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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其实,你应该称呼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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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在意你的身世吗?”绿色光影微微蹙起了眉,声音里带了透出一丝为难。
“不说就算了!”狐族青年冷冷转过身,一双却耳朵凝立着,透出些微紧张。
“唉,好吧!”修道人长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的确不该再瞒你了!你的母亲,是叶口之间的狐族歌伎。她跟你长得很像,也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一双金黄色眼眸。她的歌声很美,舞跳得也非常好……”
平缓的声音仿佛对往事的缅怀,淡淡的感情若有还无。
狐族青年难得没有打断,却也没有回转过身来,直到修道人停了口,又沉淀了片刻,才缓缓问道:“父亲呢?”
“父亲呀……唉……”
“究竟是谁?”
银狐的声音里带着不易觉察的轻颤,卧江手中的叶扇无声无息的停止了摇动,静默之后开了口,却是答非所问:“你知道我曾经叫作苏扬。”
“嗯!”
“我见到你母亲,是在一场庆功宴上。那时,邪帝已经失踪,苏扬……我已经成为叶口月人实际的领导者。在叶口月人之中,地位最高的人可以挑选最美丽的女子以及最珍贵的宝物。那一夜,你的母亲被我带回了府邸。”
卧江的声音越说越低微,狐族青年却在他的声音中陷入了更长久的沉默。
“所以,其实,你……”
“卧江子!”
狐族青年倏的转过身,金色的眼眸燃烧着异样的怒火,瞪视着眼前的绿影,冰冷如刀刃,只似要剥开眼前人的外衣,看入他的心里究竟在像什么!
“你不该这样称呼我的!”
“为什么!”金色瞳孔急遽收缩着,声音低沉而凝滞:“说什么情义不变,挚友相交!卧江子,你究竟还想瞒我多久!”
“银狐……”
“麦叫!哼哼,你说,你为什么把我送入兽族,为什么要朋友相称!你!你!你混蛋透顶!”
狐刀蓦然出鞘,白光一闪,偌大湖石一断为二!
修道人不作解释,只温柔而无奈的承受着狐族青年的怒火,唇边的微笑忧伤如流逝岁月,许久才道:“银狐,你可后悔了?”
“哼!算我有眼无珠,识人不清!”
“唉……”一声幽幽长叹,绿色光影竟似凭空淡了。
“少耍把戏!”狐族青年脸色越发难看:“三个条件完成一个,说吧,该怎么鬼上身!”
“哎……不要说得这么吓人……”
“废话!”
“好歹我也是……唉,银狐,你不肯称呼我一声吗?”
狐族青年白皙的脸庞一下子变得通红,狠狠瞪着曾经的友人,咬牙切齿道:“你休想我那样称呼你!”
“怎样称呼?”
“父……哼!”狐族青年转身的速度如光似电。
“咦?你的尾巴怎么变红了?”
倏地扭头,甩尾,覆满银色绒毛的尾巴哪里看得出半点颜色变化?
“卧、江、子!”狐刀再度出鞘,直指对面光影。
光影恍若不见,自顾感叹:“天荒不老城只在传说中,这一去我至多只有五成把握,银狐,我只是害怕留有遗憾!”
“十成!”
“嗯?”
“一个人五成,两个人十成!卧大军师,你还魂忘了带脑子吗?”
修道人微微笑了,笑容里透着隐约伤感:“唉,你不想就算了吧。”
银狐咬紧牙关,扭头就走,绿色光影随后紧跟。江水拍岸,清风拂面,柔和的风中忽然混入了微不可即的一丝呢喃:“父亲!”
绿影一呆:“你说什么?”
狐族青年蓦然加快脚步,银光流泻般一下子停在了好远的地方。
绿衣修道人轻摇叶扇笑容可掬,四平八稳缓缓踱步过去:“银狐,你刚刚说什么?”
“父亲!”巨大的声浪惊起波涛三丈,狐族青年紧盯着修道人:“你满意了?”
“哎呀!银狐,你突然这样称呼我,实在让我不知所措!”
“你会不、知、所、措?”
“当年虽有绯闻,但我与你母亲之间始终清清白白,旁人误会也罢了,你这样想却真的让我很困扰!”
也许气到极点的人反而会冷静,此时银狐看着对方的目光反而平静下来,好一会青年才冷冷开了口:“你在盒子里是不是呆得很烦?”
“是呀!”
“我明白了!”狐族青年恢复了冷漠:“你该作什么作吧!”
卧江上下看看他,试探道:“你不想知道你真正的父亲是谁吗?”
狐族青年利眼如刀,修道人不知好歹的凑上前,虚幻的手臂拥抱了下青年:“其实,你应该称呼我舅父才对。”
“嗯?”
“那一夜我带回了你的母亲,真要发生什么时候,她却抽出了匕首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她说,她已经有了心上人——就是你的父亲,一个很英俊的狐族青年。我问她为什么宁愿放弃生命,也不肯服从我——顺便我要说明,为了不引人注意,卧江的样貌远比不上当年的苏扬。”
“哈!我明白叶口月人的审美观!”
“嗯……总之,那一夜我跟你母亲就谈论了很多关于爱情,生命以及理想方面的话题,她的见识跟想法很让我佩服。为了防止别人对你母亲有想法,我就把她留在了府中,后来你父亲也住了进来,并且我认了你母亲作妹子。日子一直很平顺,你母亲有了你。按照规定,叶口月人是不能与兽族有后代的。可如果承认了你父亲的存在,我就再没有立场收留你的母亲。最后我们决定让你父母一起离开玄空岛,去我曾经游历过的天外南海居住。可惜,事情有了差错,飞船坠毁,你父母俱亡,只留下了你。当时情况紧迫,我就化身卧江把你送入了兽族。”
狐族青年静静听着,娓娓的叙述是平淡的,诸般轰轰烈烈的往事恍惚在眼前浮动。
望着天际悠悠白云,卧江神色悠远:“再后来,我自己也离开了,这些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叙述者的温和的声音,也许是因为早已激荡过头,狐族青年的心里并没有预料中的起伏,往事如风,毕竟流逝。他想了想,认真问道:“送我入兽族,究竟是因为情况紧迫,还是你嫌麻烦?”
“哈,好友何必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