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桶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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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黑猫四肢下垂，皮毛湿漉。小媚安排道：“先带畜生去洗洗，别脏了这屋子。”婆子听命离去，就着隔壁斗室，几人配合，打热水抓猫脚，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小媚转向地上的白芷道：“这下你可以起来了吧？”
白芷起身时腿发麻，差点又跪倒，小媚及时出手拉起她，坐到凳子上。净月上来换上一壶新泡的茶水，分倒两杯后轻声离去。小媚将薄胎茶詹递到她面前：“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
白芷捏着小腿肚子嘟囔道：“还能有谁……”
小媚笑着摇摇头：“你今天不是刚随殿下去宫中了吗，这可是只有你一人有的荣耀啊。”
“你说错了，是瑞奴。”白芷纠正，说起宫中，更觉气忿，“他带我去了华贵妃那里闹事……真真是小狐狸撞上了老猎人。”
小媚被她的形容引得噗嗤一笑。
有人说话，白芷心里也缓和不少：“其实我刚就有个问题，这府里大概没两人知晓，所以你不来，我迟早也会来找你问的。”
小媚茶盏端起一半：“我一个管家婆子，一天围绕着鸡零狗碎的琐事转，能知道些什么。”
白芷才不顾她装谦虚：“我们去了华贵妃的韶华宫偏殿，那叫个戚戚冷冷清清，我后来想起觉得不对，她不是最得圣宠的吗？怎么会有那么偏僻的地方。”
小媚吹开水面浮动茶叶，浅咽一口：“你真想知道？”
白芷点头。
“就是因为华贵妃最得宠啊，”小媚道，“所以皇上最常去韶华宫，若是偏殿里住有其它妃嫔，便也有在皇上面前露脸的机会。华贵妃娘娘那么聪明的人，怎肯随便做他人嫁衣。宫中她掌权，她说话最大。但韶华宫毕竟是房间太多，多的偏殿就只能空着了。”
白芷豁然开朗，像听书一样津津有味。
“他们还说到我的眼睛，说像一个人，小媚你是府中老人了，你知道说的是谁吗——”
“白姑娘，”小媚将杯盏咄到桌面上，“在有些事上，你我都是普通人，在皇家贵胄间讨口残渣吃，需得做一个全聋全哑的人，这样才能活得长久。
一盆冷水浇到白芷头上，她嘴唇发颤，多的没说出来。
许是自知言重了些，小媚低了声：“白天我回去想了想，在月钱方面是我顾虑不周，将白姑娘当贵客真是太见外了些，你既与殿下亲密，便是自家人，主子的身份，按月奉来，待我像殿下禀告，肯定也是没问题的。”
白芷不满道：“我下午跟你说了不要了，你怎么还提？”
小媚忙喝茶掩饰。见她目露些微尴尬，白芷明白了：“你该不会以为我说的是反话吧？”
小媚轻咳半声：“这不常有的事吗……”
“真是的，”白芷无奈摇头，“真要来深宅大院那套，我有的是闹的地方呢，我即是江湖中人，便按随性的目的来，你不必太在意。”
小媚原是个性情爽快之人，见话说开了，本着多一事不如的原则，便也就闲话少叙，命老妈子们进来嘱咐日常事由，互相告了晚安，撑伞离去了。
茶水光透彻亮，白芷斜倚熏笼小憩了会，抱猫回来的净月怕她受寒，替她宽了衣哄上床睡觉，白芷窝在哄哄的被窝里说：“我要是男的一定收了你。”羞的净月耳根发红，吹灯出去了。倦意上头，白芷睡得浅，梦的意识多在整理白日发生发生的事，又惊恐又害怕的心情纷至沓来，夜半惊醒，窗外雨还在下，没完没了，一日一夜，湿气侵体，一摸猫没了，这天气它能去哪儿呢，一思索整个人都觉醒过来，再睡不着，摸索起来喝了口凉茶，独坐空荡，她突然想起，昨天忘了问白水居师父的下落了……
雨滴如钟响：我们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死去……
屋子里太静了，远方传来微弱的呻吟声，莫非是大黑钻出去打架？没准儿，这是农村常有的事。梅雨季节，哪一方要受感染都很容易死，反正也睡不着，白芷决定将那家伙揪回来。
雨比白日里还大一些，地上的水积起，草地都被泡得绿油油亮。
书房的灯溶溶亮着，这么晚还没睡！白芷按捺不住好奇心，偷摸儿靠近，有一声哭泣传来，炸麻了白芷的头盖骨：就是这声，不是猫！深更半夜，谁在他屋里，在做什么？！可又不能靠的太近，谁知道那些该死的暗卫藏在哪里。顾不得裙裳委泥，她只能躲在树后，脚陷泥水半寸。
“小的都说了并不知情，您逼我也没用啊！”白芷的心扑通扑通，几乎快跳出嗓子眼来。
又有一男子道：“还嘴硬！”啪的就是一耳光。
“空穴不来风，我们既抓了你来，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是淳于九畹，白芷松了口气，还好没女的。
“你们炸我也没用啊。”嫌疑犯倒也聪明。
少顷，嫌疑犯传来呜呜呜的痛叫声，像是被捂住了嘴，被大雨一冲刷更听不清。
“你以为没事找你闹呢？”暗卫阴恻恻的威胁，“赌坊你喝多了，说十八年前枢密使一家死得无辜可是有人听到了的，奇怪举报大人的贴身书童，与你还是好友，这当中的悖论，是个人都听得出来。”
“大人啊，您都知道是喝多了，我哪儿还记得自己说过什么。”
“五千两黄金。”淳于九畹道。白芷深吸口气，她见都没见过那么多钱，有钱人啊。
“现在你就可以拿走。”
貌似他亮了什么出来，被揍了一晚上咬死不承认的嫌疑犯不吭声了。
“你能躲十八年，当年枢密使府血流漂橹也视而不见，表明你是一个冷血的人，殿下之前听说你喝多了胡话便觉有疑——你要是个这样糊涂的，也活不到今日。”潢井道，“一查果然，你妻子患重病急需用钱，这也是你徘徊赌场的原因！”
“哈哈哈哈，”嫌疑犯一改怯懦，森笑道，“可是我还不想死！”
“你以为你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让你简简单单的回去。”潢井威胁。
淳于九畹一唱一和：“即便是我今日放了你，你带你妻子逃亡，一路跋涉，她还能活吗？”
“那我能活吗？”嫌疑犯动摇了。
“现在这钱你就能拿走，”淳于九畹用擅有的清渺嗓音共情道，“至于你作为证人，按律是没问题的。”
“一个巴掌一颗糖，好的很啊。”嫌疑犯犹有不甘。
潢井好不直接：“即便你死了，买你这条命也够了！”
许是嫌疑犯吭吭唧唧的浪费时间又挨了收拾，亦或者是去收拾大碇大碇的银子，总之室内没了动静，白芷一头汗水，听墙脚真比看戏还刺激，转身想回去，一搭眼对视上双蕴含恨意的眼，像野兽般自密林中探出。
白芷吓得发瘫，差点没跪下，
冬匿自别院夏华死后，第一次与白芷碰面，白芷声先夺人：“你要做什么！”
冬匿出腿迅猛的踢了她一脚，白芷踉跄，伞打落，冬匿像拎小鸡崽子扯着她后脖领，气力奇大，白芷丝毫挣脱不得，被提拉到书房中，泼天的光兜上面来，屋中只有淳于九畹与潢井，不见那第三人。
冬匿率先告状：“殿下，人抓来了。”
“你们先退下吧。”淳于九畹坐在椅子上，眉尖浮有倦色。
暗卫们退下后关了门，白芷吞了口唾沫，真不知这看似普通的屋外布有多少眼线。见桌椅位置有些乱，她突然产生一种很不好的联想：莫非他们早就知道她，只等事了结了一码一码来？
“你眼睛转的，又在想些什么？”他起身走来，白芷不自觉后退小步，他的手兜来袖底的暗香已拢到她头顶，指尖撩起一缕发丝，“你今天淋了多少雨，身体受得住吗？”
见对方绝口不提，白芷也不好自找无趣，顺着他说：“没事儿。”
淳于九畹目光如水：“你陪我洗澡吧。”
白芷从差点溺毙的温柔中惊醒过来，左右望：“下人呢？”
“当然去睡了。”
四面门窗紧闭，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紧张的样子，绵绵的牵起她的手往屋后走去，道：“这是我早让让人准备的，本想一早来找你，现在可能有些温了。”
那么凑巧？“我才不信呢，”不小心把想的话说出来。
“你就不能装作不知道？”
“不能！”白芷忍不住嘴角上扬。
说话间已来到洗浴地方，双面刺绣春花繁茂的屏风后可见浴桶的影子，很大，足以容得下两个人，白烟腾腾，水汽氤氲，暧昧的气息自头发丝、指甲缝、眉角眼梢间溢出来，他的清影笼罩向她。
“你先脱还是我先脱？”他弯弯的嘴瓣春色洋溢，细细致致地看着她，她感觉浑身上下衣服还没脱就被全部看光了去，她想喝醉了酒浑身燥热，撇下眼不敢相看：“你你你你先洗吧，我等会儿的……”
“你确定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他丝丝漫漫散散淡淡的嗓音，勾得白芷心头一股无名邪火起，身子未经允许就转了过去。
哦这个小妖精，白芷差点咬了舌头。
“你喜欢吗？”
衣服一层一层被剥落，碍事的被扔置。
“喜欢……”
他吻上她的酥软，她低头亲吻他的头发。还是最喜欢的那种味道。
他继续向下……她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突然停止，将她横抱而起：“一会儿真风寒了！”
她老实巴交像只猫样蜷缩，细细爪子挠他皮肉：“你也太坏了？”
他将她先放到水里，温暖的水漫上来，舒服得脚趾都在蜷缩。
“你下次我不和你沐浴了。”他支棱起她的背，自己从后滑进桶里。
“我错了。”
热水哗啦漫到地上。
地砖被水冲刷，变得水光潋滟。
肌肤与肌肤相触碰真是舒服极了，身体是有记忆的，寻找贴合得最恰到好处，她侧身埋到他胸口，水一漾一漾的漫过下颌，她贴身看着他的眉眼，浓浓的幸福感包裹心脏，白日里那些争吵啊想不通都变得不值一提。真想永远就这么沉沦下去，管它明日末日，洪水滔天。
白芷闭上眼，倦倦地靠他胸口。
“困了？”
“嗯……”
“可不能在这里睡。”他反倒照顾起她来，动作细腻而妥帖的抱她出水，擦拭，一个人只要想做好一件事总能做好的。她见他忍不住打哈欠
“困了？”她揽开双臂，搂抱他。
这一刻、心里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嗯、有点。”
“那就睡吧？”
“你乖乖的，以后别做危险事了……”回到床上，他先帮白芷盖上被子，掖好被角，在缩进来，腿贴她身侧，头撑手臂用一种凝视幼童的目光看着她。
“你指的什么？”她有意嘟囔道，他微微叹口气，手抚上她的眼睛：“没事儿，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永远吗？”
“……快睡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桶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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