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鱼的幸福》苏鱼

2、Chapter II

　　老爸当初决定把家里的地毯都换成木板的时候，我是举双手赞成的。虽然我很喜欢冬天里踩在地毯上，暖暖的感觉，一点也没发觉冬天的冰凉。但是，却还是选择了容易清洗的木板。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个人有个人的命。

　　我突然觉得这便是我的命。我命里就是这样的。而我也安于这样的生活。工作完回到家，一般是10点左右，却还是必须跪在木板上一点一点的擦洗地板，一点一点的整理房间。我觉得这样安心，觉得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是我觉得可以一辈子过下去的。

　　Daniel说我是一个很很传统的女孩。我并不否认。在某一些观念上，真的很传统。让我自己也觉得意外的是，来美国已经整整八年了，竟然改变不了这些很传统的观念。或许，有些东西真的一旦深入骨髓，就很难在改变了。

　　我一直想不明白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自己的。

　　所以，我是很羡慕Danyi的。这个和我差不多时候来美国的女孩，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目标做着，越来越接近。看着柔和的女孩，却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

　　我和Danyi约好的，明年毕业后，一起去日本游玩的。日本一直是我很想很想去的地方。我对于他们传统的庭院和旧式的房屋，还有温泉，樱花，和服，零零总总的一些东西很感兴趣。总是觉得自己应该要去日本一边泡着温泉，一边喝点Hot Sake，一边听着竹节敲打的声音，一边欣赏樱花飞舞。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说的。Danyi和我确定明年要去日本的事情，我的回答还是犹豫的。

　　一来是日子还长着，可以用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来掩护，二来也是因为金钱的限制。Danyi很坚决的说了句话：如果一直没按计划走的话，是永远也不可能实现的。

　　然后，在这一段时间里，我突然就觉得，我应该要定下这个目标的。我应该要按着自己的计划走的，不管是怎么样的艰难。我一定要去日本，开开心心的去，开开心心的回来。

　　那天，他问我，你觉得自己最大的缺点是什么？

　　我回答：没上进心吧。

　　很早以前，我也是个很有梦想的人。真的。如果，我一直是努力着学习的话，我现在是在学心理学，或者哲学系的。而不是安于现状。

　　是什么时候丧失了上进心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某一天回过头的时候，已经错失了很多。虽然，很多时候觉得自己还很年轻，还可以奋斗，还可以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当初的那种心情已经找不回来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在日记本上写下：“我不要我因世界而精彩，我要世界因我而精彩。”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的心态已经有些苍老了呢。

　　也就那么一天，下班了之后，去Wang的家里进行我们的午夜茶点。喝奶茶，吃了一点小点心，谈了一会儿的心，就去看了Eva从刚出生到现在的那厚厚的一堆DVD片。我突然很向往，很向往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孩。就像Wang一样，可以记录他/她从小时候起的一点一滴。

　　老妈说我站着说话不要疼。

　　她是因为我说了，可以不结婚，但是一定要有一个自己的小孩，领养的也好，自己生的也好。
　　我没去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一个女人，有了自己的小孩，才能是一个真正的女人。

　　很经常想起杨二车娜姆在她那本书里写的一句话：公寓房对女人来说，比一个男人更重要！这个世界上什么好事都可以好好的想，就是不要天天美好的想去依靠一个男人一生一世！

　　说到底，其实我对男人没什么信心。

　　就在前几日，Shawn和我们几个谈天，是怎么谈到这个话题的，我也忘了。他说：我就是没钱，我要是有钱，我也会养几个女人。

　　当时是什么感觉，说不上来。

　　这句话，很早很早以前，Ayi就和我说过。不止一遍。她和我说，她曾经的一个同事，很实诚的说，他要是有钱，也是会养个女人的。

　　“就像，你一直穿一件衣服，即使这件衣服再漂亮，曾经你再喜欢，难道你会一直一直喜欢它一辈子？”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纠结于Ayi的这句话。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矛盾在哪里。人，怎么和一件衣服比较呢？

　　但是，偏偏就有那么一句话：老婆如衣服。

　　这世界上有长情的男人么？
　　或者说，女人？

　　到目前为止，我都没看见过。
　　我相信爱情的。真的。
　　只是，我不知道它是什么样的。又是以何种模样开始的？何种模样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