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到终点》华婴

3、第 3 章

　　Toshiya说他很会做菜。也很喜欢研究各色菜式。
　　虽说对男人来讲，这算是是奇怪的爱好。
　　但跟从来只知道叫外卖的我相比，无疑他更懂享受生活。
　　所以他主厨，我只能打杂。
　　把三文鱼、鳕鱼用刀剖成细细薄薄的片浸进姜汁以后，Toshiya兴奋地大叫，“哼哼~你们等着尝我天才设计师Toshiya特制的史上最强自创料理吧！”
　　“你到底是设计什么的？设计菜式？”
　　我白他一眼，继续切菜。
　　他却突然靠近我，小声地说，“Shinya，我俩现在真像夫妻呢！”
　　我挥手给他一拳，“你小子占我便宜！”
　　他埋头在我耳边，轻轻吹气，“你的便宜…我从头到脚都占尽了哦！”
　　我脸红，推开他，“哥还在外面！”
　　他一脸悻悻地走开。
　　但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愉快？
　　这样的感觉，幸福到虚幻。
　　我怎会不贪恋？
　　但男人与男人，相爱是禁忌，不见天日。
　　我们的亲昵，只可在地下进行。
　　令人黯然。

　　抬头望着Toshiya，他亦沉默着。
　　我们想的，该是同样的事情吧。
　　他清俊的眉目低垂着，看起来那么落寞。

　　Toshiya和我把做好的食物一道道摆上餐桌，精致得好象是艺术品。
　　他极得意，“怎样？不错吧？”
　　我仍给他白眼，“就是不知味道怎样？”
　　堕威望着一桌佳肴，瞪大眼，不肯相信它们是出自Toshiya之手。
　　我夹起一块刺身虾，吃进嘴里，不得不赞叹Toshiya的技术。
　　不过，也只是在心里赞叹他而已。
　　“才不要夸奖你！自恋的家伙！”
　　我向他吐舌。
　　“Shinya，你的朋友很厉害啊！非常美味呢！”
　　堕威却毫不掩饰地赞他，真真落足我面子。
　　我佯怒，“哥！我再也不理你了！”
　　他摸头，“咦？为什么？”
　　Toshiya笑个不停。

　　“原来Toshiya你就住在对面啊？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堕威很好奇。
　　我无言。难道说，是我暗恋Toshiya很久，昨天主动送上门？
　　不被哥打死才怪。
　　“呃…这个…男人间的友谊~~是很容易产生的！很神奇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俩就认识了……”
　　Toshiya捋着自己的头发，替我俩打圆场。
　　还好堕威看不出他的窘迫和敷衍。
　　“哦！是这样啊！我这个弟弟很任性，脾气也很怪异，希望他没有给你添麻烦……”
　　堕威看着Toshiya，脸上仍是那种忠厚纯良的笑容。
　　“不会啊！Shinya很可爱的！一点也不任性呢！”
　　Toshiya忙说。
　　“可爱？！哪有人这样形容男人？！”
　　我瞪着他。
　　“呃…男人也有很可爱的啊……”
　　堕威大笑起来，“Shinya啊……从小就常常被人误以为是女孩子！被说可爱也没什么的！想起来啊，我保护他真是非了不少力气呢。”
　　“哥！你——”
　　我抡起拳头要打他。
　　Toshiya拖住我，一边大笑不停，“别闹了别闹了~~”

　　“Shinya，我就先走了。你明天要去医院拿化验单，今天要早点睡！”
　　堕威起身。
　　“是，我知道了。”
　　我和Toshiya一起送他到门口。
　　他突然对Toshiya说，“看来Shinya很高兴认识你呢！”
　　我和Toshiya同时愣了愣，“为、为什么这样说？”
　　堕威笑笑，“因为他看起来，不那么冷漠了。”

　　我突然觉得，在堕威一如既往的爽朗笑容里，仿佛多了些什么。
　　又或者，是少了些什么。
　　是什么呢……

　　我和Toshiya一起收拾桌上的碗碟。
　　Toshiya轻轻握住我的手，“Shinya，我仍怀疑，我在做梦。”
　　我抱着他，“没有…Toshiya，你看，我就在你眼前。”
　　他紧紧搂着我，“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Shinya……”
　　他的话说得很轻，却深深烙进我的心里。
　　留下那么坚固的印记。
　　我竟然又哭了。
　　抬头望着Toshiya，我问，“何时开始这样爱我？”
　　他回答，“两年前第一次看见你。你呢？Shinya？”
　　我说，“和你一样……”
　　他抚着我的头发，“怎么这么爱哭……”
　　我眼泪更汹涌，“都怪你……”
　　都怪你，让我爱上你，让我那么舍不得你，才会哭泣。
　　他似知晓我心意，“对不起…我的宝贝。”

　　那个晚上，我们下楼散步。
　　我们在没有人的地方牵着手，在黑暗的角落里接吻。
　　他唱很难听的歌，被我追打。
　　虽然是禁忌的爱情，却绽放着眩目而极端的色彩，那样的感觉，是幸福吧。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是那么爱你。

　　晚上我在他的房间过夜。
　　我们只是相拥着入眠，已足够温暖。
　　Toshiya蓝色的房间，因为有了我，两个人的寂寞重合，于是彼此都不再寂寞。
　　落地窗漏出淡淡月光，我凝视他的脸，他的眉眼，这是我深爱的人，我想，我会一直爱他。
　　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