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行省公学之六：无聊加无耻的决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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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在公学就读的学生而言，公开的比斗、合理范围内的切磋是被学校允许和倡导的。
对于一个贵族来说，单方提出的决斗要求，为了家族的荣耀更是不能表示退缩和拒绝。
但是如此莫名其妙令人啼笑皆非的决斗宣言，铎兰在人生中两百多年的岁月里，还真是第一回听到。
而对方仍陷在自己设定的假想里，继续愤愤不平地喋喋不休：
“别想否认……中午在餐厅里你向方思家的那个软包献媚我们都看到了！”
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献媚”这个情节了？
“还拼命讨好那个莫瑞里的同伙儿，那个假男人的跟屁虫、丑了巴叽的紫发小子！”
先不提那虚幻的“拼命讨好”，同伙儿？莫瑞里又是哪个？
“总之拔剑吧！让我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武技部三班女人的脸面是多么重要你这丫头！不敢吗？不敢吗？！”
……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丫怎么这么找抽？
将上身向后仰以躲开扎着冲天辫女孩儿的口水射程，灰发少女木着一张脸迅速地把套好剑的剑鞘重又拔下，“啪”地一声扔在艾利·库伯脸上，止住了她的咄咄逼人。
“决斗吧，我接受。”
对于这个国家的女人们来说，武力在某些时候是解决问题的首选途径，正如外祖母大人的临别赠言：“身为贵族，要不惧怕任何考验。”好吧，那就决斗吧。
“在哪里决斗？现在？在这里？”
“啊，啊，啊呀，世上怎么还有这么不受教的家伙——你知道根本没有女孩愿意跟那个假男人来往的吧？知道那会让你多么被人轻视、连累得也让三班的剑士们跟着丢脸吧？对你的忠告不听，居然还敢这么拽？！”激动的冲天辫女孩儿同样愤怒地拔下剑鞘“啪”地一声摔在地上，“好啊，现在决斗吧！真是物以类聚啊，看你那细胳膊细腿儿、像个小男人似的柔弱小样儿，我一个指头就能打倒你！”
相信我，在奥菲兰指着对方骂“像一个男人”这样的话，跟在□□强烈问候完别人家老母、又连带刨了别人家祖坟一样，对于任何一个有点血性的女人来说，都是绝不能忍下的侮辱。
我们的主角，铎兰·瑞伯登·斯考尔小姐终于决定暂时抛弃二百年成熟灵魂的沉稳，身上流淌着的属于一个17岁剑士的冲动血液开始要沸腾了。
“我像什么？——胖得像三足浅沼犀、然后在头上竖着一根扫把的这位小姐，您胆敢把这句话再重复一次吗？”
话音未落，灰发少女两腮边的碎发无风自动，以极缓的速度，单手慢慢把大剑平举至眼前，抬眼注视着面前的挑衅者。
那一瞬间迸射出的杀气，令她飘动的刘海下暗沉的灰褐色眼瞳仿佛变成了蒙上斑斓血色的莹亮银眸，像是浴血奋战踩着尸山骨海走过来的战神乍然现世，生生把虎背熊腰、觉得自己理直气壮的艾利·库伯吓得往后连退了三步。
自从这次重生以来长期接触的只有铎兰的两个长辈，在他们眼中，再一次调试着进入角色的沧桑灵魂，外在表现为一个有点老成沉闷的孩子，其实，也并不是那么的成功。
而现在进入公学之后，同龄女孩儿们的表现，让她渐渐找回了孩子式的那种冲动和鲜活，她认为，她应该开始好好享受这种感觉。
好吧，不就是决斗吗，上辈子这种事她干得多了去了——看对方是想被松松筋骨，还是把第五节脊椎变成第六节，或是觉得自己的天然相貌不满意想整容成猪头……
准剑圣级服务，包君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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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边两厢对峙，一场可预见的单方殴打正要发生的此刻，艾利·库伯并不知道其实是她命中救星的、一个长着满脸雀斑的长脸女孩后面跟着几个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训练场：
“喂，艾利·库伯！你这低俗的平民！高贵的莫瑞里已经应约前来了……这个没见过的瘦子是你的副手吗？”
也许越是贵族就越是长得矮还想要用鼻孔俯视别人，而这位新登场的莫瑞里小姐由于脸长得过长还把下巴撅上天，结果就是使她的脖子以上的部位看上去很像一个鞋垫儿。
“怎么，这次副手换人了？其他人都已经被我打怕了吧？新来的，我劝你最好赶快弃权——高贵的莫瑞里可是学校实力排行榜里排名第一的高手！哈哈哈……”
鞋垫妹和扫把姐有着共同之处，即是神奇地喜欢自说自话，自己就能把自己说得很high。
艾利·扫把姐·库伯暗暗松了口气，马上枪口对外，暂时搁置了人民内部矛盾：
“我呸！排名第一的莫瑞里是你光系魔法班的姐姐！难道是你这个连一个风箭都射不远的废物？”她伸出手打算把半挡在面前的灰发少女推开，“你的账咱们待会儿再算，我先收拾了这个魔法班的卑鄙小人！”
铎兰收敛住自己的气息，微微侧身避开了艾利的手，在一旁站定。
她轻松示意库伯小姐自己并不介意排队，也想先观摩观摩，一个只会几下简单的挥剑姿势的见习生、一个连一级简单法术都发不完全的小学徒，这两个小屁孩儿要怎样进行这一场比斗。
看到气势汹汹扛着大剑向自己冲过来的高壮女孩儿，稍显单薄的风系魔法学徒蕾拉·伊诺·莫瑞理慌乱地单腿向后撤了半步，但马上又反应过来站回原处——因为她身后一位粟色短发、肌肉纠结的高大剑士已经迅速移动身形挡在两人之间，威胁地瞪视着艾利·库伯。
“艾利·库伯，你以为高贵的莫瑞里还会像上次那样毫无防备地跟一个低下的平民亲自交手吗？”这位高贵的鞋垫儿的下巴似乎又往上提了提，“你也只配让我的侍从练练手而已！”
几位站在稍远一点地方观望的三班见习剑士忍不住愤愤地插口道：
“莫瑞里你不要脸！学校规定任何人都不可以让侍从进入课堂和训练场，我们要去告发你！”
“去呀！这位可不单单是我的侍从，还是学校武技部九年级的学生，刚刚考取中级剑士资格的克莉丝·威克多姆——她前几天已经向高贵的莫瑞里家族宣誓效忠了！”
听到这充满傲慢的宣言，艾利·库伯作为一个非贵族的见习剑士深感屈辱，顿时火冒三丈。
她高举着大剑冲了上去，却被克莉丝·威克多姆轻蔑地横剑格挡住，表现轻松地将她掀翻在地。
“哈哈，怎么样？艾利·库伯，知道厉害了吧？要知道你母亲花了大钱让你到公学来上学也不过是想让你早日找到一个好靠山，认输了吗？认输的话过来向我跪下宣誓效忠我就饶了你！”
回想几天前威克多姆向自己的母亲单膝下跪行武士礼并宣誓效忠的场景，莫瑞里家的鞋垫儿高仰着头大笑着，差点儿没翻过去把尖儿朝上了。心里觉得上次被库伯这个下等平民痛揍一顿的仇，今天终于能找回来了。
“怎么，你不肯吗？威克多姆，揍她！给我狠狠地揍她，揍到她下跪求饶为止！”
正在肌肉纠结的中级剑士抡起大剑向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艾利拦腰挥去，毫不要脸地以大欺小时，一句问话懒洋洋地从旁边传来：
“——按照贵族式的决斗规矩不是应该主角阵亡或无力再战时，副手才上场的吗？被遵循了几千年的规矩难道改变了？”
一把见习剑士所使用的黑铁粗制无刃大剑不知何时挡在了克莉丝·威克多姆与恐慌地瞪大了双眼的艾利·库伯之间，轻松地挡住了中级剑士所用的银亮沉重的宽刃剑。顺着大剑往旁边看去，握着黑色剑柄的，是一只有着白皙细长五指的手。
“既然规矩改了，看来是要副手们先行比过？”
这只手的主人，单薄纤细却挺拔直立着与威克多姆身材等高的灰发少女，伸脚踢了踢还愣愣坐倒在地的艾利：
“现在还不到需要你扫地的时候，一边儿待着去！”
刚才站在一旁观望的几个三班学生中，有两个已经不见，大概是跑去求援或是叫导师了。
雀斑鞋垫儿脸的莫瑞里小姐怒斥着自己带来的中级剑士：
“威克多姆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连这个不知好歹的瘦子一块儿揍？！”
克莉丝·威克多姆手臂上青筋爆起，加大宽刃剑向下压的力度，可惜，与她憋得目眦尽裂、用力用得满面通红形成对比的是灰发少女依旧云淡风轻的表情，两剑相交之处火星四溅，见习剑士的黑铁粗制大剑的位置却纹丝不动。
艾利·库伯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不可置信地盯住面前纤细的灰发少女。
铎兰·瑞伯登·斯考尔握住剑柄的手技巧性地往上轻轻一挑，两剑“呲啦”一声分开后，中级剑士被带得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恼羞成怒地大喝一声又高举着大剑向灰发少女的头顶劈去。
一时间，场地里只见粗壮的克莉丝挥动着银光闪耀的宽刃大剑上下左右一通乱砍，而站在她攻击中央位置的灰发少女双脚几乎不曾移动，只简单地用单手握着黑铁剑回击，便轻松地将所有攻击挡下。
两剑相交的“锵”“锵”声不绝于耳，逐渐加入的，是中级剑士渐渐体力不支夹杂愤怒的粗喘声，而铎兰·瑞伯登·斯考尔的脸上，连一滴汗也没有流下。
一个非贵族剑士即使考取了高级剑士资格，若不投靠有实力的贵族成为她的家族私兵，基本上是不可能接触到珍贵的斗气法门的——当然，也不排除有极为天才的武者可以自行领悟斗气、自创流派，可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所以，高级剑士以下级别的武士间的打斗，只是傻傻地互相对着砍呀砍，对于外行人，说白了，没有半点观赏性。
正在铎兰单手剑接招简单重复的劈、砍、斩觉得无聊，开始觉得自己其实也在以大欺小有点可耻的时候，一声愤怒的娇喝传来：
“不要脸！这太无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行省公学之六：无聊加无耻的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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