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暖还凉》红茶公子

2、Chapter2春分

　　芽茶播种燕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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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的路上陆暖坐在后座异常沉默，换做往日她早就叽叽喳喳和陆凉说个不停了，学校里又发生什么啦，上课哪个同学闹了笑话啊，她今天上课又睡着啦……

　　十多年的细心照顾，陆凉自然知道这是她心情不好的表现，当下也没多问。

　　回了家，陆妈妈和陆爸爸难得都在家，忙里忙外的在给孩子准备晚餐，看见他们回来，还不忘得意似的朝着陆暖说道，“暖暖，今天是妈妈做饭哦，有你喜欢的菠萝古老肉，不用跟着哥哥出去吃很开心吧？”

　　陆暖听见了最爱吃的菠萝古老肉也兴致不高，“什么呀，你做的都没有哥哥好吃。”

　　陆妈妈朝着陆爸爸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哎？我们家的哥哥会做饭吗？”

　　中年男人把电视从新闻转到了连续剧，“那小子随便乱做的吧……”

　　陆凉没说什么跟着陆暖上了楼，陆暖转身把门关上，陆凉在门口站了会，终于没去敲门回了自己房间。

　　饭桌上爸爸对着电视剧哈哈大笑，说着类似于，“这个女明星真的好漂亮呦”之类的话，陆妈妈一口饭咽下去，“那你去娶那个女明星吧！”

　　到底是做母亲的多关心些孩子，又随口问道，“最近功课怎么样？考试如何？和同学之间相处的好吗？”

　　陆暖夹了一块菠萝，咬了一口，皱着眉头，“好酸哦……”

　　陆凉替她回答，“小暖在学校一直都很好，也很乖。”

　　陆妈妈看着陆暖不放心的问儿子，“你都高三了照顾这么不乖的孩子很累吧，她是不是常常不听你的话？”

　　陆凉脸上的表情是让家长和那些成年人所信服的稳重，“没有，小暖很乖很听话。”

　　陆暖又夹了一块沾满了番茄汁的古老肉，“炸的有些老。”说着就要吐出来。

　　陆凉看也没看她，“不准吐出来。”

　　于是陆暖把吐到一半的炸的有些老的古老肉又咽了下去。

　　陆妈妈郁闷的咂舌，“哎呀呀，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除了哥哥的话是谁的话都不听啊。”顿了下欣慰道，“还好我们家有这么优秀的哥哥啊。”

　　陆暖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推开椅子，“我吃好了。”一个人上楼了。

　　陆妈妈气道，“肯定是考试没考好！又是数学吧！是不是不敢面对我啊！”

　　陆爸爸从电视剧中回过神来，“小暖是不是恋爱了啊……你看我女儿长的那么漂亮……”

　　陆凉吃晚饭又帮着母亲收拾饭桌，末了上楼前还记得替看电视剧的爸爸泡一杯茶，他从小就懂得细心的察言观色，有着超越一般孩子的稳重和早慧。

　　他看了眼陆暖紧闭的房门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十点左右他起身去敲陆暖的门，里面静悄悄的没反应，又敲了几次，里面传来陆暖的声音，“我睡了。”

　　陆凉开门进去，果然漆黑一片，他又顺手关上了门，摸黑坐到陆暖身边，替她开了床头灯，摸了摸她的脑袋，“今天怎么那么早就睡了？”

　　陆暖坐起来靠在床沿上，“没什么。”

　　陆凉凑近她，“什么没什么，和我说说怎么了？”靠近的身体带着少年特有的清爽味道，这种熟悉的味道让陆暖安心而且信任。

　　她看了他两眼，气呼呼的嘟着嘴，又带着明显的不好意思，“作业题……被笑话了。”

　　陆凉这般早熟的少年自然很快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无所谓啊……他们说什么了？”

　　她看着他无比委屈，“邱老说我拖你后腿了！还有你要参加国际奥数竞赛的事情怎么不和我说啊。”

　　他搂着她的肩膀，“邱老年纪大了容易乱讲话，你也那么在意？奥数竞赛又不是什么大事，我大概是忘了，现在和你说不也一样。”

　　她把头埋在他的肩膀里，“我都被人笑话了……反正就算做出来了，大家也知道肯定是你做的啊……”

　　他问她，“那今天的数学题呢？”

　　她气鼓鼓的，“反正也不会……反正都知道我不会……懒得做了。”

　　他笑道，“笨蛋，反正都教你题目这么久了，突然不教的话大家会说我不关心妹妹的。”

　　她终于笑了起来，又一本正经的问他，“你这么优秀会不会觉得我很差劲啊？总是要你照顾我……”

　　他看着她，反问道，“你说呢？”

　　她扑上去抱住他，“我就知道哥哥最好了！”

　　他低声问她，“只是最好么？”

　　陆暖没听清，问他说了什么，陆凉问她，“你肚子饿了没？”

　　陆暖点点头，陆凉下楼给她拿了明天他当做早餐的面包，陆暖吃完后拉着陆凉不肯放手小孩子气的做错事后表示歉意的方式。

　　陆凉想了下，最后脱了衣服和她睡在一起。

　　黑暗中，陆凉伸手去抱她，只觉得她柔软的小小的身体若有若无的贴在自己身上，楼下间或响起的突兀声响，晚归汽车的车灯透过窗帘传来模糊的光亮，不知名的虫鸣……不管怎样去转移注意力陆凉都不得不意识到，陆暖已经长大，马上就要十六岁了的事实。

　　十六岁的高中女生，身体已经开始慢慢发育，虽然脸庞还带着孩童的稚气，却已然显出少女的清丽来。

　　耳畔的呼吸声慢慢平缓均匀起来，陆凉慢慢抬手拂过她的嘴唇，柔软的温热的唇。

　　・

　　地理老师在讲台上说着今天是3月21日春分，这一天全世界昼夜等长，太阳回归线正巧经过赤道，异常激动的，“今天，世界上每个地方都是6点日落哦！”

　　有同学在下面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啊……我们纬度都不同哎……我们会和俄罗斯一起日落吗？”

　　不等老师回答，立刻有人抢白，“笨蛋！我们和俄罗斯时区也不同啊！”

　　老师点头，“没错，每个时区都是6点日落，简直是一种存在于星际间的奇迹呢，而这种奇迹，一年只有两次，下一次是六个月之后的秋分，9月23日。”

　　陆暖偏头看着教室窗外抽出满枝新芽的银杏树，整个世界在和煦暖阳的照耀下变的春意融融，带着新生的气息。

　　这一天叫做春分，意思是，春天要来了。

　　这一天也是陆暖十六岁的生日。

　　一直被亲戚和邻里间所津津乐道的除了陆凉的优秀外就是兄妹俩奇特的生日了，陆凉出生在秋分日，白露初霜的季节，自那天起夏天结束秋天开始，夜晚越来越漫长，气候越来越寒冷，他出生在上午，天气带着干燥的凉意，所以起名为凉。两年后妹妹出生在春分日，和风回暖的时节，自那天起冬天结束春天开始，白天一天比一天漫长，她出生在下午，有着湿润的暖意，所以起名为暖。

　　和她们出生的时节类似的是他们之间迥异的性格，陆凉偏凉，陆暖偏暖，哥哥总是在同龄人中显得沉默而早慧，冷静自持，妹妹却总能和同龄人打成一片爱说爱笑。

　　中午放学的时候陆凉特地来找陆暖，出现在门口的少年果不其然引起了一阵低低的骚动，女生们忙着交头接耳，连男生都不能免俗的要评价上两句。

　　“去吃面条么？”

　　“唔……好啊。”因为是哥哥提出来的建议陆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陆凉伸手勾住她的肩，因为身高的原因这个动作就显得异常的自然，两人走到校门口时，碰上了陆凉同班的女生杨佳怡，有准备般朝着陆暖露出大大的笑脸，“妹妹，生日快乐！”
　　陆暖受宠若惊的看着面前这个五官精致的漂亮女生，连忙点头道谢，忘了去疑惑，杨佳怡为什么要叫她妹妹，她又怎么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陆凉看着杨佳怡没有特别的表示，既没有赞同也没有不悦，杨佳怡看了一眼陆凉的表情，亲切的朝陆暖问道，“生日的话去哪里吃饭呢？”

　　陆暖回答道，“去吃面条啊。”

　　杨佳怡一拍掌，“好巧，我也想去吃面条！”又抬头看着陆凉，“那我们一起吧。”

　　学校附近的面馆里，陆凉的手自然的勾着陆暖的肩，杨佳怡站在这对兄妹身后看着他们之间彼此自然而又亲密的动作，总觉得哪里不对……但若非要她说，她又一时说不出来。

　　陆凉回头看她，冷漠却又礼貌的，“既然是我妹妹生日的话……你想吃什么就我请吧。”

　　三人坐在一桌，陆暖点的是什锦素面，香菇竹笋面筋豆条热热闹闹摆在面条上，陆凉的手肘轻轻推了推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陆暖用力点点头，“第一口面条不可以断掉，不然就不会长寿。”

　　杨佳怡笑了起来，看着陆凉，“原来你那么讲究这些。”

　　陆凉也笑了下，“替小暖在意。”

　　陆暖挑起一筷子面条吸到嘴巴里，大概是挑的不好，面条好长好长，努力的囤积在嘴巴里，最后一点面条吸进去嘴巴早就鼓成了松鼠，面汁顺着面条溅在了嘴角，陆凉笑着看她嘴巴鼓鼓努力吞咽的样子抽了张纸巾帮她擦脸，“你都多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杨佳怡看着此时仿佛换了个人般的陆凉，温柔耐心，邻家少年般舒适的安心。

　　她一直以为只有她看见的那个早熟而自持的少年才是最具魅力的陆凉，原来陆凉的另一面也可以如此让人心动。

　　陆暖看着陆凉，“其实……只要有哥哥陪在我身边，我才不在乎有多长寿呢。”

　　陆凉的眼角带上了笑意，即使他努力想隐藏可是笑容还是慢慢出现在他的脸庞，少年清隽的脸因着这一笑而爽朗起来。

　　杨佳怡愣愣看着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喊他爽朗君，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才最好看。

　　浇头里的笋干也许是有些老了，陆暖不大爱吃，咬了一口又吃不下去，皱着眉头的当口，陆凉夹了过去，于是陆暖无比自然的夹着另一根笋干喂给陆凉。

　　桌对面的杨佳怡看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又一次弥漫上心头。

　　・

　　陆爸陆妈难得的提早回家准备好一桌子陆暖爱吃的饭菜又买了个蛋糕偷偷藏起来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陆暖冲进家门，将书包甩到客厅的沙发上，回头看着陆凉，“生日我可以看电视的哦？”

　　陆凉点点头，“反正明天周末，你今天爱看多久看多久。”

　　陆妈妈有些挫败的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哎呀，我哪里像个当妈的，一点决定权都没有哦……暖暖有事情也只会问哥哥。”但是转念一想自己的儿子那么能干又到底是自家人也就释怀了。

　　陆爸爸显得很兴奋，从厨房出来和陆暖炫耀，“小暖我今天大显身手给你做个油焖大虾。”

　　陆凉闪身进了厨房，“爸……要不还是我来烧吧。”

　　陆爸爸把陆凉往外推，满脸的不相信，“你小子哪里会做饭，我可是结了婚后一直在厨房给你妈打下手。”

　　陆暖开口嚷嚷，“爸，你烧的不是太咸就是太油，让哥哥烧啦。”

　　于是陆爸爸在寿星的要求下让出了掌勺的位置。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完晚饭，陆妈妈出其不意的将蛋糕搬上桌子，插上蜡烛让陆暖许愿，陆暖吹灭了蜡烛，然后许愿说自己想要长高。

　　陆凉笑她，“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陆暖无所谓，“反正……我不说它也不会灵啊。”

　　陆爸陆妈去厨房收拾碗筷，陆凉陆暖在外面吃蛋糕，陆凉蘸着奶油摁在陆暖的鼻尖上，陆暖一下子逃开，陆凉又抓了一把奶油追过去，陆暖逃不过他被他摁着肩膀压倒在地板上，“说句好听的我就饶了你。”

　　陆暖看着奶油又看看陆凉，“哥哥你想我说什么？”

　　陆凉看着她，“不如就说你最喜欢我怎么样？”

　　陆暖笑道，“我本来就最喜欢哥哥啊。”

　　陆凉的脸色蓦然僵了下，随即又笑了起来，“乖乖听话我就放了你。”

　　陆暖一叠声嚷道，“我最喜欢哥哥了！最喜欢哥哥了！”

作者有话说

　　陆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