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Smile》lliu

32、番外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穿越。
　　或者说，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一场穿越。
　　我不记得自己以前是做什么的，不记得自己以前的名字长相，不记得家人，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自己在这之前也曾经是一个人的事实。
　　一个另外的人。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谁，但是绝对不是现在的样子，不是一个婴儿，不叫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
　　我本来不叫这个名字的。
　　可是我只能根据灵魂里透露出来的倔强的执着来肯定自己曾经活过的事实。但是我甚至不能肯定这是否是一个遥远的梦境。
　　在英格兰，在伦敦，在霍格沃茨。
　　或者在其他的什么地方，或许是法国布斯巴顿，或者是德国德姆斯特朗。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熟悉到了听到就会忍不住咧开嘴巴笑出声。母亲常常责怪我平日做事风格不像一个贵族小姐。可是贵族小姐是什么样子的？
　　说话用小小的蕾丝扇子捂着嘴巴，小心翼翼地穿上可以勒断人腰的束腰，或者偷偷摸摸地和一些骑士或者法师来一段听起来不错的露水姻缘。然后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少年或者中年或者老年，两个人在余下的岁月里比拼谁的姘头多谁的情人靓。
　　但是我总是偏执地任由自己的心意去行事，骨子里就想着，反正也是第二回了，虽然第一回生命已经回忆不起来，但是总想着这一辈子不要让自己活得太过束缚，总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想杀人就杀人，想恋爱就恋爱，不要去管其他的东西。
　　布莱克就是偏执有狂热于自己的心灵的。或许我上一辈子也是个布莱克。
　　直到遇到了他。
　　那时我依然是一个披着萝莉外皮，做着随心所欲的事情，其实内心深深鄙视这种无聊又畅快的生活的伪阿姨。
　　他是一个站在高处让人仰望的人。
　　我的心告诉我：我爱上他了。在他面无表情地对面前的人射出一道死亡的绿光的时候。
　　没有情绪，没有任何可以打上人类记号的情绪波动。
　　那张精致如同画像里走出来的脸蛋上虽然挂着一种敷衍性的残忍，他的眼睛却是一片平静和淡然。
　　布莱克终于自己的心，布莱克追求最纯粹的东西。
　　但是听到他的名字开始，我心里就有一种隐约的排斥。这种排斥上一次出现的时候是看到我的堂弟小天狼星布莱克。
　　后来他叛出了家族。
　　我在想，是不是我上一世也经历过了这些，看到过这些人，以至于这种深刻骨髓的东西让我无法改变对已经有结果的东西产生任何背离的想法。
　　小天狼星证实了。那么他会么？
　　他会怎样？
　　背叛，还是死亡？
　　或者是沉沦与悲伤和堕落的结局？
　　总之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因为每当我想要遵从自己的心意接近他的时候，心里那种排斥和躲避的想法就像是被扔进水里的海绵一样膨胀起来。
　　我颤抖，我想要接近他，却又不想违背心中那从来未曾出过错的预感。

　　权利和金钱使人贪婪，爱情使人疯狂。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变得和以前大不相同。
　　他眼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平淡，而是让那些曾经浮在表面的东西渗入了身体，他的残忍不再是用于装点的表象，而是骨子里面透露出来的疯狂。
　　我畏惧。
　　因为我心里那种排斥的感觉正在将我从他身边拉走，更甚于他的变化带来的恐慌。
　　我不害怕他，但是我害怕我自己。
　　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这是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这种发了疯一样的吼叫在他指明要我嫁给莱斯特兰奇之后平静了片刻，却又在我反对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他沉默了，没有说话也没有钻心挖骨。
　　答应他！不可以反驳！这是不对的！嫁给莱斯特兰奇！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拿那样一双眼睛看着我。我抬头与他对视。
　　我的小贝拉，能告诉你的主人，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你胆敢违背我的意愿？
　　他这样说。
　　是的，我从来不曾违背他。
　　所有人都知道的，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永远不会违背黑魔王。Dark Lord永远最忠诚的仆人。
　　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大，心里不准我违背他的声音越来越强。
　　我全身都在颤抖。
　　不行。我说。
　　不能嫁给别人。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地笑了。
　　就像我多少年以前初见他的时候，面上的残忍永远都掩盖不了的藏在心里的平静，还有对这种无聊的生活最果敢的背叛。
　　不要屈服于任何不出自于你内心的信念，因为那都是别人强加给你的。
　　布莱克永远纯粹。

　　那么，你想嫁给谁？
　　他一只手轻轻抚摸着纳吉尼的鳞片，语气似乎是在威胁，或者愤怒。
　　不能违背黑魔王。如果你不想看着自己被一寸一寸吞进蛇腹。

　　不要违背他！离他远远的！离开他！

　　你。
　　我说。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的光线都在这样一个瞬间变得不再刺眼，没有了挣扎和违背自己心中所想的痛苦。再也不用一边看着他的背影，一边默默告诉自己他终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也不用再看到男人女人围绕着他的时候明明心里烧着火，却还得恭敬地复命。
　　不用嫁给除了他以外的男人，不用再纠缠于爱或者不爱。
　　我不需要结果。
　　我不需要结果。

　　最终我没有嫁给莱斯特兰奇。黑魔王再也没有提起这些。
　　心底的声音彻底地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是我改变了什么么？

　　后来他死了。
　　再后来孩子出生了，但是没有了。
　　然后我疯了。
　　我清醒地知道自己疯了。

　　我一直活在被构架出来的世界里，无论这构架者是谁，或者就是我自己也说不定。因为我总是用一个外来者的眼光看这里，看我爱的人，看我的孩子。
　　所以他们都离我远去了。
　　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有什么东西永远都被埋藏在了寻找自我和否定自我的道路上了。我忙着逃避对真相的预知带来的恐慌，却忘记了，最开始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要畅快地活着。
　　我下定的决心，我想要的生活。
　　大概就是看着他，或者替他做他想做的事情，或者永远留在他身边，永远。
　　若非死别，绝不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