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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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那次山河的稿子交上去大姐头啥态都没表,我心说好歹这也是小爷我的处男稿给点巴巴掌也是好的居然屁反应没有.
不过也算是了了一件事,许文荣大作家的那张俊脸我着实不怎么待见.
春节前又收到新任务,这回是跟着个前辈出差,目的地是我老家,四川.
出发前一天我跟章旭在外头吃饭,算是提前给他过生.
我涮着羊肉锅还在喷母老虎真是不把人当人使唤,你生日我就不在,指不定春节都赶不回来.
章医生修养非常好,笑,生日那东西二十岁以前很期待,之后就过一次老一年谁想过啊.
我忽然想起来了问你过年怎么办
章旭父亲已经过世,母亲跟着姐姐一家也没住在北京,说他是早出柜了的,但到现在跟家里关系好像也不是特别好.
同居了那么久,我就见过她姐给他打过两次电话.
章医生咬了片羊肉,含含糊糊说我姐要带妈回老家,说今年我不用过去看他们了.
我愣了一下,仰头喝干剩下半杯啤酒,牛气冲天地说,小旭旭我一定早早回来!
回去路上不知怎的就有点小高了.
走在这个北京城,晚上七点过就开始飘雪,也不大,特小资特文艺地纷纷扬扬着,快过年了店面也装饰起来红彤彤一片喜气.
想着现在说起来有份干得顺手的工作,俩臭味相投的兄弟,身边走着相好的人,大概也算在北京真正扎下根了吧,看着周围街道路灯也越发可亲可爱.
高兴!
路过家乐器行,我忽然喊停!
章旭有点小无奈,祖宗又咋了
我嘿嘿一笑,打个手势转身就进去了.这个点儿了店里也没多少人,我说我想试试吉他,老板就顺手递了把给我,正在试手感章旭也跟着进来了,眉头一挑,你还会这个
我说好玩学过点儿,看着,给你露两手.
老板也是性情中人,看我们不像要买的也不赶人,干脆撑在旁边看我耍宝.
紧张得手心都有点出汗,我酝酿酝酿情绪开始拨弦,弹的是那天章旭听的那首,看他挺喜欢的就琢磨了下谱子,叫<江湖>,五行乐队的,挺沧桑挺纯爷们一歌,虽然用吉他弹出来有点怪但没办法我只会这个.
我举杯与谁共醉,我不醉,只因世俗太献媚.
江山不老人易老,曾经年少.豪情万丈任逍遥.一声长叹几多风云,不会再重来.
一笑乾坤轮转,酒醉伊人归来.江湖恩怨谁能明白.世间情由何在,刀剑叫人无奈,你只是一缕尘埃.
唱完老板在那儿鼓掌,不错啊小子.
我谦虚道哪里哪里.然后抬头看章旭,怎么样生日礼物.
章医生抱着双臂靠在架钢琴上,看了我一会儿,说谢谢,不错.我一下子就得意了,想当年大学我这吉他这嗓子迷倒片片小女生.结果马上就看到章旭脸色变了变,忙补充,当然我都没有看上.
他勉强笑了一下,[我倒是不大懂音乐.]
我乐,这人,三十多岁了认真起来还实在太可爱,恨不得当街吧唧他一口,[谁懂啊,不就是觉着帅,学着玩玩儿.]
那天是早上八点飞机,五点过章医生就起来做早饭然后送我去机场,下车时亲了下额头他说早点回来.
我说好.
后来坐在候机厅听着广播玩儿手机,忽然就觉得,洒家这辈子,值啦!
017
想早点回北京,我就工作得特有干劲儿,前辈是个大姐,看我一路鸡血,非常慈爱地说年轻人那么实干的不多啦,很好很好.搞得我相当惭愧.
等采访的空隙我回了趟家,爸妈接到电话居然专门请了天假等我,妈倒是没怎么变,爸头发又白了点儿,不过还挺老当益壮哼着小曲儿在浇花.妈就跟我说,你爸还抽烟抽得厉害,说不听.结果我买的两条中华到走的时候都没敢拿出来.
我跟他们说了这个春节就不回来了.妈哦了一声,有了伴也带回来给我们看看撒.
我吃着爸的拿手麻辣鱼,听到这话差点噎死,连忙竖起大拇指,犀利!
家里是大学时候知道我性向的.
那时候跟人在外面亲嘴被系主任瞧见了,本来这没什么,全系千百来号人他也不一定认识谁是学校学生.问题在于,系主任跟我爸是老同学......这就是很严重的状况了.
那次回家前我着实忐忑了一周,最后心一横反正我就这样了又他妈改不了,爱谁谁.
结果发现他俩比我还紧张,饭桌上也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我就烦了,摔了筷子脖子一昂,我就是gay,没跑了,就是!
他们什么都没说.
后来我发现爸偷偷在看这方面的书,甚至带着老花镜趁我不在时候用我电脑查同性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那一瞬间我真差点就这样哭出来.
作为父母他们疑惑过不平过,凭什么非要是我儿子.
然而也尽量去了解同性者的生活,最终理解并且接受.顶着来自亲戚邻里的压力支撑住这个家,只要儿子过得好就好,过得自在就好.
我很平凡,但能拥有如此开明又不平凡的父母,何其有幸.
说起来我的大学生活就是四年网线加一场二逼恋爱.
最后毕业了也没有特真实的感觉,偶尔看到班级群里面说谁谁谁又换工作谁谁谁又跳槽,读研的抱怨跟着老板又累又没油水,最后说起那个中途休学的同学现在怎样怎样牛叉......
这就是我们的青春,不如意十之八九,迷茫但必须走下去.
走的时候妈说,明年带他回来一起过年吧.
我乐,把脖子缩进围巾里面蹭了蹭,然后笑,那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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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