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II.Larges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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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对自己的亲和力没有信心的话，就尝试着相信别人的吧。
还是多亏了珠纪的，至少更在晚餐的时候已经顺利融入了抢食大队。
“掌门，该放丸子了！”拓磨一边眼神犀利如刃，筷子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与艾恩和真弘抢肉，一边开口问道。真弘啊的应了一声，一盆丸子从天而降全部没入滚烫的汤汁中，却愣是一滴汤水也没有溅出来。
（这要训练多少次才能达到这种默契和熟练度啊……）
更闷头吃着碗里的蔬菜，轻轻往餐桌的另一边挪了挪。
是的，冬天果然还是火锅的人气最高！
珠纪坐在更的身边，筷子的速度同样疾如闪电：“表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跟这些家伙在一起，除非你跟祐一前辈一样只吃白菜和大葱，否则就是汤也别想留下。”说着，将一勺子的牛肉放进她的碗里：“不得不说，真弘前辈只有在火锅前才能体现他自身的价值。”
“什么叫在火锅钱才能体现价值啊喂！珠纪你给我说清楚！”鸦取真弘哇哇大叫：“还有辽你这家伙，离我的牛肉远一点！”
名为狗谷辽的少年终于在无袖汗衫外面加了一件薄衬衫。“理你。”他睨了真弘一眼，火药味迅速浓了起来。
“果然把长个子的营养都用到嚣张上了。”洋娃娃也就是艾丽娅幸灾乐祸地开口，声音有一种不符合年龄的成熟与圣洁。不得不承认，如今已经高三的鸦取真弘，个子却没比才七岁的艾丽娅高出多少。
（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小学生来着。）
更沉默，想来用外表判断一个人……还真是非常有效的。
“更小姐请不用理会他们。”坐在另一边的卓一脸叹息的模样，而那头的战火已经开始升级。祐一早就一把端起饭碗蹲到墙角去与一个眼镜老头呆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身前居然有诡异的蓝光闪烁，如同可以保护他的饭碗免受侵害一样。
更笑了笑：“感情真好。”
“才不好！”谁知，那头斗的正热火朝天的几人一同回头，凶巴巴地异口同声。而后怔了一下，又互相吼道：“不要学我说话！”整齐划一默契十足。
更点点头，一副我全都明白的模样。
一直到散场的时候，更才知道，他们大多人都并不住在这里。更的房间隔壁就是珠纪，可是珠纪却抱着她的被子跑到了她的房间。更挑拣着说了一些村外的事情，虽然有电脑联通外界，但珠纪还是听的津津有味。
“表姐，其实我也挺舍不得的。”珠纪抱着自己的枕头，盯着天花板道：“可是，我也放不下这里。是不是我太贪心了呢……”
更伸手摸了摸珠纪的长发：“我说过的，珠纪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的。”
珠纪点点头，不一会儿就陷入了梦乡。
更轻轻叹气。
（珠纪……可是你呆在这里的话，姑姑他们老了后该怎么办呢？）
***
早上醒来的时候，珠纪已经不在了。起身掀开被子，耳畔忽然传来“咿”一声，像是在抱怨一般。薄叶更的身体一僵，定睛一看，从被窝里钻出的并非是想象中的老鼠。面前雪白的动物有着狐狸似的耳朵，额上是蓝色的图案。一双蓝眼睛又圆又亮，显出一种寻常动物没有的灵气。两条白色的尾巴在身后来回甩动，毛绒绒的像是店里贩售的玩偶。
（好，好可爱！）
有些迟疑地伸手，小狐狸轻轻蹭了蹭她的手背，有些痒。更笑着将它捧在手心里，小狐狸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她的脸颊。
“你是珠纪的宠物吗？”她问道。
小狐狸的脑袋点了两下，再次“咿”了一声，撒娇味十足。于是更披了衣服，抱着它往外走去。
（可以听懂人说话吗？）
小狐狸非常怕冷，吹到冷风时不满地“咿”了好几声，然后钻到了她怀里。来到庭院，珠纪正跪坐在神社前求签。
“珠纪？”等到珠纪放回签筒，更才开口。“表姐！”珠纪惊喜地叫了一声，随即眨了眨眼：“小灵？”
小狐狸迅速从更的怀里挣了出来，咿地一声绕着珠纪欢快地转圈跑着。珠纪抱起它，神色有些复杂：“表姐……可以看到小灵？”
（看见？）
更笑了笑：“为什么看不见？不过，珠纪的宠物还真是可爱呢。”
***
下午暖和一点的时候，珠纪随着鬼崎他们出门了。更问了路，便一个人在森林里面晃荡。完全没有人工痕迹的树林，下了雪之后更是干净的一点瑕疵也没有。间或跳过几只松鼠，带下一些树枝上的雪块，发出哗哗的声音。
（东京就不会有这样安静的地方……早知道就把画板带来了。）
更有些遗憾。
“更小姐？”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了声音。更蓦地回头，黑色长发的男子拢着和服袖子站在她身后，脸上挂着完美无缺的笑容。
“卓先生。”更点了点头：“没想到可以在这里遇见您。”
卓笑眯眯地走上前：“更小姐……来这里散步？”
更点头：“这里的景色，比照片上拍的都漂亮。真没想到，那些摄影家到现在也没有发现这里。”
卓推了推眼镜：“大概是这边的交通实在是不顺畅吧。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来做更小姐的导游如何？”不由分说，已经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更一怔，随即跟上他的脚步。
不愧是本地人，卓走的路线要比更这个半吊子高明许多，至少面前的景物也不再是千篇一律的雪地树林。例如隐在树后的小神祠，例如绿宝石一般幽深的潭水，例如将飞流直下定格了的小瀑布……卓推了推眼镜，笑容似乎有些深意，又似乎仅仅是普通的温柔。更与他并不熟悉，猜不出他的意图，只是后悔没有将相机带在身上。
（真是别有洞天呢。）
“如果喜欢的话，我可以陪更小姐过几天去风景更不错的地方。只要您愿意的话。”卓的黑眼睛漂亮的像是更的黑曜石项链。“那就麻烦卓先生了。”心里有些雀跃，笑弯了眸子。
在一个没有下雪的日子，天还蒙蒙亮，更就随着卓出门了。踩着积了一夜的雪往山顶，耳畔是簌簌的风声，间或几声犹如试探的清亮的鸟鸣，让人从心底清爽起来。卓走在前面，不时提醒更小心石块或者树根。那声音太过温柔，似乎都可以让人溺在里面。
更的体力并不是很好，差点摔了一跤后，最后那一段路几乎都是卓牵着她走的。攀上山顶的时候，更的脸泛着浅红色，不知是运动太剧烈还是别的原因。卓笑了笑放开手，忽而指向东方：“看，赶上了哦。”
怪不得要起得那么早，居然是日出。一缕缕的红光从山的后面喷薄而出，给云彩滚上一层金边。一点一点的暖色将冰冷的天中和得暖洋，就连身边的雪地也成了一片粉红。住在都市里，从未见过这么纯粹的蓝，纯粹的红，纯粹的白。更怔怔的，忽然听到卓叫了她一声。下意识回头，对上一片白光。卓的和服与相机的搭配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却不得不承认，他温雅的气场一丝也没有改变。
“更不管怎么拍都漂亮呢。”相机是更的，半路上就被卓帮着拿走了。长发男子摇了摇手腕，将相机递给更：“更觉得呢？”
暖鹅黄针织长衫的女子，脸上还带着一丝错愕。身后是灿烂的万丈金芒，似是最华丽的彩妆。更悄悄抬眼，卓正望着远方，山风吹得他浅灰的浴衣猎猎作响，显出一股飘飘欲仙的错觉。毫不犹豫地举起相机，白光闪过。大概是没有想到对方会用同样的手段对付自己，卓一怔，无奈地回头，结果又被抓拍数张。
“更……”他抬手揉了揉额角。更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从来没有笑的那么开心过：“卓也很好看哦。”
（那么漂亮而温柔的男人，总觉得像是臆造的一样啊。）
“男人可不喜欢别人夸他漂亮，特别是女孩子。”卓摇头，顺手指着前方：“要往前吗？”
更理所当然的点头。卓牵起她的手，回眸：“可不要再摔了。”
“叮”，心里似乎有什么响了一下，后又归于一片寂静。
***
除了小时候在季封村呆过，上学的时候又去了东京，更呆的最多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小岛。那是母亲最喜欢的地方，几乎一有空闲就要去那里住一住。
（一直以为季封村算是日本最落后的地方的，却没有想到居然有更加封闭而古老的村落呢。）
然而，当卓问起的时候，更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都是相当闭塞的小村庄，真要对比也只是比季封村多了一个海的风景。比较有印象的是悬崖边上的神祠，但是因为母亲的禁令，自己也从未上去看过。
（虽然说远看那些雕纹，就是精致的不得了的地方。如果是珠纪，不管怎么说都要上去看的吧。）
“据说，是封印了龙神吧。”更说的有些不确定，对于神神怪怪的东西，她一向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卓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换了话题：“要去珠纪的学校看看吗？”
是的，珠纪他们还在上学，一到工作日更就真的是无事可干了。也幸亏卓不嫌麻烦，似乎是被珠纪拜托了来陪更。随着卓的指引，更基本已经把季封村摸的一清二楚。哪家店的寿司最好吃，哪里可以看到最漂亮的梅花，哪里可以俯瞰村子的全貌。卓总是笑眯眯的，看不出丝毫不耐烦。
“总觉得不是我在陪珠纪，而是你们在陪我啊。”已经是傍晚时分了，下班的人迈着悠闲的步子往回走。前面不远就是红陵学院，更像是无意地感叹。
“婆婆大概是希望更寒假的时候陪珠纪吧。”永远都是飘逸的和服，今天也只是在外面多家了一条黑色的长衫：“圣诞一过，学校就放假了。”
（说起来，今天已经是圣诞节了……这么和风的村庄，真难想象这里也有圣诞节的模样。）
像是想到什么，她有些迟疑地开口：“卓先生……”
卓轻轻侧头，看向她。
“不，没什么。”更最终还是摇头，笑了笑。
“说起来。”卓的笑意不变：“虽然有些迟了，不过还是想问，圣诞节，更小姐有空吗？”
（诶？）
更点头，卓唇角弯了起来：“那么，可以拜托更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给我吗？”
脸一下子热了起来。在学校的时候，每年圣诞更都会收到大量的邀请，也不乏这种看似不容拒绝的当面请求。但是没有一次，更会这般不知所措。视线游离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到面前男子温和的笑脸上：“好的。”
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II.Largess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