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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助澜 ...

  •   “要以酒助兴,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么?”我向来不胜酒力,怕喝酒误事,不敢妄动。

      他但笑不语,我们自顾吃饭。我看到蓉悄悄来到我身后,手中是一壶茶。我拿来两只茶杯,为他倒上一杯茶,顿时茶香四溢。

      “酒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品茗才识雅兴。”

      “饭后喝茶似乎于情不符吧。”

      “饭后喝茶,润肠沁脾,百利无害。”我喝一口,与他相望。

      “皇上赏赐的,果然非同一般。你除了诗词书画,还博览群书,知之甚广。”

      “妾身常年居住庶世,见识刀倒是不少,所以略知皮毛也不为过。”

      “想必身旁知己之多更胜一酬?”

      “交谈不交心而已,何以相提并论。”

      “那黎大人似乎对你关怀倍致。”

      “夫君大人可得为我讨个公道了。这黎大人对妾身死缠烂打,不成体统,忘夫君大人明鉴!”娓娓道来,我说的煞是可怜。愁眉不展,更添烦恼,看他怎能不倾动。

      “难道你对他便不心动了?”

      “妾身既已嫁入王府,便不作他想。”生死是你秦生的人,即使他冷落我至此,我依然不屈挠。

      “他曾说他爱你。”秦生手拿茶杯,让我忆起那日与三王爷赏梅时的针锋相对,亦是这派消闲之姿。他亦将我看成对手,要斗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不可吗?

      我起身,不再看他。“他也曾问及你爱我吗?”我将问题重又抛向他。他一时无言以对。是对我的歉意或是宽容,不忍伤我还是太高估了我?他并不知他的矜默刺的我遍体鳞伤。

      我放飞第二只信鸽。“七王爷三成兵权,三王爷三成兵权,修真将军二成兵权,王又有几成兵权?欲想削其势,必先夺其兵。”

      信鸽低空略过,而后便不知踪影。

      这夏日的傍晚,依旧如午时那般的闷热,过会定是一场磅礴大雨。

      我每晚在空闺中,静待对面房中烛火熄灭,我才安寝。嫁于他已十日,他从未踏入这新房,下人都知晓,时有窃窃的低语在耳边略过,我并不在意,权当未听得。心中却无味陈杂,我要如何才能入了他的眼。

      今日我受皇后盛邀与他一同入宫,参加宴席。我悉心打扮了一番,蓉特意为我挑选了那件新婚时皇后所赐的金丝燕蓉长衫,襟口镶嵌着剔透的珍珠,雍容华贵至于亦有着婀娜在其间。发间插入凤钗,额中点上梅妆,异常典雅。

      □□皇后与江月分别落座王的两侧,皇后淑雅,卫妃妖艳,为后宫两朵奇花。我们酒足饭饱看戏尽兴之后,我们的王向众人宣布道:“今日朕约众卿来此一聚,实为有一喜事想向终卿分享。”他看向南宫一侧,我与他匆匆对视,他才道:“历来祖先贤德大智,才为朕创下如此基业,可现时边疆长年战事连连,镇压敌军之责修真大将军功不可没。而内务之事,七王爷常年伴朕左右为朕分忧解难不辞怨言。他随是朕的弟弟,可朕向来赏罚分明。特召见秦生与修真,赐秦生黄金万两,锦披十车,珍珠玛瑙各五斗,番国进贡明珠一颗,封其为摄政王,以念其功德无量,同时将其一成兵权交于修真大将军慰其劳苦功高。众卿有何异议?”他扫视众人,眼中幽静无比,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任何人均以为我们的王是惧怕了这七王爷,怕他陷害忠良,怕他起兵谋反,怕他篡位。可没人知我是看了那份奏折,才有了这份盘算。兵部龚大人上奏说:“曾有线人报称修真大将军密谋造反,现有五万兵马暗居陕西,望皇上明查。”

      秦生有多忠于皇上明眼人都看的出,三王爷散布谣言说秦生密谋造反,我便由此可推证,若修真大将军造反,这内应之人必定是三王爷,三王爷有这个野心,修真意中人是皇后,若谋反成功,两人均可得到好处。而作为关键人物的我,宁负王与秦生,为的是自由。倘若王没有拿江月做筹码,逼我嫁于秦生做内应,倘若王没有听信谗言以为秦生真会谋反,倘若秦生没有绝情的不将我放在眼中,我不会在王的信鸽中说“谣言属实”这四个字了。

      “皇上英明。”所有的臣人无不献媚,为搏君一笑,无人敢为秦生声张正义,那个正义凛然的修真也如此。他或许恨王与秦生曾经的“狼狈为奸”,所以他得意的笑了。

      曾经上奏的龚大人亦不过如此,敢做不敢当,埋在那群乌合之众之间,随人应和着。贪生怕死之徒,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宴会结束后,我与秦生同往南宫,曾经的饮月殿现在已被王改为千凉殿,江月带我们入殿。

      “姐姐你怎消瘦不少?”

      “为皇上操劳挂心,后宫亦为皇后分忧终妃子新秀之事,劳顿是难免,消瘦更是常情了。”数日不见,她言辞间似乎更懂得分寸的拿捏了。

      “姐姐过的可好?”

      “承蒙圣宠,妹妹你可好?”她将我左顾右看,怕我受人欺。

      “夫君对我如己出,时常赠我稀玩珍宝,惹我开心不已。”我将他挽住,做恩爱状,他对我温婉一笑,无限宠溺。

      我与江月都深知我们这一切都是做给他人看的。

      “爱妃说什么如此开心,与朕一同分享如何?”我们的王与皇后一同入殿。

      “皇上,皇后姐姐吉祥!”她巧笑福身,道:“妾身与风妹妹久未相见,闲聊些家长里短而已。”

      “既然如此,七弟与且风何不留宿南宫。”

      “且风此次前来,不知是与姐姐相会而来。亦想向皇上请罪。”

      “但说无妨。”

      我四顾一周,王领意,向众宫女道:“全退下吧。”

      我自蓉手中接过一卷奏折,交给王,道:“前几日我在夫君书房门口拾得一卷奏折,且风好奇心所至,斗胆翻阅之后被其文字震惊不已。又怕被夫君见到内容做出失去分寸之事,也顾虑着这卷奏折该如何处置。如此重要之事,我瞻前顾后,还是以身拭法,前来请罪,愿皇上赎罪。”

      “到底是什么奏折,让你如此后怕?”他接过奏折,打开看个究竟。

      须臾,王震怒,吼道:“如此无视皇权的奴才,以为自己在朝廷有些分量便不知轻重,这龚缨实在嚣张。七王爷乃本王至亲,为国为民,操劳多年,竟诬告他。”

      “皇上,您怎可断定这份奏折便是出自龚缨之手?”秦生质疑。

      “龚缨的字迹难道朕还认不出?何况如此清晰的兵部大印朕还不认得?”他将奏折摊开了在我们面前展示。

      我暗笑,兵部大印能工巧匠便能仿刻的惟妙惟肖,而这临摹字迹的本事可是出自我手,当初那奏折落入我手,这一撇一捺我深记心中,想要划符为字,再容易不过。

      “此事虽与本王有关,可还是希望皇上能秉公办理。”他话中带话,牵着我手的手掌紧收,将我的手捏的生疼,我不于反抗,我们暗中较量,孰赢孰败,还未到定夺之时。

      “夫君心胸可真是海量,受人如此诬陷,还替人说话,妾身可为夫君不置。”我头枕他肩撒娇。

      “且风此时却有过错,可念及你自甘受罚,也顾及爱妃颜面,下不为例吧。”

      “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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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我与秦生被安排于偏殿南隔就寝。他脱下外衣交给我,道:“今日我可看了一出好戏。”

      “那角儿还不赖,可惜少了袅娜的韵味。”我装傻。我怎会不知他话中所谓何事。

      “且风,我该说你太聪明还是……”

      “且风愚钝,望夫君大人别嫌弃。”我将他外衣挂好,侍他入被。

      “怎会,既然结发,那便是一世之情。”他空出一席之地,让我入内。

      “夫君大人还是早些睡吧,妾身与卫妃聊天去。”与他共处一室甚是不自在,更何况同塌而眠。

      怎料他将我一把拉住。“卫妃与皇上一起,你怎能扫了他们的雅兴。”

      “妾身还不困,夫君大人别为我担心。”我尴尬万分。

      “且风,若是因为有些事还不能介怀,那我让步吧。”他起身穿上外衣,将我拉入被,道,“睡吧。”

      “夫君大人,为何下床了?”

      “外出散心。”门开门合,声音隐没于夜色。

      翌日早朝,兵部龚大人因诬陷皇族之罪被诛九族,满门抄崭。至那时起,修真密谋造反一事,大概无人再斗胆提及,亦无有权威之人能指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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