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库洛洛&西索》Black Tea

2、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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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赛门.L.米哈尔，米哈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是一个公认的受上帝宠爱的人。生来便拥有家财万贯的家庭，一双宠爱儿子的父母，甚至童年时又有了一个为他抵挡一切灾难的兄弟。

　　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造就了他自由散漫的性格，他热爱浪漫，纵横情场，每周都有无数小报以挖掘他的桃色新闻生存。而他觉得那是一种上位者的宽容，从来不加理会。

　　赛门至今仍记得6岁那年父亲把一个脏兮兮的小孩领到他面前时说过的话，他告诉他那是他的弟弟，会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那就是西索。

　　赛门想着那个从小一起长大却性格迥异的“双胞胎”，嘴角不由掀起一个轻快的笑意，负责迎宾接待的管家领着一个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走到他面前：“赛门少爷，这是鲁西鲁先生！”

　　他向他躬身介绍，然后弯着腰退下。

　　赛门看向那个陌生人。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同色零碎的短发，额头上被一条白色绷带缠了两圈好像刚从医院里跑出来的重症病人，他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人奇特的“装饰品”恍惚间竟觉得有些熟悉。

　　无论如何，他摆脱掉脑海里莫名其妙的想法，礼貌的伸出手去打招呼：“你好，我是赛门。”

　　“你好，”库洛洛兴味的看着这个半小时前还刚刚有过一面之缘的危险男人就这样温良轻佻的站在自己面前，收敛起所有锋芒，好像任何一家正常的豪门大少爷一样——他当然早就调查过这位米哈尔家族的继承人，所有资料都显示他真的就是个不知世事的大少爷，但之前的那次不期而遇推翻了他所有的猜测。

　　堪称完美的隐匿本领，库洛洛在心里想，偏头微笑握上他的手：“生日快乐！”

　　今天是赛门.L.米哈尔的生日，整个庄园都为这一天的热闹忙翻了天，从早到晚络绎不绝的拜访和礼物，晚上聚集了各地名流旧友的宴会，借此机会串门联络感情的米哈尔生意和政治上的盟友……几乎让整个爱伦西亚庄园的仆人们都忙成了陀螺似的脚不沾地。

　　当然也更适合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浑水摸鱼。

　　“谢谢~虽然这样的生日实在很难让人快乐。”赛门耸耸肩很随意的扒了扒自己有点不修边幅的头发，自来熟的直接跳过客套转入刚刚好奇的问题。他一向如此，特殊的身份造成了没人会对他的热脸报以冷屁股，于是随意的好奇心就成了一种习惯，“呐，鲁西鲁先生的头是受伤了吗？”

　　他指着男人额头上显眼的白色绷带问。

　　库洛洛稍退了半步不着痕迹的避开对方几乎要摸到他额头的手，摇头：“不，并没有，只是有些陈年的旧疤痕不想露在外面而已。”

　　“啊、是痣吗？长在这个位置确实不怎么好看呢~”他自以为幽默的猜测，库洛洛不置可否，听着米哈尔家的大少爷从植皮手术聊到哪家的男性护肤品比较好再到拉着他要介绍给他一个有名的整容医生。

　　“说起来，埃尔温医师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整容医生了呢，知道吗？他曾经把一个身材魁梧的肌肉老太婆整成了青春稚嫩的可爱小萝莉，真是化腐朽为神奇……”

　　“是吗？赛门听起来对这位医师很熟呢。”

　　“啊，因为他跟我父亲关系不错吧，我小时候他常常来我家~”

　　“哦？难道米哈尔家也有人需要整容？”

　　“当然不是，就像我跟鲁西鲁先生交好，也不意味着我就要买古董啊！”——之前库洛洛告诉他他是做古董生意的。

　　两人你来我往看上去实在相谈甚欢，库洛洛一边耐性极好的随着赛门从一个话题转移到另一个话题，从中汲取着自己需要的信息，一边不急不躁等对方停下来才微笑开口：“说起来，赛门一直都这么热情吗？”

　　男人被他问的一顿，有瞬间的紧张，然而很快便被掩去，只爽朗的忽然一笑：“不，我只对美人儿特别热情。”

　　这句话来的突兀已经相当于调戏了，库洛洛眼神动了下，赛门却不等他回应已经再次开口：“说起来一直没有问呢，鲁西鲁先生叫什么名字呢？”

　　他听到，微笑：“库洛洛，你可以叫我库洛洛。”

　　“果然啊……”男人低声沉吟一句，库洛洛看到他似乎有些恍神，然后忽然低头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赛门比库洛洛要高一些，鼻尖正好可以碰到他的额头，很适合接吻的高度。

　　下一刻他已经低头咬住了他的嘴唇，舌尖刷过柔软的轮廓，浅尝辄止，耳朵里听到周围一片骤起的喧哗。

　　当然不可能是库洛洛躲不开，而是他没有躲。

　　“啊～～我还有事先离开，库洛洛晚上宴会见啊！”赛门自顾自的做完这件惊悚的“壮举”也不等被吻的人反应便直截了当的说，朝着库洛洛挥了挥手逃也似的离开，一般人看了会以为他占了便宜怕被拒绝吗？

　　库洛洛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注目礼，右手习惯性地拖住下巴……

　　但是，他感觉得出，这个人其实是在紧张。

　　那么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紧张的呢？

　　刚开始并没有，是从谈到绷带下面疤痕的时候，他问他的名字应该只是一种确认。

　　也就是说，他知道他的名字、面部特征和部分生活习惯，但没有见过他的影像资料。

　　下一个问题，他为什么会对他感到紧张？

　　作为米哈尔家族的继承人在自己的大本营，似乎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去惧怕一个盗贼，也就是说，他知道了什么本不应该知道的东西，导致他对他感到忌惮。这种恐惧不是源于他的武力而是源于他的身份，于是，这是一个跟旅团有关的秘密。

　　最后，不管上面两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都不可否认，这个人自觉站在了一个弱势的位置。和不久前那个邪气强大的念能力者实在有些出入，是故意的吗？不，不对，这是两个人。

　　库洛洛笃定的给了自己一个答案。

　　他们不会是双胞胎，如此差异的性格特征双胞胎不会刻意扮成一模一样，甚至连念的成色都毫无二致。米哈尔家族一直公开的继承人只有一个，也就是说另一个人是不被承认的，那么选择题只剩下二选一，是一个人的双重人格还是替身呢？

　　左面口袋里手机嗡嗡的震动打断了他的思考，库洛洛无视周围若有若无的注视走到角落里将手机放在耳边，按下通话键：“玛琪？”

　　“团长，我们查找遍了整个别墅，并没有找到馆藏室，”听筒里传来蓝发美人一贯沉稳冷淡的嗓音，简练的介绍工作进展，“但发现了一名可疑的人，派克正在询问。”

　　“嗯，你不用找了，来这边集合。”

　　是替身还是人格分裂，其实问一下服侍的仆人赛门少爷半个小时前在哪里就会知道了。

　　*

　　＂呼——＂赛门轻喘口气停在过道里，见身后并没有库洛洛尾随而来的影子，才松了口气拍拍有些跳动过快的心脏。

　　他之前是知道那个人的，并不是面对面的交流，而是在猎人协会的一处隐秘犯罪卷宗上看到过只言片语，因为印象深刻所以至今仍保有记忆。

　　那是个真正劣迹斑斑的通缉犯……他咽了口口水觉得心脏仍有些忐忑。倒不是担心米哈尔庄园保护不了自己，而是正常人面对太过血腥残忍的东西时总会下意识的觉得不自在，那伙人的犯罪现场恰巧不是一般的肆无忌惮。

　　所以最初醒悟过来时他是有一些紧张的，失态之后首先想到的就是通知父亲，毕竟一伙盗贼到自己家里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事，但随之而来的却又有另一种隐秘的兴奋。

　　赛门从出生开始就被保护得太好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黑暗世界的人。前文说过，他是个天马行空的人，甚至还有些不合时宜的天真。那种危险、黑暗又优雅的男人好像罂粟一样对他有着吸引力，仿佛传说中的的恶魔，强大而危险，震慑着他也诱惑着他，让他着迷。

　　所以追求刺激的，在这种危险中他反而选择了铤而走险，于是就有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幕。

　　当然他并不是个完全无脑的纨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事只会属于流浪者不属于贵公子，所以给他这一切大胆行为信心和资本的根源其实在于，他有一个双胞胎叫西索。

　　这意味着他闯了祸，屁股可以让西索来擦；他掉了份，场子可以让西索来找；他调戏了通缉犯，架可以让西索来打！

　　大家各取所需两全其美，赛门可是很清楚那家伙对战斗的狂热，或许他还会谢谢自己给他惹的麻烦？

　　他对这个猜想偷笑一声一边向西索的房间走去，直到下一刻，一只冰凉的手掌忽然搭上他的后颈……

　　“请问这位先生，米哈尔家族的藏书室在哪里？”

　　*

　　米哈尔家族除了它难以计数的财富和在政治上庞大的影响力之外，还有很多难能可贵的成就，只是有些并不如爱伦西亚庄园一样光彩夺目，在广大主流媒体和普通百姓心中，便于众多闻名遐迩的荣誉对比下显得不那么起眼了。其中就有因为历代家族族长都颇为热爱神秘文化而专门收集整理的、在某些小范围的学术□□流圈子中倍受推崇的、米哈尔家族私人藏书室。

　　由派克问出密码，又经过连续几道程序，幻影旅团的三个人终于进入了此行的目的地。

　　“啊……真壮观！”库洛洛看着眼前几乎望不到尽头的一排排书架，毫不吝惜的赞叹。

　　赛门被派克看压着站在门外把风，玛琪负责跟过来一起搬运，她听到库洛洛的话有些泼冷水的提出了一个更加现实性的问题：“问题是，我们怎么找呢？”

　　虽然库洛洛很爱书，但会想要来这里抢劫，最初当然也是有个原因的：“传说中的火红眼唯一被记载的出现地点在窟卢塔一带的山区，记录者描述他们激动时眼睛‘像火焰燃烧一样美丽。但他们总是避免去激动，因为每当火红眼出现时当事人总会伴随着各种疯狂的变异，有时疼痛，有时力大无穷，有时甚至会变得残酷暴虐而杀掉自己的亲人……这对外人来说异于寻常的美丽对窟卢塔族人竟仿佛毒药。’”

　　库洛洛不疾不徐的背诵着原文，一边向一排排书架中间走去：“这一段短短几百字的记录被转载在各种民族、冒险、时尚杂志上，至今已经数不清到底有多少本书籍曾经以正规刊号发行过了。”

　　“但侠客查到，它们第一次出现的地方其实是在一本叫做《与少数民族约会》的旅游日记上，而它的原件……”

　　身体周围一层淡淡的蓝紫色念力升起，库洛洛右手中幻化出“盗贼的极意”，翻开其中一页：“就在这里。”

　　他说话的同时，右手敞开的书中忽然被抽出一把粉红色的……吸尘器，对着虚空中简单的命令：“凸眼鱼，把这里所有的书都吸进去！”

　　幽闭的密室里好像忽然刮起了龙卷风，先是一本本，然后一摞一摞，无数书籍像受了上帝感召一样争先恐后的向两个人涌去。

　　玛琪站在冰雹似的书雨中不为所动，任厚重的书籍差之毫厘地从她脸颊边飞过：“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好用的能力？我记得上次去地宫还是大家一人背了个大包袱出来的。”

　　“嗯，前段时间遇到一个女孩儿的很好用的空间类能力，本来想偷的，她警觉性太高，没有偷到。”库洛洛一边调整着吸尘器的角度，解释道，“盗贼的极意”翻开的一页显示着这个能力的名字——“共享”，可以在自己规定的天数（30天以内）共享一个人的能力，同时随机禁用自己的另一个能力，规定天数内不可再次使用“共享”。

　　“怎么不邀请她加入旅团？”

　　“我邀请了，不过似乎先前留下的印象不太好呢，她没有同意。”

　　书籍继续以高速飞舞着，库洛洛态度随意的解释，丝毫没有被女孩子讨厌了的羞愧。忽然听筒里传来派克忽如其来的报警和打斗声：“嘭！——团长！”

　　一前一后站着的两人一凛，玛琪迅速跃起直奔向门口，库洛洛等待最后一本书落入“鱼口”也快速跟了出去，正好看到两名团员正剑拔弩张的跟一名黑发青年对峙。

　　“啊……主事的来了吗？”青年抬头看过来，一双大大的眼睛黑亮而无神，让人看不清里面在想什么。

　　“我要杀了他。”他忽然说。

　　伸出的手指正对着三人中间被玛琪丝线捆住、躺卧在地板上的红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