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径曲深》羽之空音

5、第四章

　　体育课几近下课，憧瞳才一脸疲惫的和谭敏诗回来集合。
　　“被你害死了！”恨不得一拳打得谭敏诗不醒人世，竟然把他拖到体育馆那个鬼地方被一群疯狂的女人拉来拉去说说这问问那，还贴身上门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高中女生的样子。未经历过这等仗势的憧瞳哪儿受得了，偏偏还逃脱不能，到了老师吹哨才狼狈的出来。
　　“我哪晓得升到高中之后女生更加疯狂了。”简直就可以用“疯子”来形容了。谭敏诗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不过潇洒风姿犹存。
　　“小羽呢？”打死他也不和谭敏诗这个风流公子出去了。转头回望了下周围的人，发现一直没看到那个小小的影子。
　　“不知道诶，大概回教室了吧。”刚才也没注意，现在大家都散了，更加是找不到了。淡淡然的安慰道：“小羽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有事的。”
　　对谭敏诗的话报以几分怀疑态度，憧瞳依旧不放心的往操场上看了眼，又一无所获的收回目光，只好先定下心回教室了。

　　还没等体育课下课，藥霖就拉着越羽去了班主任办公室，说了一下状况得到同意就去了室外羽毛球场了。
　　羽毛球场在讲学楼前，分为室内和室外，室内羽毛球场在乒乓馆里，因为现在有体育课乒乓馆有人在用，就到室外羽毛球场了。
　　此时羽毛球场上，除了藥霖和越羽，还有一些人似乎在训练。
　　“在…这里就可以了么？”总觉得还是有点内疚诶，不告诉瞳自己逃课真的好么……越羽现在突然有点后悔了。
　　“藥霖，他是谁？”体育老师走了过来，奇怪了目光在越羽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他是转学生叫越羽，带他来看看，不会打扰训练的。”藥霖笑着回答，又向越羽解释道，“这是教练，阎教练，很凶的哦～”
　　“阎教练好…”打招呼是应有的礼貌，这是越羽从小受到的教育，所以即使这个教练给他的印象再可怕，他还是弱弱的打了招呼。
　　“恩，藥霖你过来，开始训练。”淡淡的应了句，阎无应再也没看越羽一眼让藥霖去训练。
　　感觉到阎无应对自己的漠视态度，越羽也不再说什么，安静的跟在两人身后走进被铁网围住的羽毛球场里，越羽自觉的找了个位子靠着铁网坐了下来。
　　“小羽你就坐在这儿吧，帮我看着拍子可以么？”藥霖见越羽已经坐下了，笑着把放在一旁的一些羽毛拍拿过来交给越羽。
　　“恩，好啊～”只要能帮上别人一点忙就会很高兴的越羽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谢谢了，如果有事就来找我。”最后留下一句话，藥霖拿着一个拍子转身跑向阎无应的方向，开始了训练。
　　藥霖走后，无事可做的越羽好奇的看着球场上的队员们对打的训练，还有阎无应对藥霖的指导。
　　“这就是羽毛球啊……”越羽拖腮瞄了眼放在身旁的球拍，不自觉的拿了一个放在眼前看了起来，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喂！你！不是羽毛球部的吧。”凶神恶煞的一个男学长带着一票人居高临下的看着越羽。
　　这些高三的学长是原本的主力队员，自从藥霖来了之后，短短几天之内，他们就输得一败涂地。他们从刚才就看到越羽这个看上去很没用处的小个子和藥霖一起过来，早就看富有才华抢了主力前锋的藥霖不爽了，一直没机会找他茬，现在自动送上门一个大好机会，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是不是占了你们休息的地方？那我去旁边好了。”越羽似乎没发现这些人是来找事的，只是拿起拍子起身往旁边移动把原本的位子空了出来。
　　“谁是来说这种无聊的事情。”领头的肖野一把抓住越羽的后领提回来，“我们正好却一个练习对手，不如你来吧。”
　　“诶？”练习对手？可他不会打羽毛球诶！
　　肖野看着越羽脸上困惑和苦恼的表情，心里有几分明了，更加要让越羽来打了。
　　不等越羽答应与否，肖野和一群人就将他往羽毛球场带去。
　　在另一边，受着阎无应指导的藥霖听到了羽毛球场传来的不应该有的喧闹骚动，阎无应显然也发现了这奇怪的现象，两人同时停下看向球场。
　　“小羽？！怎么会和肖野他们在一块儿？”藥霖知道肖野不是什么善良之辈，平时一有空子就找他茬，现在无缘无故的找上越羽肯定没好事。
　　藥霖想去看看，没想到被拉住了，不解的回头，“阎教练？”
　　“再看看。”也该让肖野他们找个机会宣泄一下了，要不然到比赛的时候这些人全会在出状况，虽然有点对不起那个叫越羽的，但现在只有这样了。
　　搞不懂阎无应在想些什么，藥霖还是听他的话继续查看形势。
　　“你有拍子对吧。”肖野看了眼被抱得好好的拍子，一眼看得出都是藥霖的。
　　“恩…这个，不是我的…”不是他的东西不能乱动啊。
　　“没事。”肖野冷笑，随后到球场的一边做准备活动。
　　被赶鸭子上架的越羽看着手中的拍子，一头雾水，这到底该怎么打呀！
　　“双方进入比赛场地，一局定胜负。”一个学长自告奋勇的做起了裁判。
　　一局？越羽站在场地里，场地上横横竖竖的线把他弄得不明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发问：“那个…！这些线是干嘛的呀？还有…一局…是什么？”
　　全场轰倒，裁判面部严重抽搐，这人都不知道羽毛球的规则都不知道么！？真是给肖野捡到个大便宜，能够尽情的欺负一番。
　　简单的给越羽解释了两句，让他明白了场地的双打单打界线和一局得21分即为获胜的基本规则之后才正式开始。
　　“猜拳决定谁先发球。”
　　“这个不用了…让他先发吧…”越羽再次发声。他根本不会发球这种东西啊！
　　“也好。”肖野也不推辞的接受下来，在他看来，只有把发球权拿在手中才能算是把握住了胜利。
　　越羽仔细的看着肖野的发球动作，自己也照样子学习着摆出架势，不同的是，肖野右手拿拍而越羽左手拿拍。
　　左撇子？肖野讶异，他没怎么和左撇子打过，也不知道左撇子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普通的开了个球。
　　笨拙的上前打回一球却因用力太小角度太低没过网。
　　“肖野一分！”
　　这种简单的球都接不到，肖野放下心来，迫人的攻势正式开始。
　　藥霖这边，他已经忍不住要上前帮忙了，越羽根本不会打球，现在却让一个主力队员去对付他，摆明了欺负！
　　“等等。”阎无应又一次拦下了藥霖。
　　“阎教练！”藥霖急了。
　　阎无应不语，视线不离在球场上左右跑来跑去还不时跌倒受嘲讽的越羽，嘴角难得的上扬。
　　教学楼高一七班里，坐在窗边的谭敏诗咬着支笔无心听课无聊的看着窗外。
　　一个纸团砸在憧瞳头上，憧瞳回头看了眼，发现谭敏诗用笔点着窗外。
　　不解，打开纸条：小羽在羽毛球场上！
　　“老师！上厕所！”腾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憧瞳一脸冷色的走出教室。
　　“我也去！”谭敏诗跳出位子跟着憧瞳一块儿出了教室。

　　羽毛球场上－－
　　“肖野得分！18：0！”
　　球场上，越羽气喘吁吁的拿着拍子，但丝毫没有紧张之感；另一边，肖野的呼吸也有些急促，眉头深皱似乎承受着巨大压力。
　　这个小鬼真的是初学者？！肖野心中大惊，虽然自己一直在得分，可期间竟然有几次被拿走了发球权！
　　“我请求暂停！”肖野突然举手说道。
　　“好，休息！”
　　“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跌坐在地上，越羽庆幸了下开始发呆…
　　终于得到阎无应放行的藥霖匆匆忙忙的跑过来，询问发生了什么。在越羽吱吱唔唔的说辞中，藥霖总算是明白了事情发生的缘由。
　　“那现在小羽会打羽毛球了？”藥霖笑问。
　　“也不是很会啦…”主要还是不顺手的原因吧，越羽看看自己的左手。恩！快适应了！
　　“休息结束！请无关人员离开场地！”
　　“当心啊，我就在旁边。”拍拍越羽的头，藥霖笑着提醒道，随即到场边看着。
　　比赛重新开始，肖野再次上场没了刚才的紧张感反而有种狰狞的感觉，为了保住自己主力队员的名声，他可以用任何手段！
　　肖野发球后，越羽很随意的就打了回去，而肖野这次没有挑死角的地方打而是挑了一个高球。
　　“高球？！这种时候？”藥霖完全不知道肖野在想什么，刚才因为回击发球越羽跑到了很右边，完全可以打左边空档得分，没必要打这种高球。藥霖有种不好的预感。
　　“唰！”
　　“啊！”
　　球落在球场上，随之落下的还有两个球拍和越羽捂肩蹲下的身影。
　　“阿拉～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
　　的还有两个球拍和越羽捂肩蹲下的身影。
　　“阿拉～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瘦小如猢狲般的一个男生在场边说道，脸上却没有一丝的歉意。
　　“胡峻！你是故意的吧！”藥霖也不是白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肖野和胡峻串通了不想让越羽再比赛下去。
　　“你有证据么？”斜眼瞥了藥霖一眼，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可恶！”藥霖说不过他，想先去场中看看越羽的情况。
　　“比赛还未结束，无关人员不得进场。”裁判也是一帮凶，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藥霖进场，偏偏这个规定是有的，藥霖没法违反，只能把求助的目光睇给阎无应。
　　阎无应目光锁定在场上，越羽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个高球的身上，所以当球拍飞来的时候完全没注意，没有躲避导致左臂肘部被击中，因为是关节部分，如果好的也会麻痹很久才能动，疼痛感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会消除的。
　　可让阎无应奇怪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小鬼受到那么严重的重击后竟然没有一点的绝望感，而且看他的样子…似乎还要将比赛打下去。对之后事情报以十分兴趣的阎无应也就没有出声。
　　“请问选手还能继续比赛么？”明知故问的话语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可以啊，只是…小伤而已。”越羽故作无碍的站起来，额头上因忍耐疼痛而冒出的虚汗还是出卖了他。
　　“那好，比赛继续。”明眼人都看得出越羽的左臂已经全废，恐怕连抬都没法抬起来，他们倒要看这个小鬼还有什么能耐。
　　右手捡起羽毛拍，将多出来的那个踢出场外，越羽笑道：“麻烦学长继续发球！”
　　“右…手？”左撇子用右手？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一个左撇子会用右手打出什么好球，包括藥霖。
　　肖野淡淡的笑着，他承认他有点佩服这个小鬼不服输的毅力，但还是不会手下留情。
　　“19：0！肖野继续发球！”
　　肖野想尽快结束这个比赛，不仅仅是为了结束游戏，也是为了越羽的左臂，虽然是自己弄伤的，但这种伤可不能拖啊！会造成终身残废的！抱着这种心态，肖野的发球毫不留情。
　　“啪！”
　　“……越…越羽得分！换发球！”
　　“不是吧…”众人哗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小鬼竟然以极快的速度将球反击回去。
　　手好痛……因为刚才一球的牵带关系，左臂的疼痛感更剧烈了。
　　“这里怎么回事。”冰冷的声音不大却让场上的所有人安静了下来。
　　“叶…学长！”
　　“遭了！是叶学长！”
　　叶涵云冷冷的瞥了一眼周围喧哗的人，”现在是训练吧，为什么会出现那么严重的伤员？是无意？还是…“故意延长尾音，冰冷的眸子飘上胡峻和肖野，”故意所为？”
　　虽然是疑问句，但被盯上的两人还是有种被看穿的感觉，颤抖着想解释，却被一个小小的声音打断。
　　“只是在打羽毛球而已啦，这个…是我不小心磕到的，没大碍。”越羽强笑着说了两句将两人故意的罪过都归于了自己的不小心。
　　“哦？”一直注视着这里了解一切事情的叶涵云听到越羽的说辞不禁意外的挑眉，本以为他会告一番状，真是出乎意料。
　　“不是！”不想让一个伤员背上自己的过错，肖野大声否定。
　　“啊…怎么样都好啦！我现在…能不能…离开下？”越羽小心的退缩着，心里暗暗祈祷：别看见我别看见我！
　　“你想去哪儿？”憧瞳充满寒意的话语从场外想起，跟着的还有一脸看戏状的谭敏诗。
　　“内个内个……医务…室…？”转头望天。
　　“你对医务室的消毒水味恐惧。”淡淡的揭穿越羽的谎言，憧瞳走到越羽面前，拉起他的左臂。
　　“嘶…痛痛痛啦！”瞳就不会温柔点嘛…越羽心里嘟囔。
　　“忍着。”左手拉着越羽的左臂，右手覆在臂上来回移动了几次，似有近乎于冰色的蓝光慢慢渗入进去。
　　没过一会儿，憧瞳放下越羽的手臂，警告道：”下次再敢逞强，就让你去找瑞摩斯帮忙恢复。”
　　“不要啊…！”他不要找瑞摩斯，绝对不要不要不要！！越羽泪。
　　其余人看着俩人的动作不明所以，在看到憧瞳粗鲁的手段都揪了下心，不过这竟然是治疗手段也让他们诧异不已。
　　“学长可以继续了！我的伤已经好了！”越羽向肖野那边叫了一声，似乎还有要继续比赛的意思。
　　“不用了，我弃权。”将拍子随手丢下，肖野笑得无奈，没见过那么坚韧的对手，一时间还真拿不出对策来。
　　“诶？”
　　“比赛结束！越羽获胜！”裁判叹口气，他了解肖野，这次的比赛估计会让他改变很多啊…
　　“小羽好厉害啊～连主力队员都能打过。”谭敏诗笑着上前拍拍越羽的头，夸赞道。
　　“小羽你真的没事了？”藥霖好奇的抓着越羽的左臂上看下看的，真的看不出有任何骨折脱臼的痕迹。
　　“没事了啦～瞳很厉害的呢～”越羽把两人的注意力转到憧瞳身上，自己追上转身准备离开的叶涵云。
　　“那个！叶学长！谢谢你。”
　　“恩。”淡淡的应了句，叶涵云不作停留继续走离。
　　“现在结束了，是不是该好好解释下是怎么回事？”大手覆在越羽的头上，憧瞳黑笑着道。
　　……………谁能来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