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十四话 酒吞•童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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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有载：酒吞童子是一个有着英俊少年外表的妖怪，专门勾引处女，将她们的□□割下来做食物，在一些地方还有说是外表为变化的，是一个真正的处女杀手。
（一）
收到酒吞童子的来信时，刚巧贺茂光彦前来拜访。
天色阴沉沉的，看上去好像要下雨。
安倍千代和贺茂光彦坐在外廊的地板上，正品着清晨刚起沏好的香茶。
还是大白天。虽然已经临近中午了，但距离傍晚还有一段很长的时间。
天上布满了浓密的云朵，黑压压的一片。阳光并没有直射下来，但并不能完全显得晦暗。或者，是因为天空中还留有阳光的气息，大气并没有因为浓密的潮湿而降下雨来，而是趁着阳光还没有褪去的时候，继续照射整个大地。
不过，云层似乎比刚才的时候薄了一些。
千代看完信，抬头望了望天空，她的视线若有意无意地投向整个庭院，而后将目光转移到贺茂光彦的身上。
“呐，怎么办才好呢，千秋桑可是被请去了大江山呢！”说这句话的时候，千代早已换下了她昨日所穿的白色狩衣，只穿一件直衣，斜斜垮垮得靠着一根柱子坐下，嘴角含着一抹浅浅的微笑。
“这么说来，最近发生的那些不太平的事情，看来和大江山的那位脱不开关系了……”
贺茂光彦端起茶杯往嘴里送，全然不顾茶水烫不烫舌头。在他看来，能够解渴的就是最好的。
他的表情看上去很淡然，一副早已心知肚明的样子。
“喔。”千代应了一声，好像对他的样子并不在意。“那么，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才好？”
光彦喝完清茶，随便用衣袖擦了擦嘴巴，便继续说道：“我这几日路过源大将家的时候，曾听说过一件怪事。”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般紧张？”看着光彦紧皱不开的眉头，千代掩嘴低笑了一声，仿佛是发现什么稀奇的事情，一直轻笑不停。
“就是有关于酒吞童子的事啊。”
“啊。”千代状似了解地点了点头，仿佛才知道一样。“酒吞那家伙，又做了什么让你这般生气的事情？”
“唔，就是欺负那里的女子啊。”光彦似乎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直在那里唉声叹气。
“欺负？”
“前不久，源家的那位小姐，听说在富士山之行之后，遇害了。”贺茂光彦说道。
“噢。”千代点了点头，然后回应道，“于是你觉得，这和酒吞脱不开关系？”
贺茂光彦眨了眨眼，一副为何如此了解我的表情，之后便回道：“是的。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贺茂光彦开始叙述起来。
（二）
说起这位源家的小姐，被人唤作纱姬。她原不姓源，是穷苦人家的女儿，因为救了源家夫人一命，所以才被收留在了源家，因而被赐了“源”这个姓氏。
贺茂光彦听在朝的源大将曾经说起过这位名叫“纱姬”的女子，听说还是有些才情，家族的规矩也学得有板有眼，并非是一个惹事的人。只不过这次突然要去富士山观赏早已凋谢的枫叶，第二天便带着行礼独自一人上了路。
但从富士山回来之后，纱姬整个人都变了。
最初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呆在屋子里，送进去的吃食也是原原本本的被退了回来。但过了两三天，屋内便再也没有呼吸的声音。仆人们敲门想去进去，但门锁得紧紧的，也不听不到里面人的声音。
就这样过了五天，到了傍晚的时候，纱姬把门打开了，吩咐仆人说要清洗身体，并吩咐下人说她要一些酒菜。
她说：“今晚你们就不必前来伺候了，我要的酒菜就放在门口，我会出来拿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上去很高兴，似乎有了什么令人值得高兴的事情。
仆人们便听从她的吩咐置办了酒菜，并将她的身体清洗干净。当夜，在她所处的院子里，撤去了所有的仆从，屋内只留下一盏快要燃尽的火烛。
有一位名叫小菊的侍女并不放心，便偷偷摸摸跑回那个院子里，正巧看到一个穿着红色直衣的男人走进了纱姬的屋内。
之后，屋内便传来男人的声音以及纱姬的说话声，但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所以小菊并没有听到什么。
烛光摇曳之后，便从屋内传来女子娇喘的声音，似有似无。之后，便再也没有声音了。
这位名叫小菊的侍女大抵是明白的，也许是纱姬耐不住寂寞，想要找个男人吧。但她到底还是太过忠心了，于是第二日，便将昨日所听到的事情对源大将说了。
源大将便找来纱姬，对她询问此事。
但纱姬眼神迷离，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于是源大将就责怪小菊一番，大致是说她听错了。
可是到了晚上，纱姬的院子里又出现了昨日前来与纱姬相会的男人，从她的房内，几乎每晚都传来纱姬的娇喘声。那是男人在和纱姬□□。
小菊虽然心里对这件事十分焦急，却毫无办法。
纱姬小姐到底为什么这样做呢？她一向是自律的女子，而且并不与外面的男人有过多的往来。只是前不久去了富士山之后，才会变得如此奇怪。她很在意，也很想走近一些去窥看，却因为害怕而不敢做。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而已。
正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一个奇怪的道人上门来了。
“我听说你在为一件事情而烦恼。”那位道人说道。
他是一个奇怪的人，头发花白，眼睛浑浊，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但说起话来却能一击即中。
他那一头蓬乱的头发让人看着很不舒服，就连胡须也是雪白的。那道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嘴里的牙齿掉了好几颗，有些已经发黄了，只是木满皱纹的脸上出现了诡秘的笑容。
“可以的话，我想这件事情我能够解决……”
源家的小菊虽然很诧异，但她还是相信了这位道人的话。“好吧，我暂且相信你，我只是觉得每日前来小姐屋里的男人很奇怪。”
对于小菊而言，既然这道人这般回答，也只能让他试上一试了。
道人递给小菊一张黄色的符，对她说道：“这符头上我施了法术，在今晚那红衣男人来了之前，你将这符贴在你家小姐的门上，如果是妖怪则会显出原型，如果只是平常人那就不会有什么事情了。”
说完，这老头便晃晃悠悠地走了。
而小菊也按照老头的话，将黄色的符贴在了屋子的门上。
等到了晚上，那位红衣男人和平常一样，来到了纱姬的屋子里。这次，他并不是推门进去的，而是从半开的窗户里跳进去的。
小菊觉得很奇怪，明明前几天是推门进去的，但今晚为何会跳窗了。
她细细聆听屋内的声音。好像今晚纱姬的声音大了些，喘气声也多了些，直到天亮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尖叫让她从梦中惊醒。
小菊跑到纱姬的房内一看，却见纱姬裸着身体，她的□□被什么东西割开，不见了……
小菊这才尖叫了起来，引来了源家所有人，这才被贺茂光彦知道了。
（三）
听到这里，安倍千代算是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千代，这就是前不久发生的事……”光彦说道。
按照他的说法，这件事本就是家丑，不必让太多人知道。但实在是太过奇怪，这才找来了贺茂光彦。
“原来是这样一回事啊……”
千代自言自语道。
“这妖怪下手也太狠了，惨不忍睹啊……”
贺茂光彦皱着眉头，似乎满脑子还是刚才他所说的景象。
不过到底是为了纱姬的死而痛心，还是因为妖怪的所为而愤恨，就不得而知了。
“噢。”
得到千代的呼应，贺茂光彦这才心情有所好转起来，他说道：“这件事应该是酒吞那无赖干的吧？”
“说起来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
“没做，的确和他以前的作风没什么两样，至少景离就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是嘛！”说到这里，光彦好不容易笑了起来，当初他还是听贺茂光荣说起过千代的那只狐狸的事情，好像就是因为酒吞看重了景离的美貌，两人才会大江山大打出手的吧……
“唔，说起来也没有错啦。”千代皱了皱眉头，她总觉得这件事并非是酒吞童子所做，假设当真是他做的，那他何必将千秋那傻瓜掳了去呢？
“哎，怎么聊了那么久，也没有见伊藤那个家伙呀？”贺茂光彦这才发现，这都快到傍晚了，也未曾见到伊藤千秋出来。
“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嘛，千秋桑可是被请去大江山了呢！”千代含嘴而笑。
“看我这记性，怕是真的忘了很多事情呢！”贺茂光彦不自觉地笑了笑，这才惹来了千代的谅解。
忽听得屋外传来青鸟的鸣叫声。
千代皱了皱眉，感觉空气中有股不一样的气息，不过突然间便消失不见了。
她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对贺茂光彦说：“呐，你所说的正主来了呢，光彦。”
还没等他说完，安倍宅的院落里突然多了一道红色的人影，这是一个有着少年姣好皮肤的男人，身上披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红色直衣，嘴角含着邪魅的笑容。
俨然是贺茂光彦刚才所说的——酒吞童子。
（四）
来人穿着一身红色衣衫，披散着头发，额间轻点朱砂，好一个狂妄的少年。
千代朝酒吞童子微微一笑，顺便作了一个揖，“真是很久不见了，酒吞。”
“的确很久不见了，上一次见你，还如稚童一般大小，如今却长得如此出色。”酒吞含嘴而笑，妖艳的脸上闪现鬼魅的目光。
“多年不见，你的口才还是这般出色。”伸手将一杯刚煮好的清茶递了过去，千代露出一副了然于够的样子。
喝过茶，随便找个位置坐下，酒吞便细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两人。
“今日路过此处，见你这般灯火通明，便来此处打个招呼，顺便问你要一样东西。”酒吞说。
千代摇了摇头，道：“叙旧可以，可是东西我不能给你。”
“为何？”
“封印未解，更何况近日京都满城风雨，妖魔鬼怪四处横行。我把东西给你了，你岂不会更加似无顾忌！”千代冷冷地说着，她可以不顾及自己的姓名，可这京都之中住着的平民百姓都是无辜的。
“哈哈哈哈，你和晴明一样，都是蠢货！”酒吞大声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一边站起来往封印之处飘去。“你可别忘了，你的朋友还在我这里。”
贺茂光彦一听，便准备拔刀相向。
“贺茂家的？”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流，酒吞眯着眼睛，舔了舔他那鲜红的嘴唇。
“是。”
“贺茂保宪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祖。”
“呵呵，安倍和贺茂家还是牵扯不清，虽然分了家，但到底还是同气连枝。”
酒吞神色一变，顿时隐去身形，往大江山的方向而去。
“千秋在你那里！”安倍千代摇动手中镇魂铃，对他说道。
“自然是在我这里，我这里好吃好喝，我想你那朋友是不会回来了！”远远便传来酒吞大笑的声音。
“三日之后，登门拜访。”
“我于大江山恭候阁下光临。”
待酒吞童子走去，千代背后的衣服早已濡湿了一大片。
“看来，我不得不亲自去一趟大江山了，不然千秋定然不会回来。”
“莫不是酒吞童子有迷心大法不成？”
“怕只怕还不止这样。”叹了一口气，接过结衣递过来的衣服，千代走向卧房把湿衣换下。等她出来的时候，贺茂光彦依旧坐在原处。
“倘若他真有心，刚才就不会对我恶言相向了。”
千代抬头看了看早已昏黄的月色，然后对光彦说：“天色不早，你今日在这里休息，明日我们一起，去源家看个究竟。”
夜色深沉，昏暗，且迷离。
本话终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十四话 酒吞•童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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