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稚趣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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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而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是在王府花园百花丛中惹人怜爱的小泥人，还是在倍受冷落的“凝香阁”见到的俯身弹琴的落寞之人？
陆念瘳觉得，也许真相对陆言瘳而言根本无所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难道让他忆起自己就是当日他愿意放下身段亲近的孩童，现下的状况就会改变？
不，一定不会！
一旦让陆言瘳知晓自己对他的欺骗，尽管那时尚小，恐怕处境只会更加不堪。从陆言瘳当着众多护卫的面冷声命令自己唤他“十王爷”开始，陆念瘳就知道，自己的希冀碎了。本还期盼他能认出自己，呵呵，不过恐怕连正眼都没有吧？
十王爷啊……
心心念念了几十年，明明靠得那样近，却在一瞬间，划出一道深不见底的距离。
不是自己刻意要作出一副冷漠的样子，也不是故作姿态在那里弹琴，其实只是希望他能好好听听琴声，正眼看看他而已。
巫嬷嬷一向喜欢说少爷气质出尘，有当年小姐的风范。可是，巫嬷嬷哪里知道，不过没有多年前那一眼，如果没有多年前那个温暖的怀抱和最爱的软言安慰，恐怕很多时候，自己就要撑不下去了。
不过还也亏得他如此，才能让陆念瘳打消了心中的执念，在巫嬷嬷重新提起离开王府这个念头的时候，点头答应。
本来王府戒备深严，寻常进来都不易，更何况出去。但，“凝香阁”却意外的是整个王府兵力最少的地方，而且个个都懒散不堪，甚至让人怀疑起究竟是他们保护主子，还是主子保护他们。不过，这也证明了陆念瘳在王府的地位。
虽然决定要走，陆念瘳却还是有些放不下。于是，背着巫嬷嬷偷偷离开凝香阁，寻找那个让他放不开心结的人。
解铃还需系铃人。
在陆言瘳一离开“凝香阁”，陆念瘳便尾随着他。陆念瘳惊讶于陆言瘳高妙的身法，知道不能掉以轻心，便放慢了呼吸，运用师父所传授的独门内法调息。不知是师父所传授的轻功的确是独步武林还是陆言瘳心挂某件事情，陆言瘳似乎一直都没有察觉。
就这样保持着距离，远远地看着他，减缓步调尽量不让自己被他发现。陆念瘳虽然心里不舒服，甚至想冲出去，想在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不爱自己却要让母亲生下他，他更想问，如果……如果……他，陆念瘳不是他的儿子，他对他的态度是不是就不会这么令人难堪？
不过……他不敢出去。一丝一毫的勇气都可以消失在陆言瘳冰冷的视线后面。
况且，现实又是如此的伤人。
如果，我的离开，是不是可以换来你的解放？爹……
像是有了心电感应一般，在前方疾走的陆言瘳突地停住了步子，回过了头，看向陆念瘳藏身的地方。
陆念瘳根本没有想到，就算陆言瘳陷入深思，多年养出的警觉性依然存在。
“无事不登三宝殿，阁下有什么事情，想来，也跟了本王大本个王府了呢。”陆言瘳表面说的轻松，心下却暗恼自己的疏忽。竟然让人跟了如此久才发现来人。要是是心怀歹意的人，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
“原来阁下并不是有求于本王啊，那又是为何！畏首畏尾，不是英雄好汉所为！”
哼……本来就……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陆念瘳负气地想着，完全不知道这样一声不自觉地轻叹依然将自己出卖。
“……竟然是你！”
“啊！”一回首，赫然见到陆言瘳近在咫尺的脸，吓得陆念瘳脚底一滑。
“……”
本来以为要和地面做亲密接触的陆言瘳万万没有想到陆言瘳竟然会伸手揽住他的腰，如果说幼年时被抱在怀里的感觉令他怀念，那么，现今，却要是百感交集了。
“……十……十王爷！！！”陆念瘳不自觉地撇开眼，不敢与陆言瘳对视。就怕感觉敏锐的陆言瘳会一下子发现什么。
“你是不是应该向本王解释，你此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顿了顿，陆言瘳又道：“或者说，你竟然会有如此高深的武功的原因？要不是今天被本王发现了，本王还从来没想到，本王府里竟然还藏龙卧虎！怪不得，派到你那边的武师都对本王说你身子孱弱不适合练武，想来便是他们骗了本王！”
“不是！不是的！”慌忙中，陆念瘳对上陆言瘳的双眼。
距上一次近距离看见他的双眼似乎时隔多年，残留在记忆中的那双眼睛，时而冷酷，时而戏谑，但是很多时候是温柔的，他眼中倒映着小小的自己——虽然有些乌黑得辨不清原来的面貌，却有一双灵动的眼睛。
陆言瘳闪了心神，他晃了晃自己的思绪，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将眼前的人和多年前在花园碰到的小小人儿的身影重叠。
纯真的，清澈的双眼，明明在王府，却有着天真无邪的气息。虽然自己有去试图问过管事，不过据说是厨娘赵婶从乡下来玩的小侄子，因为少不更事，而有着特有的纯洁。莫名的，陆言瘳觉得那小人儿的眼中似乎透出着一丝丝的企盼和祈求，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睁大了双眼。在将他抱起来的时候，笑了出来。陆言瘳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纯真灿烂的笑容了，不由自主的问起了他的来历，却不料那娇小的身影一下子就挣脱了自己的怀抱，跑了，从此，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稚趣童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