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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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静静的坐在墨荷旁边的矮礅上，张妈远远的瞅着小姐旁边的男子，却不敢出声，男子周身散发着一股戾气，让张妈的心七上八下的，菩萨保佑小姐不是惹上了他。
刚才小姐倒地，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奔到小姐的身边，就感觉一阵风过来，然后小姐就被这个男子抱在了怀里，满脸的焦急，唬得自己不敢出声，什么时候，绣楼里有这么一个男子了。
男子一头长发直到腰部，胡乱用一根带子系住了，这可是大清啊，留发不留人，留人不留发，而男子的发型显然不是任何一个朝代的，面目俊美，可惜眼神扫过的地方，无不让人发寒，张妈的喊叫就那么被硬生生的给噎了回去。
男子轻车熟路的把墨荷抱到了三楼起居室，张妈亦步亦趋的跟着上来了，虽然害怕，但是小姐在他手里呢。
男子显然颇通医理，也不避嫌，直接就给墨荷把脉，回头淡淡的问张妈：无碍，只是虚脱了，她夜夜熬夜么
张妈显然不想回答，但是男子那居高临下的气势让她不自觉地回答了：小姐休息很晚，劝不住。
这样，夜黑了的时候，你给她做些清淡的粥，一时半会她还不会醒，男子吩咐着。
我家小姐？张妈仍是不放心的问。
男子显然有些不耐烦，罗嗦死了，有我在，还怕什么。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最不放心，张妈暗想，但是没敢说出口。
男子能猜到张妈的想法，哼，要是让江湖中人知道了，只怕这里也永无宁日了。
男子也不再言语，让张妈送了口气，但是，男子的一个动作，又让张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男子握住了小姐的手。
她再也忍不住了，不能让这个男子坏了小姐的名节，她走上前，正要阻止男子，却发现男子只是把小姐的手放到被子里，并无什么逾矩的行为，到显得自己慌慌张张的。男子斜眸了一眼张妈，却不动声色，心里却滑过一丝心跳，墨荷的手好软好软，而且，中指一侧明显有点硬皮，应该是做绣品的时候留下来的，而这里面，还有为了他留下的一点痕迹。
男子控制自己想亲吻她手的冲动，依他的个性，从来都是随意行事，但是现在旁边有个虎视眈眈的女人正盯着他，只好收敛一下，但是，就刚才的一瞬间，还是让男子的心跳加快了一下。身边的女人一大把，怎么见了墨荷就像头一次见到女人的愣头小子了？
一时之间，气氛沉闷，张妈伸手要摸摸墨荷的额头，被吓人的眼神给缩回了手，到底这是谁的家啊，张妈大着胆子瞪了一下男子，男子却毫不在意的闭上了眼睛。
……
所以，即使已经燃上红烛，墨荷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男子挑衅的目光以及张妈的对瞪，这是一幅什么场景啊。她自然不知晓俩人争相要照顾自己惹下的怒气。
她微微一动，男子自然感觉到了，他用眼神止住张妈的动作，并第一时间开口：她刚醒，只能吃一点清淡的粥。
成功支走了张妈，他就回头看墨荷。
墨荷显然搞不懂男子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她的头脑慢半拍，显然记忆还停留在男子转身离开的那一刹那。
“你不是走了么？”
“妖，叫我妖。”男子答非所问。
“咦？”女子显然还在迷糊着呢。
“妖，你可以喊我妖。”男子坚持着。
墨荷看着男子，慢慢的嘴角噙了一丝笑容，这个男子，还真不是一般的鸭霸啊。
好在张妈走了进来，还没有来得及表现，粥就被男子一手抢过，“你可以下去了。”声音冰冷不带有任何温度。
“你知不知道尊重老人家啊。”张妈忍无可忍了，这个男子就像怪胎，她却不知道男子何止是怪胎，在他的天地里，大家何止是敢反问，连声音都是能小则小，不是说他怎么坏脾气，而是他从来说一不二，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的权威。
“你有问过我这个主人的意见么？奶娘，我想要你来照顾我。”墨荷淡淡的说，自己的地盘还做不了主了，这鸭霸以为自己是谁？
“妖，叫我妖。”男子坚持着，目光却深深的凝视着墨荷，让墨荷无从抗拒。
看出了他的坚持，墨荷只好开口，“这个，恩，啊，”她哼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妖”，就这一个字，却耗费了她全身的力气，老天，谁来告诉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先是夜半惊魂，然后是晕倒在地，此刻，还要调节他和张妈的大眼瞪小眼，关键是，为什么非要这么亲密的喊他的名字，让我晕了算了。
而男子此刻却凉凉的来上了一句：“有我这个江湖神医在，你不会晕的，安心吧。”
江湖第一神医，墨荷吃了一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从来没有被人见过真面目的人？这也和江湖传言相差太远了吧？
那个一年只出手五次的家伙，那个让江湖每次为了这五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的家伙，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那个在江湖招牌越来越牛的家伙，就是眼前的这个妖里妖气、连名字都叫做妖的家伙？没错，就是妖里妖气的，在这大清的天下，竟然还有人留着不伦不类的发型。
男子也不解释，第一次吧，愿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奶娘，我”墨荷的语气充满了无奈，自小到大，一直把奶娘当作自己的亲娘来看，此刻，虽然不是自己的错，但是，背着奶娘救了眼前的男子，才造成了今日的局面，无论如何，她都是愧疚的。
张妈虽然不喜欢眼前的男子，但是她也是过来人，能够感觉到眼前男子对自家小姐的那份不一样，至少，他对着小姐，不仅油嘴滑舌，眼神明显的带有笑意。
唉，张妈叹了口气，来京城这么多年，一直保护着小姐不受伤害，但是，却错过了给小姐寻找夫婿的最佳时机，依照老爷的性格，怕是根本就不记得小姐有多大了吧，也许，这样也好。
看着张妈缓慢的走了出去，墨荷的眼泪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终归是让她失望了。
男子端起粥，坚持要喂墨荷吃，墨荷显然心不在焉，她坚持自己可以吃，却还是拗不过男子，只得乖乖的张开嘴。
男子知道墨荷不想见到自己，但是自己想尽可能的呆在她的身边，只因为他已经收到了雾尘的飞鸽传书，要不是墨荷的昏迷，怕是此刻已经远离了她。
想到就这样就离开墨荷，男子头一次感到了心痛，是那种难以言喻的痛，渗入到了骨子里的痛。
他不知不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勺子，直到墨荷的惊呼，原来他用力过大，捏碎了手中的勺子，连带着刺破了掌心。
他却感觉不到疼痛，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有放下那些责任的念头了，想到夫子的教诲，他此刻百转千回，为什么，我连守候一个女人的权利都没有。
“你？”墨荷开口想问他怎么了，男子抬起头，第一次，眼里全是温柔的凝视，没有戏谑，没有张狂，也没有霸气，“冷月妖，记着我的名字，还有，我喜欢听你喊我妖。”
墨荷盯着他的眼睛，那深沉的凝视让她沉溺在这无限的温柔中，整个人像受了蛊惑一样，“妖”，头一次，心甘情愿的喊出了他的名字。
男子听到这一声喊，身子一僵，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挑时候啊。
他放下了粥，也不擦拭掌心的血，自身上掏出了一块玉镯，翠红嫣然，通体晶莹，他望着墨荷，把玉套进了墨荷的手腕上，低低的说：“愿君心似我心。”
墨荷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在抬头，发现男子已经不见了，这几天恍然作了一场梦，唯独手上的玉镯证明着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她摸着玉镯，发现上面刻了一行小子，若不是她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对着烛光，墨荷的眼泪流了下来。
玉镯上，只有六个字。
愿君心似我心。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