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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回 ...

  •   任盈盈见东方不败面色激变,知道搬出杨莲亭来果然能让东方不败投鼠忌器,心中不由暗自松了口气。

      东方不败此刻却是心乱如麻。他坠崖醒来之时本来还惦记着杨莲亭的生死,后来听绿翡说并没有第二个人同他一道获救,又被其他事岔开了心思,便渐渐将此事抛诸脑后。等到后来,他再练葵花宝典,心境较之从前已经大为不同,自然更不能想起杨莲亭了。此时突然听任盈盈提起,又是当着贺栖城的面,他怕贺栖城察觉自己曾迷恋男子,登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任盈盈自以为看穿了东方不败的心思,不由微笑道:“怎么,我一提到杨总管,东方叔叔便想得痴了吗?”她对东方不败甘愿扮作女子委身于杨莲亭之事本是极为不屑,所以话语间不免透出三分嘲讽。

      东方不败双目中杀机大盛,冷声道:“他在哪里?”

      任盈盈娇笑道:“杨总管的所在,全天下便只有我爹爹一人知晓。若是我今日去拜见他老人家去得迟了,我可不敢保证杨总管会不会零碎受苦!”

      她这番话大有威胁之意,若是从前,东方不败听后必定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此刻他心中对杨莲亭已无半分好感,所忌讳的唯有让贺栖城知道他以往之事而已。心中暗忖,既然杨莲亭没死,还落在任我行手上,自己早晚要去找任我行的麻烦,到时候顺手解决了此事倒是没什么大不了。怕只怕任盈盈再多说下去,惹起贺栖城的怀疑,那可就糟糕之极了。他打定了主意不让此间任何一人走脱,任我行找不到女儿一时间也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眼睛不由微微睁大,嘴角带出几分笑意。

      任盈盈深知东方不败的秉性,一见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动了杀机,心中不由暗道一声不好。立即拔出一长一短两柄剑,口中叫道:“冲哥快走,叫爹爹来为我报仇!”一面飞身向东方不败扑去。

      东方不败正待要结果了任盈盈的性命,却见贺栖城突然皱了皱眉,心中不由打了个突。他想起贺栖城医术高明,对自己这个萍水相逢的伤者尚且不惜自伤相救,若是让他瞧见自己一手把草棚中的人全都宰掉,只怕定然会从此同自己形同陌路了罢?手中登时一缓,手指一弹将任盈盈右手短剑弹飞了出去。

      恒山派众人见任盈盈已经动手,立即每七人组成剑阵向东方不败攻来。她们自知武功远远不如,只是掌门人命在旦夕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互相使了个眼色,留下郑萼、秦娟两个保护令狐冲先走。

      令狐冲哪里肯抛下众人逃命,当下运功挣开郑萼、秦娟,拿起宝剑便向东方不败当胸刺来。心中暗想,今时今日碰上这个魔头,能和盈盈死在一会儿也是美事一桩。独孤九剑的要义是攻敌破绽,他此时虽能勉强看出东方不败招式中的破绽,一则东方不败速度委实太快,二则他身受重伤体力不济,自然也不能击破东方不败的招式,只好连连使出两败俱伤的招式,攻敌所必救,只盼能击伤东方不败,为众人讨得一线生机。

      东方不败身形快如鬼魅,根本不怕围攻,只是顾忌着贺栖城的想法,见贺栖城脸上大有沉思之色,心下惴惴,竟是不敢痛下杀手。有人攻到面前,也只是弹飞兵器、点上穴道了事。他出手如电,不到片刻功夫,草棚中便躺了一地的恒山弟子,只剩下令狐冲、任盈盈两个兀自苦苦支撑。

      一旁贺栖城却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听出了个大概。他何等聪明,从东方不败和任盈盈的对答之中已经察觉出东方不败有一个极要紧的人落在对方父亲的手中,所以东方不败才会明明武功远高于人却还得投鼠忌器。任盈盈的父亲多半就是现任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了。此人能在数月之前逼得东方不败跳崖自尽,想必武功一定极高。东方不败虽然重练葵花宝典,却不知进展到何种程度,是否能与之对敌。看眼前的局势,东方不败最多能擒下任盈盈,对方手里却也有个人质,最终的胜负恐怕还在五五之数。他不想东方不败在武功尽复之前遭遇任我行,眼珠一转,登时有了计较。

      任盈盈单手持剑,自忖武功差东方不败太远,只能在一旁为令狐冲掠阵。她见东方不败身旁站了一对主仆,那青年男子相貌俊逸出尘,看起来却像是不会武功,刚才木高峰背后毒水囊带被挑破时,东方不败飞身挡在此人面前,怕是和他关系匪浅。任盈盈有心想要故技重施,就像在黑木崖上那般用旁人扰乱东方不败的心思,只可惜东方不败寸步不离此人左右,却是不好下手。想了想,当即扬声道:“东方叔叔,我方才还在奇怪,你怎么丝毫不顾忌杨总管的死活,一心要与我动手,原来是有了新相好呀!你倒是口味如一,总爱找些相貌出众的草包做枕边人!”

      东方不败被气得脸色煞白,有心要将令狐冲毙于掌下,怎奈独孤九剑遇强则强,令狐冲此时已到了剑我两忘的境界,一时间倒是无法得手。他生怕自己去杀任盈盈却让令狐冲伤了贺栖城,只得咬牙不去看贺栖城的表情,一味出手抢攻。

      任盈盈原本怀了牺牲自己好让令狐冲一举擒下那俊逸男子做“护身符”的念头,见东方不败并不上当,不由后退了几步,又要再叫骂吸引东方不败过来,贺栖城却突然轻咳一声,倒把东方不败吓了一跳。

      只听贺栖城道:“这位盈盈姑娘是吧?名字倒是好听,怎么说话这般阴损刻薄?”

      他也不等任盈盈辩驳,接口道:“就算你与这位令狐公子婚前便私相授受,怎么能当天下人都跟你们一样厚颜无耻呢?我与东方大哥清清白白,只站在他身旁就要被你误认为他的枕边人,你方才还和东方大哥说话好不亲热,岂不是早就是他的妻妾了?再者,你说东方大哥一心要同你动手,在场这么多双眼睛看得清楚明白,到底刚才是何人先跳出来持剑行凶呢?”

      贺栖城双目一转,见众女尼面上都露出疑惑之色,微笑道:“地上躺的各位小师傅都是信佛之人,可不许打诳语!你们说方才东方大哥是不是被逼无奈出于自保才出的手?即便如此,你们瞧他可有伤着你们中的一人没有?反倒是这位盈盈姑娘,容貌是美,心肠却忒歹毒。她先拿人命相要挟,却偏偏说得一派冠冕堂皇。自己要跟东方大哥过不去,偏生要拖着你们这么多人为她受累。也难怪这位令狐公子方才坐着的时候瞧也不瞧她一眼,倒是对外面那位夫人颇为关心。可见就是令狐公子也知道她的蛇蝎心肠,宁可关怀路人也不来看她哩!”

      贺栖城这番话说得七分真三分假,便是地上恒山派众人听了也找不出丝毫错处,任盈盈更是被气得险些吐血。她出生尊贵,虽然很小就没了父亲,东方不败却把她捧得就如同公主娘娘一般,所有用度都是最好,便是日月神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杨莲亭也不敢动她分毫。等她稍稍长大,为众多帮主、岛主、洞主做个顺水人情,向东方不败讨要三尸脑神丸每年的解药,东方不败极赏她面子,从不拂逆,因而又受尽了万千江湖人物的敬仰膜拜。遇上令狐冲之后,虽然小有险阻,到底也算是修成了正果,可谓是一生顺风顺水。唯有岳灵珊,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如鲠在喉,纵是万般伤心却也不能对令狐冲说起。贺栖城一语刺中她的心伤,让她怎能不气?那厢令狐冲却在专心与东方不败对打,对这番话仿佛不闻不问一般,更是让她心中难过不已。

      贺栖城见地上一众恒山弟子全是一脸迷茫,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大半,随即朗声道:“照我看,此事不过是出于这位盈盈小姐对东方大哥的私怨,大可不必如此大打出手。东方大哥,你不妨问一问盈盈小姐,她到底是为何对你怀恨在心,这般咄咄逼人刀剑相向不算,还要挑拨亲戚朋友对你不利。不过这位盈盈小姐对你的枕边人如此关心,看起来倒有些像是因爱生恨。东方大哥,你快想想,盈盈小姐是否曾对你表白被你拒绝,抑或是自荐枕席被你呵斥过。唉……我说盈盈小姐,你也真是的,就算你与东方大哥辈分不同,有缘无分,如今你也有了如意郎君,犯不着如此想不开呀!东方大哥只是问了一句你的婚事,你怎么就要拔刀相向?”

      他左一句“因爱生恨”又一句“自荐枕席”,说得恍如亲眼看见一般,任盈盈听后百口莫辩,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登时又引来贺栖城一阵“嘘寒问暖”。

      在贺栖城刚开口时,东方不败心中慌乱无比,此时却听他非但没有半分鄙薄之意,反而句句都向着自己,又想到和任盈盈年岁相差甚多,断不可能有什么瓜葛,贺栖城却偏偏言之凿凿,登时觉得有些好笑。

      东方不败招式快如闪电,令狐冲早已用尽了全力,虽然也听到了贺栖城说话,却苦于无法开口辩驳。此时东方不败心绪渐宁,出手更是快了三分,令狐冲终于支持不住,一下被东方不败夺了掌中之剑,顺手点了穴道倒在地上。任盈盈见状吓得肝胆俱裂,尖叫一声扑在令狐冲身上,倒好似要以身相护一般。东方不败一皱眉,手指连点,当下将任盈盈的穴道也一并封了。

      贺栖城见已经打完,走过来拉住东方不败的手臂,笑道:“罢了,罢了。盈盈小姐,我与东方大哥还有要事要办,没功夫在这里和你纠缠。只是我们不愿被人知晓行踪,你若是肯发个誓来,我们就放了你如何?”

      任盈盈本已自忖必死无疑,一听贺栖城的话,不由抬头朝东方不败望去。东方不败见贺栖城果然不愿多伤人命,便淡然点了点头。任盈盈大喜过望,当即立下重誓,绝不向任何人透露今日之事。令狐冲及恒山派诸弟子也将誓言说了。

      贺栖城点了点头,对绿翡道:“去马车上取我的毒药匣子来。”他见任盈盈脸色骤变,不由微微一笑:“盈盈小姐大可放心,在下的毒药都不会立时致命的。”任盈盈闻言脸色又是一白。绿翡会意,立即回马车上拿来了贺栖城一直带在身边的长匣子。

      任盈盈面朝下被东方不败点倒在地,此时虽然极力转动脖子,却只能看到那匣子的底部。她见那匣子做工精细,打开之后有一股混着许多味道的异香飘出,贺栖城对着匣子还在喃喃自语,一会儿说“肝肠寸断丸”太过霸道,一会儿又说“腐骨蚀心丹”药效太急,登时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贺栖城挑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慢吞吞关起匣子,交给绿翡去马车上放好。蹲下身,将一块紫色的物事塞进令狐冲口中。令狐冲只觉得口中咸得要命,那药却已经化成了清水流入腹中,不由暗暗叫苦。贺栖城站起身,拍了拍手掌,对任盈盈道:“盈盈小姐你哭甚么?我这‘天香玉露膏’只剩最后一点啦,没你的份了。想来你和令狐公子感情极好,给他用了就等于给你用了。只要你以后不再来和东方大哥纠缠不清,我定会每隔三年派人送上解药。”

      任盈盈心道,原来这毒药还不能一次解干净,这药虽然叫做“天香玉露膏”,只怕效力比什么“肝肠寸断丸”和“腐骨蚀心丹”都要歹毒,这可怎么办才好?毒药虽然下在令狐冲身上,却远比下在她自己身上更让她害怕。

      贺栖城见任盈盈满脸泪水,唇边俱是鲜血,心中不由大感解气。他刚刚见任盈盈说得东方不败脸色发白,便恼极了这个小丫头,所以才会句句针对任盈盈,直弄得她惊怕到了极点方才作罢。当下对东方不败道:“东方大哥,我们走罢!”

      东方不败点点头,也不管这满地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转身同贺栖城回到马车上。直到马车启程走了片刻,才幽幽道:“你是何时知晓我的身份的?”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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