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游戏》出其东门

6、6

　　十点多的城市，夜生活正值高潮，在一片霓彩下，妖娆地扭曲着人影。在这样的黑暗里，光明比老鼠更畏缩，张牙舞爪的黑暗，一点一点侵蚀人们的骨髓，尽态极妍，妖娆尽放。
　　九朔背着熟睡的也绪，脚步轻柔而有节奏。也绪的头放在他的颈窝，绵长的呼吸惹得他颈边一阵阵酥麻，他侧过头，嘴唇正好贴着她的耳，一阵呢喃，在一辆车过后的间隙，他轻不可闻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小绪，你……是我的。
　　当天晚上，苏落没收到也绪报平安的短信，也绪也没收到苏落的电话，原因是——也绪的手机掉了。
　　而第二天醒来时，也绪躺在九朔的旁边，并且这一画面正被进房叫也绪起床吃早饭的苏落看见。
　　也绪是被一阵“亲切”的交谈吵醒的
　　……
　　“因为小绪的爸妈都不在家，我担心她怕黑。”九朔半支着身子，衬衣从肩上滑落，露出纤细的锁骨。
　　“小绪怕黑，自然有我，我记得昨天叫你把她放在我家的，你却说已经把她送回家，没想到，你把自己一并送来了。”
　　昨晚因为一直联系不上也绪，苏落就打电话给九朔，才得知小绪的手机掉了，同时苏落吩咐九朔把也绪送到他家，钥匙在也绪身上。
　　“小绪身上只有自己家的钥匙，你总不至于让我撬你家的门吧？而且……”九朔眼神暧昧地流转在苏落身上，“我都不知道你几时能回来陪我的小绪。”
　　我的，小绪。
　　“吵什么啊你们！”也绪不安地翻了个身。
　　苏落放松捏得发白的手指，走向也绪，蹲下身在她额头上一吻：“小绪，起来吃早饭。”
　　也绪不满地挥开，呢哝着要再睡一会。苏落索性一把横抱起也绪走向自己家，到门口时，他停下，微微侧头。
　　“九朔，谢谢你的照顾，我，很感激你。”
　　九朔低着头，看不见他眼里的光彩，他慢慢地穿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下房间。走到门口时，　　看见对面的苏落将也绪放在腿上，慢慢地吻醒她。看着他们相拥相吻，直到神经崩断。他走下楼的时候，听到苏落沙哑的声音，他说，小绪，我们玩个游戏……
　　九朔走出楼梯迈向小区门口，又回头看向苏落家的窗户，像是盯着一直毒蛇，将要回头的时候，看见楼道的阴影处有一片熟悉的衣角，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那个人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后也向上走。
　　“七美，你在这里做什么？”
　　“哈~”七美打着哈欠回头，眼角因为哈欠溢出两滴泪，“哥，你昨晚没回来，我担心你啊，就过来看看。”
　　九朔走过去把七美从楼梯上拉下来。
　　“不是打了电话说不回来么，我又不是个孩子，别成天找我。”
　　“我……我就是担心你……”七美低着头诺诺地说。
　　“恩，走吧。”九朔盯着她的脸无奈道，率先走向家去，却又停下来，“怎么衣服都没换？”七美的衣服还是昨天那套，皱巴巴的，隐约可见歪七扭八的肩带。
　　七美看到九朔盯着自己的肩带看，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嘿嘿，出来的太急，胡乱套在身上了。”
　　九朔不再说话，任由七美快步走向前，一路跟在她后面。
　　回到家时父母都已经上班去了，母亲在桌上留了字条：
　　宝贝们：早餐放在桌子上了，要注意身体，下次别玩得太疯哦！
　　已经十点多了，兄妹两吃完这顿所谓的早饭就回房复习了。

　　高考让时间变得飞快，也绪也进入了紧张的中考。准备之中，吵着要买手机一次，因为苏落以中考为由劝服也绪父母不让她买，本应闹得很凶的，也绪却在苏落不知怎么的安抚下接受了。
　　转眼又一年，兄妹两分数相近地进入了同一所大学，而最大的变数却是也绪，一纸升迁文件将也绪的父亲调向C市，也绪是在书房门口听见父母的对话才知道的。
　　父亲坚决的语气和母亲担忧的口气。
　　……
　　“小绪当然是要跟我们一起走，有什么道理她一个人留在这里？我严青阳不会留下孩子一个人在别处！”严青阳是在说苏落的爸爸，自己的好兄弟苏海把苏落一个人留在这里的事情，这些年来严青阳一直把苏落当儿子看，为老友尽一份父亲的责任。
　　“可这样的话，小落和小绪……”
　　“荒唐！”书房里传来父亲愤怒的拍案声，“平日里你说说我也自当你开玩笑，小绪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你就在哪儿胡乱撺掇，我也当小绪多了个哥哥。我一直把苏落当儿子看，是因为他家庭破碎，但我决不允许小绪有这样的公婆！现在我们要搬离，说来时机也正好，好好地形成小绪的世界观，别让她把依赖当□□，倒是真真错过了幸福，虚度了一生！”
　　也绪在门外听得喜忧参半，想着果然天下父母心，过些日子将事情说开就好，让爸爸知道她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苏落是她的良人。于是轻手轻脚地回了房。
　　可是世间的许多事，往往没有截取看到的那么美好，就想安徒生和格林的笔触下总是记下世间的美好来欺骗世人，那些阴暗的、隐晦的、肮脏的菌类，在黑暗的地方不断滋长。可惜公主在夜晚安睡，面朝太阳，看不见阴影。
　　“……别以为我不知道，宁书记他儿子巴着小绪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怎么就没当人家是孩子玩玩，急着把小绪送出去？说什么事为了小绪好，你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官位！”
　　啪！
　　温可的头被打得向一边偏去，但眼睛仍旧盯着严青阳，她一字一句地说：“小绪是我身上掉下的肉，你不会疼她，我会！宁家小子休想碰小绪，小绪只能嫁给苏落！”
　　温可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头也不回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