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救人 ...
-
两个多时辰之后,江渝鹜才得以踏着疲惫的步子回到家中,而江丞相早已候着,一听家仆禀报,便飞快地走了出来。
“鹜儿,你这是干吗去了?”
“爹,请到书房去,我有事跟您说。”
江丞相看着儿子凝重的神色,知道必有大事,也就没有再多问,两人一齐到了书房。
“爹,我今天见到了独孤家的后人。”
“什么?”江丞相一惊,“人呢?你怎么没有把他带回来?”
“我被他暗算了……”
“暗算?”江丞相拉住他,急急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江渝鹜笑笑,道:“爹,我没事,您放心吧,她只是用了软筋散让我动弹不得,不能去追她而已,其余的倒没什么。”
江丞相不放心地仔细打量了他一下,发现确实没什么伤痕,才微微放下了心。
“你今天不声不响地溜走,就是为了去追那个独孤家的后人?”
“不错。”江渝鹜点点头,问道,“爹,那是个女子,我看不见她的相貌,但是我觉得应该在十八上下,独孤家的后人可有如此年纪的么?”
江丞相沉吟了一下,道:“当年恩师共有一子二女,大儿子有一男一女两个后人,当年皆过十岁,被处决;大女儿独孤情是宫中的贵妃,与皇上伉俪情深,虽然因此而脱罪,却被打入冷宫,不久便郁郁而终,她的后人……”江丞相看了看四周,刻意压低了声音道,“其实皇上在处决恩师不久后便觉察到有些不对,但已无法挽回,加上情妃逝去,皇上内疚,便将其子立为太子……也就是当今的皇上。”
江渝鹜有些惊诧,问道:“那皇上登基这么多年,怎么也未见其为独孤家平反呢?”
“先皇就是怕出现如下现象,所以宫中绝口不提当年血案,出事之时皇上年纪尚幼,所以应该并不清楚。”
“嗯,那么按照您的说法,独孤情的后人也不可能了。”
“不错,恩师最小的女儿名唤独孤梦……”谈起独孤梦,江丞相的眼中顿时掠过一丝怅然,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整理思绪,“独孤梦是恩师最宠爱的小女儿,本来也是……独孤梦不仅貌美如花,而且才高八斗,任何人一见她,无不为她神魂颠倒,那可堪堪是一种绝代风华……”
“爹……”江渝鹜忍住了笑,“当心被娘知道。”
江丞相清咳了一声,略有些尴尬,也就继续往下说:“后来,她无声无息的嫁人了,对方是一个隐士,不受俗名所累,是真正的忍把浮名,换作浅酌低唱,二人鹣蝶情深,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后来独孤梦生了一个女儿,过后不久,独孤家便出事了,那女儿当年大概是一两岁的样子,如果当年她真的侥幸活了下来的话,时至今日,也就如你所说的一般大了。”
“嗯。”江渝鹜点点头,忽然说道,“爹,那独孤家的后人言语之间竟是要对皇上不利,您看怎么办?”
“什么,对皇上不利?她一介弱质女流,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我与她虽只见过一面,但是她绝对不是易与之辈,况且她在一个月之间不知用了什么方法让三位大人获罪,所以她说要对皇上不利,不一定便办不到。”
“嗯。”江丞相沉吟半晌,道,“既如此,鹜儿,我便将你送进宫,做皇上的贴身侍卫,一旦抓得那女子归案,再让你回来,如何?”
“孩儿谨听爹的吩咐。”
走出书房,天色已经有些发暗,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激烈的寒风中,江渝鹜微微打了个寒颤,拉紧了斗篷,信步走出了家门,在街上闲逛着。
因为晚,街上已经几乎没了人,他低着头,慢慢踱着步子,整理着连日来的纷繁的思绪。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人了,他有些茫然的想,怎么会在这种时刻,他又不经意地跃入了自己的思绪呢,那明明是一个很普通,没什么特点的人,但是他的身上,却又仿佛有着一种独特的感觉,会让人心为之夺,神为之摇。
可是,他究竟是个男子。
江渝鹜狠命地摇了摇头,仿佛打算将那个人摇出自己的思想,从此永不想起。
一辆四马的马车从街中驰过,因为街上没什么人,那马奔驰的速度极快,顷刻间已擦过了他的身边,突然,其中一匹马仰天长嘶,仿佛受了惊,那马夫急忙拉缰绳,却已无用,那马狂性大发,挣脱了缰绳,径直奔去,远方,一顶小轿缓缓而来,待得轿夫瞧见这马,躲避已是无用,只能扔下轿子自己先跑了,尔后,轿中走出一个人,那马,竟是直冲着那人而去。
实际当马狂奔开始,江渝鹜便已察觉到不对,当即飞身而起,追赶那马匹,想要拉住那畜牲,眼见那马即将伤人,当即左掌向那马拍去,右手拉过那人,那马抬起双腿向他蹬去,他一掌拍过,那马顿时软倒在地,而他亦后退三步方才站稳,手中还紧紧拉着那人。
喉中一腥,顿时喷出一口鲜血,那马本是好马,腿上的力道竟是不逊于任何一名武林高手,他虽将那马腿拍断,但是也同时被力道反噬,受了轻伤。
“你没事吧?”
身旁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他不由得一愣,缓缓侧头看过去。
那平和而淡漠的面容,不正是萧独么?
“抱歉,让江公子受伤了。”
“原来是萧兄,救人扶危,本是我等的职责,萧兄无事,在下便放心了。”
唇边那一抹面具般的笑容不见了,黑宝石般的瞳仁中,始终闪耀着光泽,映着淡淡的星光,照亮了那本来极其平凡的面容。
惊觉自己的手还握在对方手中,萧独急忙将手抽出,那手心一空的感觉让江渝鹜微有些失落。刚刚握在手心里的那只手,柔若无骨,滑腻非常,竟似一个好女儿而非男儿身了。
正待说些什么,那马夫已经赶上来,问道:“两位没事吧?我家公子感到十分抱歉,想请二位喝一杯。”
“抱歉,在下还有公务要办,况且在下本无损伤,倒是江公子为救在下而负伤,便请贵公子……”
“公务什么的可以明天再办,还请这位大人务必赏在下个脸吧。”
一个有礼却不容置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独微微差异的抬起头,待得看清那人的相貌,不由得一惊:“你……”
“在下姓杜,单名一个古字,二位称呼在下杜古即可,这马训练不周,让二位遭此损害,杜某十分抱歉,还请二位务必赏个脸,就当是……宽在下的心也好。”
眼前的人,斜飞入鬓的双眉,显得十分桀骜不驯,面容更是俊美非常,江渝鹜也是名震江湖的美男子,在他面前却有些不如,倒并非是相貌不及,那男子天生有一种气度,竟是让人无法反抗的。
“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江渝鹜微一抱拳,朗声答道。
萧独默默的看着他们,唇边牵起一抹无奈的苦笑,缓缓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