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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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是一段平静的日子。我和小柔绝口不提那天的事，我每天就是陪良妃说说话什么，日子悠闲的不得了。有一次良妃忽然来了兴致要教我们几个女官跳舞，我们面面相觑惊讶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结果良妃不容我们多什么，硬要我们几个立刻换上便衣跟着她跳舞。老实说我真的没有跳舞的天分，我看看她们几个甩水袖甩的那个飘逸那个优美，再看看自己，拿小柔的话来说，我的动作就跟抛定时炸弹一样的僵硬。结果我索性告诉良妃说我确实没这个天分，良妃一笑也没怎么强求我。每次她们跳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试问世间能有几人看得到妃子的舞蹈？而我就是其中最幸运的一个—
不仅是良妃，还有惋清卫兰小柔几个大美女。看她们舞起来的那种飘逸，真是美得不得了。小柔是其中学的最认真的，每次良妃都不想跳了她都还在跳，良妃自是高兴有这样一个天资聪颖的徒弟，所以几乎把自己会的都教给了小柔。而小柔也跟着良妃学会了舞蹈和弹琴。她们倒是有的忙，我一个人在旁边闲得无聊，偶尔也折跟树枝当剑使，比比划划的倒也强身健体。可这储秀宫的太监宫女些，仗着良妃不受宠，当着我们几个的面唯唯诺诺的，背后尽说讽刺的话，什么没教养啊没规矩之类的。良妃偶然听到，也只淡淡一笑说，“随他们去吧。只要自己开心，由得他们去说。”我心想这句话跟但丁的“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立刻对良妃佩服的五体投地。其实良妃对我挺不错的，再加上她又是一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美丽女子，她又是一个有着悲伤往事的失意女子，渐渐的我也打从心低喜欢上了她。再也没有把她和“笑面虎”八阿哥看成一国的。
有一天良妃看见我才一边使“剑”，小柔在舞蹈，创出了一套绝配的舞蹈。凭借这套舞蹈使得我们在储秀宫里赚足了人气，良妃没事的时候就让我们跳舞给她看，而我和小柔也在每天的练舞中越加的有默契。
转眼到了十月的第一天，又是八阿哥来看望良妃的日子。八阿哥同上次一样，陪着良妃吃完了午膳才走。席间听着他谈起即将出发的热河之行，好象已确定的随行阿哥中有八阿哥他们几个，和太子，三阿哥四阿哥以及十三阿哥。他走临的时候像上次一样在门口问了小柔几句话后，我只看到小柔犹豫的神色，八阿哥淡淡一笑也就走了。后来我问小柔他说了什么让你为难时，小柔解释道是因为八阿哥想让她多想想法子让良妃开心点，她不知道怎么做所以面露豫色。我听是这件事也就没放在心上，日子照样过得平淡简直就是无聊。
十五就是替良妃上香的日子。我去的比较早，一是怕迷了路耽误了时间，二是想如果七阿哥会在那里的话，我也好把困饶我已久的疑惑彻底解开。
刚进门就看见台阶下坐着七阿哥，穿着淡青长袍，一副淡漠的样子。我向他福了福身就进去上香，他一言不发的看着我做完一切。
“为什么你还要来？你明知道……”等我收拾好东西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问道，语气淡然却有一丝疑惑。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脸面对着他笑道，“因为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淡漠的眼微微有些诧异闪过，随即归于平静，“你想问什么？”
“就是那天晚上啊……”他是侧坐在佛堂门口的，我径直走出门去，一屁股坐在最高一级的台阶上，动作粗鲁语气生硬，“你为什么见死不救？”
“呵，”他微微一笑，颇有些意外的样子，“我没想到你会问这个。”想了想又道，“你真的想知道？”
“废话！”我白了他一眼，心想反正古代女子该有的我全都没有，不该有的我全都有，大不了你就判我个不尊重阿哥的罪名，横竖都不想嫁给你。
“那天……面对着五个悍匪，你没有叫一声救命。”语气在我听来颇有点怪异.
“啊？”我顿时傻了眼，“我没叫救命是因为那条路上又没有其他的行人，叫了也没用！就因我没叫救命你就见死不救？”
“我不是行人？”他抬起眼来神色复杂的盯着我，我白了他一眼，“那时候你出声叫他们让路，我以为你是要救我好不好！”
“那我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喊？”他移开眼去，表情淡漠，“如果你喊的话，我一定会救你的。”
“拜托！”我作无奈状，“那个时候我已经看到了轿夫腰间的佩剑！事实证明还不是我自己救了自己啊！你就在旁边看着，无动于衷还好意思说是我的错！”
他默不作声的看了我良久，忽然微微一笑，笑容中竟有些许暖意和欣慰，“你还是这个样子……倔强又得理不饶人。”
“什么叫我还是这个样子！”我恨恨看着他，“你对我又有多了解啊！动不动就说‘又见你了’‘你还是这个样子’，我和你有多熟啊！”天知道这才是我和他第三次见面，每次都对他没个好印象。
“……你四岁的时候就进了宫，在宫里生活的时候，就是这样。”他淡淡的笑着，仿佛自言自语般，“明明不会布库却硬着头皮和他们玩，弄得鼻青脸肿都不肯服输；想家的时候当着大家的面撅着嘴说不想，转过身去就一个人流泪；被格格们欺负了怕我担心也不肯跟我说，只道是自己不小心摔着了……”我一怔，听着他带着温暖的微笑回忆着真实的镶赫氏•君寒，只觉得她和我是那样的相象……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白皙纤长的手，恍惚中觉得也许正因着我和她有着那样的渊源，所以才代替她成为君寒，可是……不禁苦笑，就算这样，我也不能代替她接受她的东西，毕竟我不是她。
“有的时候我都在想……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软弱了，没有能力保护你？”他唇角虽是微微扬起，而那笑容在我看来却是苦涩之极，“所以……你说出宫去看望你阿码和额娘，跟着他们上了街……从此便杳无音训。”他唇边的笑意终于维持不住渐渐消散，低着头恍若叹息般幽幽地说，“我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我们的指腹为婚……却不知道……”
“不，不是的。”看着他如此自怨的样子我忍不住出声道，直觉告诉我原来的君寒其实是很喜欢他的……因为他刚才的一句话“被欺负了怕我担心也不肯跟我说……”，而且，我从刺客那里听到的是“我”被掳走，并不是自愿逃走的……
“她……”出了声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语，忙收了声，正暗自恼怒着， “虽然你失了忆，可本性的你还是没变啊。”他带着淡淡的欣慰说，“我从来都没有坚持过什么……要是以前，我定会尊重你的意愿……可是寂寞了这么多年，我也想找个人陪着一直到老……”我心里刚觉得哪里不对，忽听得他一句吓破了我的胆的话来……
“我已经请求皇阿码让我们早日完婚了。”
“啊咳咳咳……”闻言被自己的口水狠狠呛着了，我一点礼仪都不顾地大声咳嗽着，有一只手轻轻拍抚着我的后背，一个淡然的声音微带着点担忧回荡在耳边，“慢点，别太激动了。”我咬牙切齿地暗骂道，激动你个大头鬼，我来就是劝你打消指腹为婚，你居然还敢擅自跟皇上请求早日完婚！镶赫氏•君寒你欠下的债居然叫我还，你可害苦我了！
咳了好一阵终于气顺了，我拍着胸口思索着这劝他的办法，他话说的那么决绝，我越想越急，额上汗水淋漓，可就是想不出一个办法来！他居然还在旁边好心的问我是不是太热了，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我干笑着是啊是啊真的很热……他对镶赫氏•君寒那么深情，我怎么劝啊！等等……灵光一闪，我也管不了是不是有用，这是我唯一的办法了！我深呼吸一口气，转过脸来和他对视着，一字一字地道，“你想要娶的是和你指腹为婚的镶赫氏•君寒对不对？”淡淡的一点头，微微让我放下点心来，
“如果我说，我不是她呢？”
“你怎么不是她……”他一向淡然的脸色也露出些许诧异。
“我是三百年后的人，某天我在洗澡的时候身上所戴的玉锁将我带回到了这里并且让我的灵魂附着在这个身体上，总而言之我并不是真正的镶赫氏•君寒！你明不明白？”我大声地吼了出来，反正这里也没别人，抬眼满意的看见他的脸色应声变的惨白，再看口时清淡的声音都有了一丝颤抖，“你说……主宰这个身体里的灵魂……不是她？”
“答对！”我重重地点了下头以加重语气效果，“所以，你就可以取消婚约了！”
“呵……你以为我会相信？”只不过一瞬，他就镇定下来，淡淡的望着我。我无所谓的看着他，“反正我只要拿到玉锁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你娶个尸体可别哭着说后悔！”
这样一说他的唇边的笑意才彻底散去，定定的问，“玉锁？什么玉锁？”
“就是带我们回来的那把！我可以确定它一定是宫中之物，只要拿到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我相信聪明绝顶的小柔一定可以想出得到的办法来。
“等等，”他忽然出声打断我，微微皱了皱眉，“你说的是‘我们’，还有一个人和你一起回来？”
“对啊，”我心想反正都说了出来，也不在乎这点细节，“小柔和我一起回来的。只不过我们在这里出现的地方不同罢了。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信不信由你！”
“小柔……”他念了几遍名字，大概并不认识，所以对我淡然一笑，“我相信你说的话。”
“所以咯，”我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没想到他真的会相信，“你就去跟皇上说不想娶我就好了啊。”
“我是相信你的话，但并未说我不想娶你。”他顿了顿，才接着道，“我等了镶赫氏•君寒那么久，如今你一个故事就想让我不娶你，可能吗？”
我心猛地被抬的高高的，急得汗都出来了，“那你要怎样才放……”
“做一个约定，来不来？”他像是下定决心似的低头定定望着我，“我给你四年时间，如果在这四年中你拿到了玉锁并回得去，我就去向皇阿玛说我不想娶你了；反之，四年后你就要嫁给我，做陪伴我一生的妻。如何？”
“我凭什么要和你定下约定啊！”我不满的撇了撇嘴，“我找到玉锁就可以回去，还管你做什么！”
“呵，”他轻笑一声，淡淡道，“你好象忘记了我刚才说的话了。我已经向皇上请求早日完婚，”他故意作出一副思索状，“这几日旨意大概就要下来了。”
“你……”忽然想到上次见到皇上时他说我的事过几年再说，七阿哥还没这么些个能耐可以让皇上改变注意吧，忙问，“我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啊！你说皇上会让我们早日完婚，你有什么能耐能左右皇上的决定啊！”
“我有。”他回我的是自信的一笑，“怎么说呢……按照民间的说法，我大概是皇阿玛的幕僚吧！”
我听着他的话嘴都变成了“a”型，不可置信道，“幕僚？皇上居然会让个阿哥来……”他是不是嫌自己的皇位太稳了啊？
“呵，”他淡淡瞟了一眼自己的腿，似是嘲讽道，“我不过是一个残废的人，即使想要争权夺位也没这些个能耐，况且，”他停了停，唇角微微扬起，一副清远淡漠的样子，“他知我对这些并无兴趣。他信我，所以……否则你为什么以为我还会在这里？这诺大的紫禁城，我可以自由出入。”一听他的话我想起那晚初见他时……
“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就嫁给我；第二，四年的约定。你自己选吧！”他悠然的瞟了瞟我，一副惬意的样子。
“根本就是没得选择！”我咬牙切齿道，“好，我就跟你定这个约！”至少还有四年时间可以搏一搏，如果真的回不去，我也就只有认命了！不过……
“你还得答应我，这四年里你要倾力帮我寻找玉锁！”既然他有这个能耐，我何不借用？
“你这是另一个条件了啊……”他幽幽地低叹，“你还是喜欢讨价还价……我同意，不过……”
我努了努嘴，“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说吧，什么条件？”
“每个月的十五日来这里陪我聊天。很简单的，是吧？”
“成交！”我重重的点了下头，不知为何我相信他是个重诺言的人，书上说成大事者绝不会是出尔反尔之人。我看了看都快要到晚膳的时候了，忙站起身来理了理衣服，说，“时间不早，我要回去了。七阿哥，契约，你可别忘记了！”言下之意就是记得帮我找玉锁的下落，相信有他出力事情会简单很多。
“恩，”他淡淡应了声儿，我转身就走，忽地听到一句淡漠却让我震惊万分的话来，
“我刚才说已经向皇上请求早日完婚，”停了停，接着道，“其实还没说。”
我猛然转过身，动作之大差点把我的腰扭到了，“哎哟”吃痛叫了一声，一手抚腰一手指着他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道，“你骗我？！”居然敢骗我？！
“那你那个破约定，又在骗我？”我气的都快要抽风了，怒喝，“既然是假的，我不遵守可以吧！”
“你本来就没有想过要遵守，”他望着我淡淡一笑，“你心里八成是想着即使拿不到玉锁也不会履行约定的。”我顿时有种被噎着的感觉，他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打算？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我随时都可以向皇阿玛请求完婚。还有那个约定，我说的是真的。”他不置可否的一笑，目光中带着些许挑衅。我咬牙忍住心里蹿起的熊熊怒火，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清明一片，我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一个清丽的笑来，盯着他口气却是恶狠狠地道，
“七阿哥，你果然是一皮批着羊皮的，狼！”说完转身飞奔而去，我怕我再多呆一会儿会控制不住把他掐死在那里。我跑出去老远，心里忽地有个疑惑升腾起来……脚步缓缓地慢了下来，终于停住。我呆怔在那里，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来……他明明可以立刻向皇上请求完婚的，可他却愿意给我四年的时间找回玉锁，我只以为他是想要时间来使我喜欢上他，最后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忽略了另一个原因……他深爱的着那个女子灵魂消失，取而代之的另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有着她的外表，无论是谁都不能很快接受吧。他选择四年给我，又何尝不是在让自己接受我呢？
我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脸庞，这女子居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真是害死人不偿命啊。
回到储秀宫我把这件事给小柔说了，我后悔得不得了，怎么能把穿越的事给别人说呢！小柔倒是安慰我他要相信就让他相信好了，其他的人即使知道也不会相信的。况且现在有四年安稳的时间寻找玉锁，只要能够找到玉锁就好。我苦着脸问万一找不到呢，小柔脸色一变后安慰我说，如果我真的嫁给了七阿哥，她就做陪嫁的丫鬟，反正不会离开我就是了。我高兴的搂住小柔，把头靠在她温软的肩上喃语你真好，却并没有看见她眼里一闪而过的伤痛。
过后的几个月平静而淡然。每月十五日趁着替良妃上香，我就去佛堂和七阿哥聊天晒太阳什么的。我给他讲我们那边的事，他说这皇宫里的阴谋，彼此听得都是津津有味。我也彻底相信了七阿哥绝对是皇上的幕僚，因着他说了很多宫中的秘史，我曾问过他告诉我这么多事不怕我宣扬出去吗？他淡淡一笑说相信我不是那样的人，弄得我闹了个大红脸，这么一个清远淡漠的人用很认真的眼光看着你说出这样的话，也难保我不会脸红。虽然对他印象略有改观，但在我心里仍然深深记得他那次的欺骗，横竖认准他是只批着羊皮的狼就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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