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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师出有因(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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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宁大帐
“殿下,昨晚睡的可好。” 白菊举起大红色战袍,示意寿宁穿上。
“还好。”寿宁将手缩进白色中衣衣袖内,手指抓住袖口,抬臂伸进战袍袖内,双肩一抖将袍子穿在身上。
“今日菊儿是于殿下同行还是垫后?”白菊不紧不慢、不温不火的问了一句。
“这个……。”寿宁心想白菊这是在埋怨自己没有告诉她真相,还故意找理由将她与白风鸣先分开。“还是与本宫同行吧。”
白菊不再说话,很熟练的给寿宁系上玉带,整理衣领。旁边的白雪给寿宁佩戴腰刀。
寿宁走出大帐,遥望朝鲜所在方向思绪万千,也不知那边战况如何,希望李将军能再多坚持些时日。
“参见殿下”邓昌兴在寿宁身后施礼。
“邓将军早。”寿宁已经将邓昌兴来找她的原因猜的差不多了,昨日本想与他商量去沈阳中卫的事,偏偏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导致话没说全,今早他必定是为询问究竟而来。
“殿下今日启程后目的是否为沈阳中卫。” 邓昌兴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他深信,这位沉着冷静的公主殿下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绕道而行,定会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案。
“正是,本宫昨天不是告诉过邓将军的吗?怎的一夜之间全忘了。”寿宁慵懒的做着手臂伸展动作,活动着筋骨缓解身上的疲倦。
“殿下为何不走 ‘盖州卫’ ,而要远涉 ‘沈阳中卫’,岂不是要延误战机。” 邓昌兴见寿宁没有解释的意思,心中不免有些激动,声音微微颤抖。
“不知将军这几日巡视时,是否发现异常情况?” 寿宁看着执着的邓昌兴,见他的气势是非要问个究竟不可,便对其循循善诱。
这句话问的邓昌兴有些尴尬,顿时面红耳赤。“未…未发现异常。”
“具探报,几个神秘人物尾随大军,获息那些是‘丰臣秀吉’派到京城的探子。” 寿宁顿了顿:“本宫走沈阳中卫的目的。其一:恰巧朝鲜使节并未随军出京,本宫是想混淆视听,让其误认为我军北上平叛内乱,使得丰臣老贼琢磨不透大军动向。其二:沈阳中卫的张大人曾跟随戚继光将军征讨过倭寇,亦对此次战况甚是了解,本宫是想知己知彼。”
寿宁心中暗自道歉:邓将军啊!莫怪本宫不能将实情告知于你,为那二人安全考虑,本宫想让这四万大军做她们的掩护。更何况‘丰臣秀吉’想数月内攻战整个朝鲜并非易事,李舜臣将军在前期入朝的麻将军协助下,应当还能抵挡些时日。
邓昌兴打了个寒颤忙回应道:“殿下深谋远虑真是让微臣佩服。”
寿宁善意的谎话使得邓昌兴对她佩服的五体投地,甘心情愿为其鞍前马后。誓死效忠于‘寿宁公主’的想法此刻已深深地埋藏在邓昌兴的心底。
时间有如银驹过隙般转瞬即逝,经过一路的长途跋涉,寿宁的‘玉家军’已经来到‘沈阳中卫’。守城的张远忠将寿宁等人迎进城内,大军在城外安营扎寨。
“殿下,微臣为二位殿下及各位将军设下晚宴接风洗尘。”张远忠殷勤的围在寿宁和朱常洛身边眉飞色舞的说道。
“比起晚宴本宫有要事和张大人商议,不知现在方便否?”
张远忠立即点头满脸堆笑。“方便,方便。” 说完加快脚步在一处大屋子门前停下。“二位殿下请。”
张远忠的指挥所内部陈设非常简朴,屋子中间偏后摆放一张帅案,两侧简易的木质座椅连到门口,帅案后墙面上悬挂一副辽东地形图。
“张大人,本宫突然造访实在是打扰了。” 寿宁环顾四周,内心称赞这张大人为官清正,但想起他刚才的那阿谀奉承的嘴脸不禁紧锁愁眉。
“殿下言重了,沈阳中卫乃偏远边防小城,兵亦是农、农亦是兵,经历任指挥官完善,才有这简陋的城池之貌,亦没什么特别之处。不知殿下来此何意?”张远忠低着头战战兢兢回完话已是满头大汗。
“特别之处在于你啊,张大人。” 寿宁心想:大概张远忠畏惧的是本宫绕道而来,为的是到此大捞油水吧。
张远忠张大嘴巴惊讶的看着寿宁。
“张大人是原戚家军的将领,又对朝鲜战场尤为关注。故本宫远涉到此,还望张大人赐教。”寿宁平淡的述说着自己此行的目的。
“殿下,您还记得戚家军。”张远忠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抱紧双拳,眼中泛起湿润,嘴唇颤抖。“微臣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今日寿宁的一句话使张远忠大为伤感。戚家军当年威震朝野,提起戚继光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怎奈戚将军亡故后,戚家军就此再无人问津。有如从未存在过一般,就连跟随戚将军征战多年张远忠,现如今竟落了个镇守边关小塞的小小指挥官。
“张大人快快请起。”寿宁急忙搀扶起张远忠。
“那微臣就先说说朝鲜进来战况吧。”
“张大人先等等。”寿宁打断了张远忠的话。看看周围缺少邢玠和廉贵两个人,便问:“邓将军,廉贵和邢玠现在何处。”
“回殿下,他二人正在城外安排营中事务。”
“张大人稍歇片刻。”寿宁看看张远忠,张远忠点头同意。寿宁又对白雪说道:“雪儿去请邢大人与廉将军。”
“是”白雪最恨那个廉贵,寿宁还要请他来,心里虽然不情愿但在众人面前也不敢调皮,顺从的去找廉贵和邢玠。
城外军营
“廉将军、邢大人,殿下在城内指挥所,有请二位前去商量要事。”
二人纷纷应了声安排好事务,与白雪走出军营。
白雪看着廉贵的背影,心生一计,暗自得意。快走几步赶上他,嬉皮笑脸的对廉贵说道:“廉将军,听说您文韬武略样样通晓,武功盖世天生就是练武的奇才。”
廉贵得意的哈哈大笑。“小娃娃,你是怎么知道?”
“听军中将士们说的。”白雪心道:我是编的。狗东西竟敢叫我小娃娃,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哦。”廉贵手捋墨须,美滋滋的笑着。
“咱们比试比试如何,看谁先跑到城门下,谁先谁就赢。” 白雪迫不及待的说道。
“哼,和你个娃娃比,赢了也不光彩。”廉贵用眼睛余光看着白雪,轻蔑的一笑。
白雪用手中精致的佩刀敲打着自己的肩膀。也学着廉贵的态度,轻蔑一笑。 “嘿嘿,廉将军是怕输给我个娃娃不光彩吧?”
“笑话,我会怕你个娃娃。”廉贵被白雪的话给激怒了。“我要赢了娃娃你,不用别的,你就叫我声爷爷。反正我这岁数当你爷爷也够资格了。”
“我要赢了廉将军你,你就得管我叫声姑奶奶。外加你的胡子我也要了。”白雪看廉贵中计,于是用挑衅的语气说道。
“那要等你赢了再说。小小娃娃口出狂言。看爷爷今天给你点教训。”说着摆出起跑姿势。
“等等,我怕你耍赖,还得请邢大人做个证才好。”白雪拉着邢玠的衣袖撒娇。
“好、好。我为你二人作证。”邢玠暗笑这廉将军都这般年纪还和她闹。自己居然也陪着闹。
起跑时廉贵领先占优势,心中暗自高兴,这爷爷是当定了。
哪料到白雪中途发力,体内提起一口气,身体如羽毛般轻盈,健步如飞,很快就追上了廉贵,片刻便来到城门下,脸不变色,气如平常,满脸坏笑等着廉贵。
廉贵到时已是气喘吁吁,还没等站稳,白雪上前左手抓住廉贵的胡须,右手提宝刀落在廉贵的胡须上,顺势落刀。“乖孙,奶奶帮你干净干净。”
待廉贵反应过来,用手摸摸自己剩余的胡须,原本一尺多长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胡须,现在只剩下一寸长短,而且有长有短,参差不齐。顿时火冒三丈。气得廉贵浑身上下直哆嗦。“你个小混蛋,竟敢割掉老子的胡子。”抄起手中佩刀向白雪挥舞过来。
白雪迅速转动身形,躲过廉贵的刀锋,杏眼圆睁,大骂道:“你个老东西,愿赌服输,你输了想赖帐,还骂人,在此倚老卖老,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话毕拳到,粉拳正中廉贵面门。
由于廉贵刚刚还在气头上,舞刀力量过大,有如离弦之箭,想躲开白雪的拳头已是躲不开的,于是硬生生结实结实的挨了一拳。廉贵倒退几步。左手捂住鼻子,右手高举大刀再次向白雪砍去。
白雪亦不势落,抽出腰刀准备迎战。
“且慢,廉将军您愿赌服输,这么一大把年纪还和小孩子耍赖。这位姑娘你也是,虽然你赢了,也不能这般没大没小,没挣得本人许可便擅自取走战利品。”说话的是邢玠,他始终步行跟在后面,看白雪先行到了城门下,正想着廉将军的脸面何在之时,远远的看着两人动起手来,紧跑几步赶过来。
邢玠说完向白雪挤挤眼,白雪会意,收起腰刀拱手说道:“廉将军雪儿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廉贵喘着粗气,慢慢收回佩刀,用手掌擦干净鼻尖上的血渍,满肚子委屈,有苦说不出。
“殿下找我们有要事商议,再不快点恐怕会生气的。”邢玠推推廉贵。
“恩,差点误了大事,快走快走。” 廉贵右手一拍脑门作恍然大悟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