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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

  •   昨天收到了极优发来的e-mile,,她在邮件里说,他的腿伤快要痊愈了,医生告诉她,只要好好调养,以后还是有机会复出的。还有,她遇到了一个不在乎她胳膊有烧伤的、并且爱她的男人。
      她的信中充满了快乐,像极了我们小时候在苏州老家的时候,在那青山绿水旁玩耍的幸福。
      而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从那个时候到现在,大概有五年了。
      没有了极优,没有了庄选。自己过得也还是马马虎虎。经过了五年的旅行,心情慢慢地沉淀下来,做了好长时间的背包客,挑战各种极限。最后,终于忘了年轻时的悸动,终于愈合了我曾以为是永远的伤痛。
      我回到威尼斯,那个我曾遗留了一份爱的地方。
      途经叹息桥,我一个人乘坐贡多拉,仰望那座其貌不扬的爱情之桥。巴洛克风格的桥呈房屋状,上部穹隆覆盖,封闭得很严实,而在这一侧,我看不到那桥里与这个世界唯一通连的两个小窗。
      我悄悄地闭上眼睛,聆听船桨拨动河水发出叮咚的响声。想象着那对可怜的爱人,一个在桥上凝视爱侣,走过最后的路,一个孤独地坐在贡多拉上,面对那扇看不进去的窗默默流泪。他们就要永远的分开了。
      过了一会儿,船夫提醒我:“到了,小姐。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我给船夫四欧元作为酬劳,然后跳下船,回到:“谢谢,你也是。”
      目的地是前面拐角处的一栋房子。时过境迁,不知道那所陪伴我度过五年的甜蜜与悲伤的房子是否还是空置的。
      我快步走去,虽说感情淡薄了许多,但回到这相当于半个故土的地方,心里还是有些莫名的兴奋。由于走得太急,我与迎面跑来的男孩撞了一下,我的围巾一下子飞到了小河里。那个男孩嘀咕了一声“抱歉”就跑远了。
      他有一头我所熟悉的酒红色头发,奔跑的样子像风一样。男孩手里攥着一只玫瑰,看样子却不像是递信的孩子,也许是去叹息桥的?上帝,他还不过是个四、五岁……我在想什么?
      围巾已经顺水漂走了。
      春日的风还是稍嫌凛冽了些,一不小心就会灌进脖子里去。我紧了紧大衣的领口,继续去往终点。不过经过刚才的小小插曲,心绪倒是平静了许多,我开始信步而行,慢慢地欣赏沿途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
      威尼斯是古老的,风韵尤存的,她的气质不能与高楼大厦相融合,所以尽管过了五年,她也还是那么淡然。
      她与我的故乡苏州很像但是不同。
      苏州是一种软糯香甜的碧玉之美,而威尼斯,她包含了日月更迭的淡雅与风流。她和水融到了一起,让人相信,威尼斯就是一个人,这个人永远不老,孤挺花香是她的芬芳。
      四月,孤挺花还未盛开,我却好像闻到了孤挺花若隐若现的香气,好像是一根线引着我回到过去。

      圣马可大教堂传出黄昏时分悠长的钟声,我站在广场的一角,等待着一个人的到来。
      前天,威尼斯涨潮了,水漫过了广场,此时的圣马可广场明亮得像一面巨大的镜子,赤着脚的我站在上面,比空气微凉的水让我觉得愉快。许多孩子在这里与他们年轻的母亲嬉戏。我闭上眼睛,躲在矗立于广场中的众多廊柱之一的阴影中。
      不久,我听到了一个与其他人不同的奔跑声音。
      是他来了。
      我想要故作镇定,但唇边抑制不住的笑却出卖了我。
      我缓缓睁开眼睛,发现了他,可他还没看到我,他在四处张望。我踮起脚尖,蹑手蹑脚的藏在石像后面,小心的探出头,悄悄地笑了起来。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他还是没发现我,焦急地差点把西服上衣摔到满是水的地上,周围的母亲们洞察了我小小的恶作剧,轻轻的笑出声来。他的脸一下子爆红,可以比得上熟透了的番茄。看到他窘迫的可爱样子,我不忍心再捉弄他了,我大声喊道:“喂,Jason,我在这里!”我扶着圆柱,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险些摔倒。
      庄选终于看到我了,他飞奔过来,眼睛里埋着深深的笑,我说:“你笑什么?”
      他只是看着我,没有回答。他从胸前的口袋里取出一朵淡粉色孤挺花样式的头饰,它盛开着,像庄选的眼睛一样灿烂。他把孤挺花别在我的耳后,看着我的眼睛,轻轻的说:“Do you have a mapBecause I just keep losing in your eyes.”他的话与圣马可教堂的钟声一起冲击着我。我搂住庄选的脖子,头深深地埋进了他的颈后,孤挺花在我们中间娇艳的绽放着,像是诉说,又像是在倾听。
      “Yes,I have.Beacause you are my map.”在圣马可广场,带翼的狮子旁,我们紧紧相拥,在钟声响彻整个威尼斯小镇前,许下了我们的爱恋。
      黄昏远去,庄选牵过我的手,带我跑过威尼斯大大小小的桥梁,飞起的水花溅湿了我的长裙,逐渐消失的日光笼罩了我们,庄选在我前面,她的头发好像变成了金色的光,他在我眼里变得迷离。
      “Jason,带我飞!”我看着他的背影。
      “好,Ally,我会让你和我一起飞!”
      我们一起飞翔,在威尼斯上空,俯瞰那条贯穿整个城市的大运河,我听见庄选对我说:“Ally,如果我死了,请把我葬在这里,这我与你相爱的地方。”

      是这里了,阔别了五年地方。
      门没有上锁,半开半掩着,从里面飘出卡布奇诺的香气和似水一般的钢琴声。
      是《秋日私语》,演奏者似乎有些忧伤琴声缺少了一些情人间的甜蜜,多了丝若有若无的渴求与追逐。
      “小姐,要买一个面具作纪念吗?”沿街叫卖的小贩笑着询问,他是把我当做了游人。而我,对于这里或许也仅仅是个可有可无的异乡客。
      “好。”我说。我挑了一个纯白色的假面,中间镶嵌着一颗深蓝色的水晶玻璃。像极了庄选送我的那个假面。
      “十欧元,谢谢惠顾,祝您愉快。”小贩带着欢愉和祝福接着寻找下一位顾客。
      我戴上假面,推开这扇连接着回忆的门。
      走进去,熟悉的感觉笼罩心头。
      房子还是那栋房子,装饰也好像没有变过,阳光洒进来,透过淡绿色的纱帘,在钢琴旁边的花瓶后投下了重重的阴影。弹琴的是一位女士,她拥有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及腰的长度,秀丽美好,低垂的眼睑下面是睫毛的阴影。
      “Taylor,”我打断了她的演奏,“好久不见。”
      她缓缓转过头来,海蓝色的眼睛告诉我她的惊喜与难以置信。Taylor的手指颤抖着,她使劲的眨着眼睛,隔了好一会儿,她才叫出声:“天啊,Ally!”
      这时,从厨房走出一个男人,他问:“Taylor,你怎么……Ally!”
      “戴着面具的我,你们也能认得出?”我摘下面具,微笑着。一如五年前的时候,我说:“Leon,我回来了。”

      我和Taylor坐在他们结婚后买回来的新沙发上,Taylor问了好多关于我这几年来的事,可说不过三句,她就要抱怨我一下,诸如:
      “Ally,你知不知道,当年你一走了之,我们还什么都不知道。我都快急疯了!”
      “你这个小混蛋,Ally!五年来就给我们寄过一封信,还是要我来接手你的财产!天啊,你真是疯了!”
      “我们给你发的邮件你居然一封也不回,上帝,我差点以为你被非洲的大象踩死了呢!”
      面对Taylor热烈的指责,我所能做的,恐怕也只有对她无奈的笑了吧?
      蓝藻端着卡布奇诺和一盘茶点过来了,和Taylor坐在了一起,他揉了揉Taylor柔软的金发,笑道:“一下子问Ally那么多问题,你让她怎么回答得了?快让她歇歇吧!”
      “噢,没关系。”我喝了一口有些烫嘴的卡布奇诺,想了想,“说实在的,我真没想到,你们会结婚。”
      “亲爱的,你没想到的事可还多着呢。”Taylor与我对视着,我觉着她的眼睛闪亮亮的。
      “是啊,”蓝藻搂过Taylor的肩膀,“我们是在四年前结婚的。而且,我们还有个儿子呢……”
      “Leon……”Taylor瞪了蓝藻一眼。我们都沉默了。终于,Taylor打破僵局,她说:“对不起,Ally……”
      “不,”我微笑着,“没关系的。”
      我们一直聊着,直到手里的咖啡杯凉了手心,午后的阳光晒暖了房间。我对他们说:“陪我去看看Jason好吗?他一定等我好久了。”

      威尼斯的风还是那么怡人,却永远无法吹拂掉我眉间积攒的尘埃。
      不知道,那个人,还在等我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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