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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这是一个人的战争 ...

  •   十余年时间蓄起的长发垂到腰间,赵雅筠不自觉地用手指捻动自己的发尾,以此缓解心中的焦虑,但面上却不显分毫,目光灼灼地盯着王重阳,问着:“人员已经就位了吧?”

      “是的,我们的暗探已经分布在城中各处,只等时机一到,就可以煽动百姓行事。”王重阳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对着这个明明比他还要小的女孩,他只觉得如同面对无法跨越的大山一般。对方的心智能力都不是他能够比拟的,加之数年如一日的洗脑,他对待赵雅筠才会如此恭敬谨慎。

      “赵构那边的人也安排好了吧……记得千万不能让他干扰了计划。”赵雅筠直呼赵构的姓名,没有任何修饰,只因为眼前的人是值得她信任的,故而她才可以放松一些。

      王重阳点了点头,然后回答:“星宿们早已准备好了,时机一到立刻护送赵构南下,绝不会影响到北地局势。”所谓星宿,其实只是赵雅筠下属的间谍系统为了保密,给间谍们的代号,统一以中国古代星宿名作为代号,自然这些间谍也被称为了星宿。而这个间谍系统处于高度保密之中,即使是处于整个势力高层的王重阳,或许见过某几位星宿,但是他也绝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哪一位。唯一拥有名单的,只有赵雅筠,而这份名单被赵雅筠记录在智脑内,根本没有任何外泄的途径——赵雅筠可不会傻兮兮地写下来等着人去偷。

      此时,赵雅筠的势力在多年经营加上特殊时期的性质之下,早已织成了一张大网,处于这张网中的人或许可以看见网的一部分,但是绝对看不见网的所有,唯一知道网的完全形态的,只有赵雅筠一个人。即使是几乎参与了赵雅筠所有计划的黄裳,在赵雅筠的手段之下也被隐瞒了很多东西。这是赵雅筠为这个势力准备的最后一道防线,至少这可以使意外发生的时候,整个势力受到的威胁降到最低点。

      对于王重阳的回答,赵雅筠还算满意,她就怕变数太多,影响了整个计划的进行。

      “还有,尽可能撤出开封城内我们的人,绝不可以让损失过大。”想了想,赵雅筠下了另一条命令。现在她的势力还很薄弱,绝不可以在这一次中损失过重,这将是她未来的依凭。

      “帝姬殿下!”王重阳几乎是立刻叫了出来,“撤出人手的话,您的安危怎么办!”

      相对于王重阳的激动,赵雅筠显得平淡很多,她拉了拉嘴角,安抚似的露出一个笑容,“你觉得有人能伤了我?”在智脑的攻击和防御体系之下,她会很安全。而且借用智脑的能力,不借助人力帮助,更可以让她加深她所谓“天女降世”的形象,这会是她的计划之中很重要的一环。

      只是,她没有告诉过这些人,她原本就打算依靠自己一个人来做这些的。毕竟他们信奉的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样冒险,恐怕不是他们可以理解的。

      对于赵雅筠这样的问题,王重阳当然不可能说他确实这么认为,这会是对赵雅筠的冒犯。但是很明显他并不死心,还想说什么:“但是——”

      “到时候独孤容也会在。”赵雅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头,给出了一个理由,言语带着压迫的味道,明显是不想再说了。

      王重阳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如果独孤容在的话,那么的确,派百十个人还不如让他一个在那里。王重阳知道自己天资过人,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但是如果和独孤容相比的话,独孤容就是千年不见一人的天才,不是他不够强,而是对方太强。赵雅筠身边有着独孤容,的确是不需要他再多事了。

      唯独有一点,在王重阳的印象里,独孤容是个无比倨傲,对赵雅筠很不敬的家伙,即使他在赵雅筠的支使下做了不少的事,在王重阳眼中,他依旧不值得信任。

      但王重阳终究是无法左右赵雅筠的想法,也只能默默接受事实。

      他不知道的是,赵雅筠抬出独孤容只是为了打发他而已,实际上她根本没想过要在自己身边留下什么人。

      或者无知是一种幸福,至少他不会太担心这件事。

      王重阳离开之后,黄裳从窗子进来了。比起以往的形象,此时的他有种不苟言笑的感觉,冰冷得很,似乎也是为了计划关键到来而变得紧张。

      一进入房间,他的第一个动作就是跪下。标准的臣服礼节,却让赵雅筠感到很不舒服。

      “你何必。”短短三个字,口气古怪,赵雅筠不会忘记黄裳是怎么代替她下决定,让韦氏死亡的。即使知道这是正确的决定,但赵雅筠心里总是有根刺。在那之前,黄裳从未对她下跪过,而那之后的跪礼,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因为她唯一稍微有点感情的韦氏死了,她理应不会被感情所惑,所以现在她才是黄裳心中的明主?或者这只不过是黄裳的愧疚?她还不需要别人因为这种原因效忠于她!

      “君臣之礼不可废。”而黄裳却给出这么一个答案。所谓君臣之礼,不过是在告诉赵雅筠,她已经是他的主君了。

      赵雅筠猜不透黄裳为什么会突然效忠,她有很多念头,却不愿意多想。这种事情,已经没有了再深究的意义。

      她不想纠缠,直接问道:“有什么事?”这段时间,她并没有让黄裳来过,那么他主动来这里必定是有什么事。

      “朝中官员,是否要保下?”即使这些官员中有着败类汉奸之流,但不可否认的,这些官员里也有着有才干和忠诚的,而赵雅筠从一开始建立组织就在培养武将,对于文官方面恐怕到了后期会稀缺。

      听到这个问题的赵雅筠不屑地从鼻腔中哼了一声,然后丢出一句话:“那些国难当头还忙着党派之争的家伙,我要来何用?”是的,宋朝官员并非无用,只是他们把党派之争看得太重,甚至于看得比这个国家还要重。这样的官员,即使再有能力,她怎么会用,怎么敢用!

      更重要的一个因素在于,这一批官员,无论如何都深受男尊女卑的观念影响,如果赵雅筠掌权,保不准这些家伙就要跳出来说什么母鸡司晨,不合天道。赵雅筠没有那么多时间用来和他们扯嘴皮。所以,借用靖康之耻让这些可能成为她阻碍的人都消失,也算是一件合算的生意。

      她并不是主动地对付这些人,只不过是见死不救而已。而这个举动对于整个国家而言有利。也是因此,赵雅筠并没有罪恶感。

      她要做的事,会牺牲太多太多,像蓉娘瑶娘这样的无辜女子不也要为此而陷入污浊吗?她没有那么多的罪恶感可以拿来浪费。只要是为了这片土地,即使堕入地狱又有什么可惜!

      “除了我们的暗子要尽量护住,其他的不要去管。”赵雅筠补充了一句,说的是“不要”而非“不用”,她把自己的态度表现得很明显,而黄裳自然不会不懂。

      所以,黄裳得到答案之后,只是沉默地行礼,然后就这么退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这是一个人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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