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之祭司》花城刹

3、偶然の意

　　忍笑着说‘我输了’，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云淡风轻。而清楚的人，除了近藤勇和离得较近的土方岁三，就只有当事人冲田总司。

　　他方才的确是打算用三段平刺来试探忍的，可是就在他出剑的同时，忍像是察觉到了危险，本能的以极快的速度离开并将剑比在了总司项上，在他分神的一瞬间又回到了他面前。可那个时候总司的剑已经往回收，并没有感受到击中何物，而忍的菊一文字则宗却落地，只可能是她自己把剑扔到地上的，速度之快让人以为是被总司击中。

　　那么她为什么这样做呢？

　　总司仍是一张笑脸，心中腹诽连篇。他抬起手摸了摸脖子，还残留着那一瞬间兵器紧贴的寒意。而这时，忍已经走到他面前，左手覆上总司摸着脖子的手，右手揽过他的腰，脸颊凑上他的左耳。“总司君，如果我赢了你大家一定会追着我问东问西的，平助有多缠人想必你也是深有体会。所以，为了我能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为了总司君你可以继续保持着天才剑士的英明，就让这一石二鸟之事成为我们的小秘密吧！”

　　忍看似无意的靠在总司肩上，明明嘴角上扬着，眼眶却莫名的觉得酸涩。

　　保持着天才剑士的英名么？他又不在乎这名声……不过这个少年蛮有意思的，于是总司相当配合的和忍咬耳朵，“那好吧，不过……我希望有机会可以单独和忍你讨教讨教。”

　　忍放开总司，笑得毫无破绽，“那是当然。”

　　这时，平助从一旁跳出来，插在两人中间，“小忍！总司！你们在说什么我也要听！！！”

　　忍在心底悄悄笑了，这个好奇宝宝。但是面上，却做出一副神秘的表情，“这、是、秘、密。”

　　不出所料，平助筒子撅起了嘴，“哼！你不说我问总司去！！！”然后立马转头望向总司。

　　但是总司也摆出和忍如出一辙的表情，神秘兮兮地说，“这、是、秘、密。”

　　理所当然的，平助筒子怒了，“啊啊！你们两个欺负我！！！新八、左之、他们欺负我！！！”

　　被平助一吼，一旁闲来无事的左之和新八赶来，藤堂三人组到齐了。“啊？敢找我们藤堂三人组的麻烦，那个家伙活腻了？”新八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憋着喉咙连声音都变了。

　　平助筒子咧嘴一笑，很配的演了个跑腿儿，指着站在一起的忍和总司，“就是他们两个欺负了平助老大啦厚脸皮新八哥！”

　　“啊~就是他们两个啊！！！”新八先和了一声，随即反应过来，“平助！谁是厚脸皮新八哥？！！！还有什么时候藤堂三人组你变成了老大？！！！”

　　“厚脸皮新八哥你不知道吗？厚脸皮新八哥一直都是你啊！！！还有老大不一直都是我吗？！！！”

　　“平助——”新八一声吼，再不多说，追着平助筒子开打。而罪魁祸首忍和总司则是靠在栏杆上看戏——每日必战新八ＶＳ平助第Ｎ回！

　　土方岁三看着校场上追逐狂打的人影，然后走到近藤身旁，“局长，您看清楚了吗？”

　　近藤勇摸着下巴点了点头，“嗯，相当诡异的步法。”

　　土方岁三再次盯着五十岚不灭忍看戏的悠闲身影，“几乎让人看不清他如何移动就出现在另一位置，普通人就算修炼一辈子恐怕都无法达到这样的水准。”

　　“似乎有必要调查一番，五十岚不灭忍……”近藤勇若有所思。

　　文久三年五月十三日，长行在横滨集结了接受洋式训练的一千六百名幕府军，登上幕府的“蟠龙”、“朝阳”、“鲤鱼门”三艘兵船，并向英国民间租借了两艘汽船，越过纪伊，进入大阪要求大阪首先与英国开战。是年六月，松平容保便又派遣芹泽鸭、近藤勇以下十名队员，第二次前往大阪，去取缔镇压“不逞浪人”。

　　精忠浪士组二日进入大阪，三日晨便根据线报，冲进了自名高泽民部、柴田玄番的两名不逞浪人的住处，将其成功捆缚，扭送到大阪町奉行。

　　小试牛刀加上初战告捷，大伙儿士气高涨，芹泽鸭便带着队士们泛舟淀川，边观赏两岸繁华风景，边饮酒纳凉，倒也其乐融融。

　　船行到真锅岸，忍一人盘腿坐在船尾，手里提着一壶清酒，悠哉其然。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回头，总司正搀扶着面色苍白的斋藤从船舱中走出来。忍小酌一口酒，然后打趣，“阿拉，一君，你脸色很不好呢~不要告诉我你晕船~~~”

　　斋藤勉强勾起一抹惨淡的笑容，似乎示意她不要担心。“没事，我出来吹吹风。”虽然一君自己笑了旁人还是认为没什么区别。然后在斋藤的坚持下，总司放开了搀扶他的手。

　　不灭忍皱了皱英气十足的长眉，出来吹风啊……“吹着风也能冷汗直流吗一君？”虽然嘴里问的是斋藤，但她质疑的目光却是投向了总司。

　　总司无可置否的耸耸肩，而斋藤似乎还要说什么，但是他的身体已经无法负荷，倒在了船尾。忍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和历的六月已经是酷夏了，斋藤一看起来不像是晕船倒像是中暑。于是几名队士和总司把斋藤架了起来，下了船，往北新地的住吉楼方向飞奔而去。

　　谁知在过桥时，一名穿着练功服的胖大相扑力士却横在桥中间，结结实实地挡住了队士们的去路。芹泽鸭一见这状况，气便不打一处来，走到那力士的面前，大声怒叫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挡我精忠浪士组的道！”

　　可那力士见了芹泽鸭标志性的铁扇子后，不但不退缩，反而轻蔑地望着芹泽鸭，嘲讽道：“精忠浪士组？哼！现在全大阪都在攘夷，只有你芹泽鸭是个光说不练的家伙！”

　　芹泽鸭大怒，用足有一公斤重的铁扇柄，狠狠捅了对方肩膀一下，那力士惨叫一声，便落荒而逃。见那力士已经逃走，浪士组也无心追赶，便继续把斋藤一送到了住吉楼休息，然后大伙儿便坐在住吉楼二楼茶室中饮茶。

　　其时已是入夜时分，满月之夜，月光把四周街道照得清清楚楚。

　　“阿一真是的，平时闷不吭声也就算了，今天连自己不舒服都不说！害得我们这么担心！”藤堂平助趴在窗前抱怨。

　　总司靠在一旁，“斋藤就是这样的人，不要太去计较。”

　　“是啊小助子，千万可别认真，认真你就输了。”不灭忍侧卧在榻上，抿了口茶怡然自得。

　　藤堂平助刚想说些什么反驳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嘈杂声传来。岛田魁自窗户望下，只见五十多名巨大魁梧的力士，裸着上身，手持八角铁棒，宛如一群疯牛，朝住吉楼杀来。很快，力士们跑到住吉楼门前，激昂高呼：“今天我们就要修理你们这些个外来的无礼浪人！！！”

　　芹泽鸭从窗户探出身来，正好被先前那个拦路的力士瞧见。对方便破口大骂：“旁门左道的浪人们不要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里面！再不出来我们把这栋楼都拆了！！！”

　　芹泽鸭和近藤勇不一样，他可是标准水户藩士出身，和清河八郎一样，有“无礼讨”的特权，于是冷哼道：“不过是区区相扑，居然胆敢对我等武士无礼，今天我要把你们的舌头全都割下来！！！”然后从二楼飞身而下，抽刀便砍。

　　冲田、永仓和山南跟着芹泽一起跳下，就着月光和住吉楼挂着的灯笼光线，展开了无谓的厮杀，至少五十岚不灭忍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麻烦归麻烦，架还是要打的。不灭忍也从二楼一跃而下，兴致盎然的的拔出菊一文字则宗，他砍过很多人，唯独没砍过相扑，倒是很有兴趣试试能不能一刀斩开那厚猪皮。

　　力士们都举着几十斤的大铁棒，抡起来和风车似的，连五十岚不灭忍都得小心翼翼的避开，开玩笑，被那家伙砸中没他十天半个月怕是下不了床的。混战中冲田总司的手腕被砸伤，而平山五郎脸部被打得满是鲜血。

　　芹泽鸭见同伴受伤，狂性大发，抽出肋差扎入一名力士的侧腹，那力士惨叫一声，宛如座山般轰然倒地，当即气绝身亡。旁边的永仓新八见状，也挺着肋差，朝另外名力士杀去，那力士膂力超绝，一下就用铁棒把新八的小太刀打飞，新八就势一个转身，再拔出太刀，劈进了那力士的左肩部，血雾喷射而出……

　　忍见又有相扑要攻击冲田总司负伤的右手，于是一个旋身踏至他身旁，握住总司拿刀的右手，长剑上扬，见血封喉。忍不看总司的表情，吹了声口哨，看着芹泽等人嬉笑道，“不愧是狼啊，发起狂来一个比一个狠。”然后又转身看总司，异常认真的，“呐，总司君，我们要做高雅的狼~”

　　“狼就是狼，有何高雅之分。……（被忍的目光盯的背后发凉）是是，高雅的狼。”明明是只是个从未谋面的流浪少年，为什么只要看着她的眼睛，就会觉得，似乎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一样……这种意料之外的感觉，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一场乱斗后，三名力士死亡，十多名力士被砍伤，其余的落荒而逃，壬生浪士组大获全胜。芹泽鸭仰天狂笑，收起刀，便和队士们回到住吉楼继续喝茶去了。

　　近藤勇心思缜密，派人及时向大阪奉行所报告了事情的原委。听闻乱斗事件的大阪奉行所大惊失色，赶忙派大批兵力，警备在浪士组住所四周，防止力士们再来报复。几天后，事情弄清楚了，这帮力士隶属于小野川相扑部屋，那名被山南杀死的力士叫熊川熊次郎。

　　町奉行借机当了和事佬，劝小野川的人先给浪士组送来一桶清酒和五十两白银当赔礼，而芹泽鸭杀死力士，被定性为“无礼讨”，不受任何处罚——谁叫会津藩现在权力大呢？浪士组见力士们都道歉了，也乐得大事化小，还摆了酒宴与力士和解。后来，八月京都力士与大阪力士举办比赛时，浪士组还主动担负起比赛的警卫工作。

　　只有听说这件事的松平容保，暗自咬了下牙，在秋后账上又给芹泽鸭记上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