒糖塞到了嘴巴里,鼓着腮帮子说道:“老师也是从孩子变过来的啦,有什么!“

      “是啊,所以昨天你又偷偷给你们班上的学生吃糖了,隔壁班的老师已经向我告状了。你也太纵容孩子了,孩子要学会守规矩,要知道克制自己的欲望,这对他们将来有好处。你是一个老师,一个好老师,这我知道,但是你对孩子太宽容了,这会宠坏他们的。“

      “但是,孩子不应该就开开心心地成长吗,他们长大以后会有太多的规矩去支配他们,我只是想至少现在可以让他们可以更加幸福。我知道我不该让放任他们的,但是他们真的不是坏孩子,我想太多的束缚对他们并不一定会好。“朵朵眨了眨眼睛看着校长。

      “好的,但是不能太过分了,规矩还是很必要的。”校长微笑着看者朵朵,她的侄女,唯一的亲人:“哎,你总是太有自己的想法了,这会让我很难做的。你是我的侄女,我最爱的侄女,但是我也是你的校长啊。不要让我失望,朵朵,我希望你的将来的生活可以永远幸福。”

      “我知道,我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你失望的,姨妈,哦,不,是校长~~~呵呵”朵朵倚在她唯一的亲人的身边,类似撒娇地喃喃道。

      “好了,去上课吧,时间差不多了。”

      “恩,我去了,晚饭一起吃?”

      “恩,一起!”

      看着朵朵离去的背影,吕惠站在走廊窗边不禁想起了过去的日子,朵朵小的时候,甚至朵朵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日子。一切都是那么让人怀念,又让人悔恨,但是不论这个过程是怎么样的,结果还是让吕惠欣慰的,至少她还有朵朵,这个善良又调皮的小丫头。这是上天对她一生的补偿,这是她一直相信的事。当一个人失去很多的时候,那么那些唯一留在他身边的事物总是显得特别珍贵,就像是上天遗留的恩惠一样。这就是为什么人只有当失去的时候才会去珍惜的原因吧。

      当叶子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升起、旭日当空、阳光撒满房间的时候了,在这短短的睡眠时间里,叶子还是梦到了那片白色的天空,那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的背影,唯一的区别是他记起了那个女孩没有穿鞋。

      好了,不管怎么样,生活还要继续。叶子决定先找个工作,不管是什么。他问邻居要了一份昨天的报纸,看看有没有什么工作。一下子,一个汽车修理的工作引起了他的注意。叶子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好的,什么工作都是生存的方式,叶子合上了报纸。

      叶子打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放着叶子刚刚大学毕业时的照片,身边有他的父母,他头上带着毕业帽,从照片上看叶子的父母还是很年轻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年过半百的样子。叶子微笑着看着照片,照片里的人也微笑着看着叶子。过去只要叶子看着照片就会忍不住哭起来,但是现在不会了,他要变得坚强,这应该也是他的父母的心愿吧。

      子女是父母生命的延续,是一个愿望的延续,现在叶子就是这样想着,这样做着,努力地去延续着父母的生命的。

      叶子认真地把照片的每个角落擦拭干净,将照片放回抽屉。穿好外套,那件外套,叶子从来不将它放进衣柜。大概是小时候玩捉迷藏时留下的阴影,记得有一次叶子躲进了衣柜,谁知道衣柜竟然不知道为什么锁上了,所以叶子在这个黑黑的衣柜里待了一整天,他的父母也急坏了,当时叶子只有5岁,他的父母最后在衣柜发现了叶子,叶子已经吓得说不出话了,整整3个月,由于精神上过分紧张,叶子一直不能说话。但是一个家还是应该有衣柜的,所以,叶子在二手的店里买下了这个衣柜。房间也由于这个衣柜觉得热闹了一些,这不是很好吗?

      这几天,吕惠幼稚园发生了一件算是比较大的事情吧。校长吕惠决定在北面的教学大楼的边上新建一个体育馆,因为教育院的要求,原本就不是很宽裕的校区现在又要显得更加拥挤了。吕惠对于这件事情倒是十分豁然,但是老师们都觉得这样其实没有什么用处,为什么一个幼稚园一定要什么体育馆呢?这不是增加孩子受伤的几率吗?由于建造体育楼要向学生家长收取资助,所以这件事情在家长中反应也是相当大的。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并没有因为大家的反对而停下来。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死心了,还是有一些家长写信去了教育院投诉,可是也只是石沉大海而已。

      其实,除了学校的北面现在沦为工地之外,所有的教学秩序并没有被打乱,一段日子的不满渐渐成为了一种习惯,大家还是照旧生活、工作,一切有条不紊。成人的世界是这样,但是充满好奇心的孩子们现在却是蠢蠢欲动的很呢。

      “小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其他人呢?”朵朵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

      “不能说。”小玉皱着眉头说:“不能说。“

      “那小玉不说,但是指给老师看好不好?”

      朵朵将小玉带到窗口,小玉看看朵朵,手指向了北面施工的地方。

      “小玉,我现在去找他们,你一个人在这里乖乖的哦。”朵朵抚摸着小玉的头慈爱地说着,看着小玉点点头便离开了教室向工地的方向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幕 白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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