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一章 救人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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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闻言怔住，没了言语。却听张柳燕又笑道：“我跟你不也非亲非故吗？”
小丫头皱眉，轻声道：“非亲非故？”
“小岚，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越是有人拦着，我岂不就越想去了？”
小丫头却不答她话，直问道：“你不说是我姐姐吗？怎的又要为着不相干的人抛下我？”
张柳燕听她气急了，一笑，道：“我又不是去上刀山，不过去转一圈儿而已。那里有个六岁的孩童，跟你一样没了娘亲，只随着年迈的爷爷过活。谁让我认识他了呢？若不去把他偷出来，只怕会搁在心里一辈子。更何况，我惜命得紧……”
未待她说完，小丫头道：“你只是可怜我？”
“我以为你精怪得很，这种人最与‘可怜’二字沾不上边儿，却偏偏与我意趣甚投。你，也正该了解我才是。”
沉默半晌，小丫头“哼”地一声，“你倒是仗义得很。我怎么一直觉得你应该狡猾怕死呢？”
“这世上总有些矛盾违和的人。偏巧我此时脑子一热，甚是想当回大侠。”
“你料定你死不了？且不说去找古灵阁麻烦的那起人，便是古灵阁中，只怕已是对你恨之入骨了。”
“我都说了我惜命得很，此去只为给自己的良心一个交待。我已算好了，最不济重伤，回来找楚真就是了。”
见外面没响动，张柳燕拉过把椅子坐下，手肘拄着桌边，托着腮笑道：“你让夏姑容守在屋顶了？他前一刻还说要与我同去来着。”
“什么？”小丫头甚诧异。
“奇怪呢？人家都比你了解我。”
“他那是不关己事，自然风轻云淡。你还以为他是为你好了？”
“有句话怎的说来着？‘治得了病，治不了命’，你即便拦住了我，让我安全一时，却使我落下一辈子的心病梦魇，就是为我好了？”
小丫头片刻无语，“那你跳上去与他相会然后双宿双飞好了，我以为我做得甚对，也要对得起自己的心，绝不开门。”
张柳燕觉得她甚有个性，连连点头，“小岚想法甚好。”抬头看看高高的屋顶，再一想，摸摸自己头顶，又摇头道：“撞上去头皮怪疼的。”又想到了当初南玄墨穿瓦而落时头发和衣服上的尘土蛛网，拍案吼道：“还怪脏的！你当搁这儿洗一回头容易呢！”
屋顶的夏姑容实在憋不住了，揭开几片瓦禁不住笑道：“谁让你拿头撞的？何况既知我欲与你同去，你就不会叫我声儿给你撩开几块瓦？何必费这么多唇舌，耽误得工夫？只怕现在都到了。”
张柳燕眨眨眼，两条小虫嗑坏了一整个春天，蠢哪！嘴上却说：“切，又不是饭点儿，耽误什么时间？若是那药下在了水里，这一天过了一半，怕也来不及了……”
夏姑容见她越说声音越低，有丝不忍，“也不全怪你。刚我去附近转了圈儿，见峨嵋青城泰山三派还围在那儿，他们都有各自的探子，既与前时无异，估计里头还未有大事。那慕容清行事向来神秘妥帖，想来不会光天化日下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番说辞多少有些污蔑慕容清，但话一出口便成了这样，他也无奈，只好甚是潇洒地心中望天，怪只怪，慕容清命不好……
张柳燕正欲往上跳，忽地门外响起脚步声，接着一个女子声音说道：“惊鸿姑娘怎的站在门外？”接着一声惊叫，“怎的将门封了？可是张柳姑娘出了什么事？”
张柳燕瞥了门口一眼，心说大惊小怪，叫什么叫，以为叫得好听呢？
小丫头也嫌她烦，愣是没搭理。
张柳燕点点头，咱家妹子就是有范儿。
那女子讪讪笑道：“这是刚刚有位自称是幽素令主的姑娘送来的，说是江宫主嘱咐张柳姑娘保重，江湖危险，以作防身之用。”显见得封不封这门于她无碍，她只是来送东西的，有人收就成。
小丫头这才打量了她几眼，将目光定在那白衣上。白地红边，那红边甚是抢眼。“这是什么？”
“呦，这可不知了，看着就是件衣裳。许是张柳姑娘能知道？”
张柳燕在里面听得，知道是祖芳给改的衣衫，一时心里百感交集，却没那闲空理出个头绪。保重？他说得还真委婉。谁不知道那两个字后的潜台词便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保不保重，与他何干？
却忽听夏姑容在门外道：“是件宝贝。惊鸿姑娘还是将门打开吧，让她换上这件衣服，也多几分胜算。”
小丫头瞪他一眼，“你既是和她一伙儿的，怎的还教我如何趁她忙乱时又轻又快地封上门？你，想看戏？”
夏姑容咳了一声，“若是真能困住她，岂不更好？”
张柳燕正心想那夏姑容跑得倒快，听得这话，不禁嘴角抽了抽。送衣服的女子已去，门外二人又说起了这衣服的妙处，立马招来了杵在窗边的楚真，双眼冒光，垂涎欲滴。
小丫头一个眼泡招呼过去，配上方才张柳燕的杰作，让楚真刹时甚是可爱。“少打歪主意！她若是有何闪失，你就等我吧。”
“等你作甚？”
“你不说非我不娶吗？”
楚真一愣，点点头，当着夏姑容的面，无甚羞耻之心。
“我让你等完下半辈子。”
“凭什么？”
“那药不是你胡乱给的？”小丫头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掉，楚真随之。
夏姑容一笑，三两下打开门，将衣服抛给张柳燕，“换上吧。”
张柳燕心想穿上它到底便宜些，虽说缘斯说咱百毒不侵，但毕竟没试过不是？且内里不侵，不代表外头也不侵啊，要是哪个混蛋拿毒水儿喷咱咋办？
当下抬头道：“好，你出去。”
“为何？”
张柳燕脸一红，“我换衣服。”
“你万一自己跑了怎么办？反正又不是都脱了，我关了门，你换就是。我背着你不就行了？”
张柳燕一拳招呼上去，却被他轻巧接过。“要不你去床上换，把帘子放下来。”
张柳燕觉得楚真的武功原来很不咋地。
张柳燕觉得楚真原来还不是最可耻的。
夏姑容放开她转身去关门。过了好一会儿，“你可换好了？”
张柳燕见他真不回头，才道：“这就换。你若回得一下头，便别同我去瞧热闹了。”
她道他这般热心，是受师门荼毒太深，唯恐天下不乱，好热闹，喜是非。
边换边想，自己好歹轻功了得，又不怕甚毒药之属，想全身而退料来不难。但他呢？为了一场热闹去冒险虽说刺激，但江湖岂有白凑的热闹？
她当真只认为他是图个热闹？她偏偏强迫自己这般想罢了。
想着想着，觉得这么个人，有啥三长两短可惜了。虽说想来正道中人不至于公然伤他，但古灵阁就保不齐了。再想想自己，惜命惜福，到时可未必会冒死救他。
刚穿上的利落衣衫已被脱下，刚展开那白衣，竟掉出块玉佩来。那玉质地上乘，翻过来一看，正面竟是个“清”字。
张柳燕一愣，又来回翻翻那衣裳，又从里头搜出一封信来。赶忙打开一看，竟是幽素所写，内言此玉佩为慕容清信物，江湖门派都给七分面子，尤其是名门正派。当世惟有三块，可留备不时之需。张柳燕细一寻思，是了，那幽素和慕容清有过说不清道不明的一段儿啊！当下收好。
下得床来，轻轻走到夏姑容身后，尽量不让他感觉到气息，猛地一拍他肩，大叫道：“好了！”
夏姑容吓了一跳，猛转身，见她笑靥如花，愣了一下，却突然感觉周身大穴一痛，被她彻底定在那儿。
他一惊，怒道：“莫胡闹！放开我！”
张柳燕笑道：“你还是老实在家等我凯旋吧，莫去扯姑娘我后腿，哈哈哈……”说着已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眼看着就要不见。
夏姑容只觉气怒攻心，大声道：“张柳燕！你给我回来！”使力欲冲开穴道，奈何她使上了七成内力，难冲得紧。心里愈发急了起来。又怕走岔了真气入了魔，只好唤起人来。
却说张柳燕一路来到古灵阁外。远远地观察了一番，见果然三大派都隐在暗处，此外，还有些别门别派，也识不得许多。
若说这身衣服，真是个宝贝。可这宝贝，也太招眼了有木有！左右瞄了两下，钻进一家店铺，正是一家裁缝铺。挑了件小号深色男袍，改装一番，又抹了两把灰在脸上。看得那裁缝甚是狐疑，直以为遇见了歹人。
张柳燕讨好一笑，裁缝把眼瞧向别处。
张柳燕讪讪道：“那古灵阁怎的将门闭得那样紧？不做生意了？”
裁缝漫不经心道：“谁晓得？近来总有些怪人徘徊在他门外逡巡不去，也不知得罪了谁。”
“那他也没个人出来？”
“老掌柜的过得几日出来一趟买些菜蔬瓜果回去。这不？今儿又买回来了？可见又要几天不出来了。”说着一抬下巴示意。
张柳燕看去，正是茗茗的爷爷挎着个篮子摇摇摆摆地走来。想来那四大派之流自重身份，既不想一下子毁了古灵阁，又彼此牵制各自算计，时不时再应对下古灵阁的还击，才会僵持到今天，倒也不屑为难一个买菜的老人家。
“记连家账上。我回头来付。”说罢就欲去迎那老掌柜。不想一把被那裁缝拽住，“少来这套！小本儿买卖，概不赊欠。”
“我真认识连城。我是他师姐。”
“我还是玉皇大帝他外甥呢。”
张柳燕不耐，觉得他甚是耽误事儿，怒上心来，一把推开他，冷笑道：“他外甥那条狗还差不多！今儿若是误了姑娘我的大事，我灭你全家！”
说罢将夏姑容挂在她耳朵上的耳坠儿摘下来撂在桌子上，轻飘飘道：“以此抵押，你现在给我闭嘴，否则……”说着勾起嘴角“哼”笑起来。
那裁缝胆小，本就觉得她不是好人，刚看她陪着笑脸又是个娇娇弱弱的姑娘才放下戒心，此刻被她一吓，又觉得她非善类，忙说道：“是是是，小的不敢。”
张柳燕一挑眉，“可听过慕容清？”
裁缝一愣，随即点头，“听过听过，大英雄大豪杰！”
张柳燕暗自一“呸”，“我是替他办事的。”说着微露了下“清”字玉佩，“你给我安分点，莫要我前脚出了店门，后脚就嚷起来才好。我家公子虽是‘大英雄大豪杰’，却也心狠手辣得很。为了江湖太平，杀你一家也不算大事。”
裁缝满头冷汗点头道：“是，是。”
张柳燕看着那耳坠儿，“给我妥善保管，稍有闪失别怪我脾气不好！”
裁缝捧着那耳坠儿摇头摇得如拨浪鼓，“姑娘收着，不敢要，不敢要。”
“我正道人士，岂能欺负你？收好，等我来赎！再休得废话！”心想这身打扮怎能再戴这个？若是放在身上保不齐就给跑丢了。
正跟那裁缝威风着，一瞥眼，见几个汉子围住了那老掌柜，笑得甚是不怀好意，不知在说什么，瞧装扮不像是正派人士。
张柳燕推开还在缠着她啰嗦的裁缝，束紧腰带，手背儿在脸上蹭蹭粘粘灰儿，一个扬头，冲了上去。
到得近前，只听一人哝哝侉侉地道：“老东西，我们寨主请你去做客是瞧得起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来是个不知名的山寨中不知名的山大王为了些不知名的鸡毛蒜皮事慕名来找鼎鼎大名的古灵阁。奈何，蹲了三天，一只耗子都没出来。奈何，他几次三番跃上那不高的墙头，都被打得挂了彩，灰头土脸地下来……
于是乎，现而今，他就不信抓住这小老儿里面的人不出来！不出来也行，他先找人出了这口气再说！现在已经不是打听消息的问题了，而是报恨雪耻的问题！
那山大王在不远处露了露满口小黄牙，抑扬顿挫道：“废啥子话说呦？给老子我揪过来，往死里打！”
张柳燕心说真是啥人都有，林子好大……
她瞄了眼周围，跟自己站在一堆儿的尽是些看热闹的百姓，却没个人上前去救那老人。张柳燕望望天，古杭那家伙，还真是不讨喜，连带的门里的人都遭殃了……
她见有头有脸的都没冒头，估计是等着看好戏，逼那古灵阁出来个人。其实出来个人没啥要紧啊，他们还能趁此时机冲进去把里头的人都吃了？
不过估计他们在此不见天日地蹲守太寂寞了，对里头的人相思成疾，哪怕出来下让看一眼，也是件美事啊……
胡乱地想着，她也不急着动，想看看那老掌柜是深藏不露呢还是深藏不露。
说时迟那时快，一低头的功夫，那几个流氓也似的山贼便招呼了上去。虽无甚章法，但挡不住人家年轻力壮、人多势众啊，你一拳我一脚，那老掌柜哆哆嗦嗦地左躲右闪。但腿脚毕竟不利索，惨兮兮受了三拳两脚，嘴角边渗出血来。
张柳燕一愣，不敢置信地眨眨眼睛，竟真的是个货真价实的草包？
正不知如何是好，难不成去敲古灵阁的门？可惜得很，她不会打架啊……
人群正自喧嚷，有人不满，有人哀求，有人苦劝，就是没有人上手。张柳燕心思电转，正欲撸了袖子飞上去踢上几脚，一个土黄衫的青年大喝道：“住手！一群人欺负个老人家可还要脸？”
那流氓山贼怪笑道：“哪里来的龟孙子，敢管老爷们的事？也想尝尝老爷的拳头？打不死你娘的！”嘴上说着，手脚不停。
那黄衫青年鼻子里一“哼”，纵身上前，几个挡格起落便将那起山贼挡在了外围。扶起那老掌柜，正欲拔剑，一个女子声音从对面茶楼飘下，“泰山派这是想卖好啊？”
青年斜眼向上看去，“青城的师妹们能坐视一位无辜老人当众受辱，我毕欣时可不能。”
转向那群山贼，“滚！”
青城的姑娘不依不饶，“毕师兄是想送这老翁进去也好一窥究竟？”
毕欣时不理，只是扶着老掌柜向古灵阁走去。
那说话的女子哪里肯放，带着几名青城弟子一纵便从茶楼飞下，俏生生立在他面前，冷笑道：“那也得问问咱答不答应！”
“哦？师妹意欲如何？”
“一起进去！”
毕欣时皱眉，那老掌柜已渐渐回复些神智，“你们……你们休想！”
青城女子一扬手，一掌掴在老人脸上，“没你说话的分！”
张柳燕火起，心说蠢货是想把古剑四人组给招出来？他们出来了我如何进去？
瞥了眼被打退在人群前的山贼戊，瞬间飘过去在他身后抬起他胳膊一推，那人直直地奔向那女子，去势甚猛，那女子竟然没避过，生生挨了他一巴掌。
那人大骇，听得句“找死”，一剑劈来，却哪还有回手的份儿，怔怔地瞪大了双目，呜呼哀哉。
此变甚疾，待得众人反应过来，一人叫道：“杀人啦！”众人一哄而散，急急奔逃。
山大王并一应喽啰也是一惊，山大王“妈呀”一声掉头狂奔。众喽啰眼见着自家大王跑得风生尘起，愣一下便都上行下效追随着蜂拥而去。可怜刚才那被送上前去的小喽啰到死也没弄明白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了……
张柳燕第一次见到杀人，心想着应该慌上一慌、怕上一怕的，但却镇定得很，只是看那起青城女娃不顺眼，又愤恨刚刚出拳抬脚的众山贼。眼见着人家欲跑，不及细想，照刚才般穿梭来去，一个个地推向青城派女弟子，反倒觉得甚有趣。那被推上去的山贼，命好点的不过反挨一巴掌，命差点的便见了阎王，一时古灵阁门前乱作一团，血腥四起。
张柳燕觉得，那血，甚脏。
张柳燕觉得，或许，自己病了。
不过，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快意江湖”，只是不知那“明白”是怎么个明白……
她觉得事不宜迟，跃到半空再猛地俯冲而下夺走了毕欣时手中的老掌柜，在半空亮出那“清”字玉佩，沉声嘶哑道：“不劳二位费心。”
毕欣时与那青城大弟子俱是一愣，却听另一青城女弟子禁不住诧异道：“怎的又是清玉令？”
张柳燕心中一惊，“耽误了大事唯尔等是问！”
毕欣时暗自咬牙，莫非那慕容家欲独占好处？
且说张柳燕拽扶着老掌柜欲跃入古灵阁后院，正来到后院上方，便见数十甲士弯弓搭箭射将过来。急急左多右避，喊一句：“你们老掌柜在我手上，且慢射箭！”
一枚箭擦身而过，直直划破了身上袍子。张柳燕低头一看，几滴浓液自白衣滑落，竟是淬了剧毒。
张柳燕一发狠，将老掌柜挡在身前，叫道：“谁敢再轻举妄动，紫电让你死无全尸！”心想着既然紫电是古茗的姨娘，自也算和这老掌柜沾亲带故。
那甲士果然俱都一愣，张柳燕趁此落了下去。“张柳燕，你竟还敢回来！”众甲士闻言齐刷刷回头，果见紫电冲上前扶过了老掌柜，恨恨地瞪着那看不清面目的来人。
“先别忙着叙旧了，赶快给我打盆水，让我洗洗。老掌柜也须得好好照料医治才是。然后我有重要的事与你们说。”
紫电“哼”了一声，迅敏地扶着老掌柜撤到众甲士身后，脆生□□：“放箭！”
张柳燕一愣，又急急飞起，在空中闪闪避避，一个袍子被划得稀巴烂。心里有些恼火，拼命地护住脸，心说长此下去，非得破相了不可！
长眉一紧，聚上一口气，运气于掌，呼地推出去，几只箭被硬生生逼退回去。
张柳燕心说好心救你们而来竟如此对我，见已近院中高硕梧桐，嘴里喊道：“我是来救人的，若再此般无礼，上了阎王殿可别乱告本姑娘的状！”
言毕躲在梧桐后，耳畔呼呼风过，尽是淬毒羽箭。她像个八爪鱼般手脚并用抱着那梧桐，挂在上面，身上一条一条布料，头发蓬乱。上不来下不去，只觉得紧扒在树皮上的手痛。幸好此树甚高甚粗，否则一支箭射到手上或脚上，她就交待在这儿了。
好半日，古杭懒洋洋的声音从树下传来，“你怎的还不下来？”
张柳燕闻言睁眼向下一瞧，只见数十甲士已不翼而飞，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只有古杭和远处屋檐下的龙泉太阿。她想伸手抹把汗，刚松开一只手，另一手也罢了工，倏地掉了下去……
古杭一闪身，她摔了个结结实实。
正自揉着屁股呼痛，茗茗打里头跑了出来，小拳头一下便招呼在她脸上。她“啊”的一声，又成了乌眼儿青。“你干什么？”
“你是坏人！你伤我爷爷！”
张柳燕撇撇嘴，见他小拳头又伸了过来，抬手一接，另一只手手指一动，将他抱过来亲起来，“乖茗茗，想姐姐没？姐姐可好想你呢。”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一章 救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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