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舞神弦》暄泠

11、第十章 神秘人物（下）

　　地牢

　　幽暗的光线，滴答的水声，跳跃的火光投影在地面上如同吞吐着的毒蛇的信子。潮湿的墙面冰冷的水从中溢出，流过青苔后散发出阵阵雾气，笼罩着整个牢房。

　　怪异的霉味和晦暗的感觉让人压抑，那林立的牢房中狭小的通道，不时有带刀的守卫穿过，用警惕的双眼注视着犯人的动作。

　　在走道的尽头有一间铁制的牢房，与其他牢房不同，他要穿过三间空的牢房才可以进去。这里是用来关押重犯犯人的，为了防止犯人逃跑，每一层都用了不同的锁。

　　现在，这里面关押了一个犯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手脚都戴上了锁铐，他把头埋在两膝之间，两手插进发间。

　　突然地牢的入口传来刀剑相撞的声音，一道黑影出现在了第一层牢房之外。只见来人持剑一划，钢铁锻造的锁链便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牢房里的人抬起头，清亮的眼睛从乱发中散发出诡异的光芒，他的唇瓣翕和，似乎说了什么。他盯着黑衣蒙面人的眼睛，看着蒙面人砍断铁链的动作，最后，目光落到了来人的剑上——黑铁软剑——他很熟悉，那种剑有两把——这一把的剑柄上是一块绿琥珀——是来杀他的？

　　他再次低下了头，看着地面，直到哪里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要杀我吗？”沙哑的声线，他抬起头，优雅俊美的线条在烛火下明明灭灭。虽然他的脸上肮脏不堪，但也是英俊潇洒。

　　“你不是应该四十好几了吗？”蒙面人问道。

　　“如果你在惊凤庄，你想看起来多年轻都行。”他轻蔑地看着蒙面人。

　　冰冷的剑尖抵在他的喉咙上，“还有什么愿望吗？”

　　“听说凤儿来这里了，我想见她一面。”他优雅的笑容与温柔的语调，都看出他对“凤儿”的关心。

　　“你还有脸见她吗？”蒙面人用剑挑起他的下巴，“我就让你睁着眼睛死掉，让你的魂看看她。”

　　蒙面人扬起剑，凌空对他的脖子一划，不知是否是错觉，蒙面人看到了一串火花。他的腿突然一软，跪倒在地上，当他抬头看的时候，发现他要杀的人居然自己燃烧了起来。

　　跳动的火焰在优雅的脸上张扬，他还带着笑，也没有闭上眼睛，“我自己毁了我的脸，再去见凤儿。”

　　蒙面人傻了眼，呆呆地看着那种奇异的绿色火焰在他的脸上灼烧，又是一瞬间，快得仿佛没有发生过——火焰尽数熄灭，只剩下皮肉外翻的脸，睁大的狭长眼睛，模糊的轮廓，他整个人就这么笔直地倒了下去，在蒙面人眼前缓慢地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弧线。

　　“有人闯入！”衙役的叫喊惊了蒙面人，他一个闪身躲到了门口，看见衙役们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再侧过身，从门口蹿了出去，顺便留下了一颗火种。

　　厢房
　　“凤儿，喝……”端着药碗的秦寒刚跨进厢房的门，便有一种森寒蔓延到了脖子上——凤荻吃力地握着从墙上取下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她的脚步还有些不稳，干涸的唇如同枯萎的花瓣，“我有不好的预感……带我去见他。”说完还刻意将剑抵得更紧了。

　　“你的身体……”她还需要恢复，现在的状况不甚良好阿！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这几句断续的话似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突然晃了两下，长剑无力地从秦寒的肩头滑落，而凤荻却向地上倒去。

　　“你……”秦寒迅速前倾，伸出手揽住凤荻的腰，“在我面前不用逞强，你那么想见他也不用威胁我，说一句就好，何必那么傻呢？”

　　“我怕你不准……”凤荻勉强笑了笑，“对不起……”

　　“他是你的爹，你着急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怪你。”秦寒将她拦腰抱起，凤荻似乎极度反感这种接触硬是想要挣脱，“我没有轻薄你的意思，只是带你去见他。”

　　“我知道……可是……我讨厌别人碰我。”凤荻把头侧向一边。

　　“王爷！王爷！”书安心急火燎地跑来，看见王爷正抱着凤姑娘，脸不禁红了，还低下头。

　　看出个中原委的凤荻轻声说道，“不要乱想，王爷只是要带我去地牢看看而已。”

　　“地牢？地牢起火了啊！”想起自己真正目的的书安着急地说。

　　“什么？地牢怎么会起火？”秦寒大步向地牢方向走去。

　　“衙役说有人闯入，听说牢里……”书安若有若无地看了凤荻一眼，“好像还有一个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