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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正文全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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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st.Jan.1996
我亲爱的阿不思,
展信佳。又是新的一年了。新年快乐。
时间过得真快。自那时起又过了多少年了?这些日子我总是止不住回想过去。有人说回忆过去正是变老的表现。我老了,阿不思。你呢?我想你一定不像我这样。你总是和孩子们在一起——跟年轻人在一起总是让人觉得自己也特别地年轻。更何况你恐怕没有时间去回忆过去,你还有那个恼人的伏地魔耗费你的精神。
有的时候我会嫉妒那个可怜的后辈。只因为他占据着你的思想,你时时刻刻都在想他会做什么而你要怎么做。如果这是我有多好,你还会想想我,哪怕是想如何杀死我。别紧张,亲爱的,我只是说说。我不会再让你费心的,你知道的,我舍不得让你这么累。
还记得我们都还年轻的时候吗?那个没有伏地魔的时候,那个我们没有做什么该死的决斗的时候,那个阿不福思没有恨着我们的时候,那个我们洋溢着青春初见的时候。
你知道我那时有多失落,但是你不知道我之后千万次地庆幸曾经在德姆斯特朗做下那些蠢事而被开除,庆幸那时我去了巴希达的家,庆幸能够认识你。
你才华横溢,雄心勃勃。你的眼传递你的自信,你的唇宣扬你的美德。而我,做出自负的样子,内心十分迷惘。你一定知道的对吗?所以你以你的头脑你的思想点燃我的热情。
我千万次地怀念那个时候。那时我们无话不谈。阿不思,是什么让我们如今彼此防备?
是的,尽管我是那么怀念那个时候,可是我不为我对阿不福思的想法后悔。直到现在我依然是这么想的。你的才华不该被凡俗的事物羁绊而蒙尘。你的光辉不该只照耀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阿莉安娜……这个名字你现在是否还是不能提起?她的事是个意外,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这一切都起源于我。我那时太过冲动、偏执、愚蠢。我急于让阿不福思折服,却忘记了他是你的弟弟。你只是在想办法让我们罢手,凶手只是我和阿不福思,而不是你。
我一生中唯一一件让我后悔,也是悔恨至深的事情就是那天逃离。
我不想再为自己找什么借口。尽管那时我惶恐得不知自己在做什么。阿不思。哦,阿不思。那时我怎么会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自己逃跑?这个愚蠢的错误足够让你阿瓦达我百遍,足够让你用钻心咒折磨我千遍,足够让你用最邪恶的黑魔法把我碎尸万段。然而阿不思,你一向都是那么聪明,你选择了更残酷的方法。我不会为自己申辩,因为这是我自作自受。尽管这痛苦让我的灵魂千疮百孔,尽管这痛苦让我如行尸走肉生不如死。对我来说这是最残酷的手段。
从此我失去了你。
你不仅在惩罚着我,你还禁锢着你自己。亲爱的,不要否认。我知道,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你已被我的罪禁锢。我该怎么做才好?我要怎样才能再度解放你?怎样说服你让我自己背负这罪责?
我不知所措。阿不思,没有你的指引我茫然如人群中走失的稚子,如被黑暗大海吞噬的扁舟。我能做到的只是实现我们共同的理想。为了更高的利益。
我拿到了死亡圣器,我名声大噪,我组织起了圣徒,我做了一切的事情,为了我们更高的利益。
然而现实如此,阿不思,你一直能让我意外。我在整个欧洲大陆上呼风唤雨,却无法让自己跨进英国一步。你一个转身,站在了同我对立的一面。我以为你会为我们高兴,然而……现实如此。阿不思,我到现在依然搞不懂你为什么改变了想法。
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无论是什么,只要你加诸于我,我便甘之如饴。
也许你会反驳我——决斗时我是那么愤怒地想要击败你。是的。但那并不是因为你将要囚禁我,将要把我从高高的王座上拉下来。而是因为,亲爱的,你竟然无法信任我,你竟然要为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理由进行一场危险的决斗。如果那不是我……如果你真的遇到了危险……你让我如何是好?
阿不思,你可以抛弃我,可以抛弃所有的人。但是请求你,不要抛弃你自己,不要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无论遇到什么情况。
我并不是想威胁你亲爱的。但若你遭受意外,我将不再有不能为之事。如今我还没有背弃这个世界,并不是因为我还爱它,而是因为你仍没有背弃它。背叛你的事我只会做那一次,只那一次就足够我悔恨到世界末日。梅林作证。
我知道,这封信寄不到你的手里——纽蒙迦德没有猫头鹰。也许当我死去,他们整理我这微不足道的遗物时,能有位善心人把它给你。我相信这一天已经不太遥远了。阿不思,我们已经不再年轻了。纽蒙迦德的环境让我的健康状况直线而下,我得了关节炎,也经常得肺病……但是,我会尽可能地活下去。因为我知道唯有活着才能赎我的罪。
我近日常常梦到你,这让我惶恐。梅林不该赐我这样的幸福,让我能时时见到你。我是你的罪人,我就应该被你所惩罚,被你丢在一切见不到你没有你消息的地方。然而我止不住希望能多在梦里见见你。我怀念你的一切,温柔的红褐色头发,清亮的蓝色眼睛,即使在发脾气时也柔和的唇。哦,你现在不是这个样子了。没关系,我会继续爱你干枯的花白头发,浑浊看透世事的眼睛,还有干涸开裂的嘴唇。
我不会奢望你看到我现在这副形容枯槁的样子还能不从心底觉得恶心,但是请你相信,无论如何我都会爱你。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渴望。
阿不思。阿不思。阿不思。我在重复你的名字。即使只是笔尖描绘你名字的弧线,即使只是舌尖品味你名字的发音,这些都让我感到幸福。
阿不思,亲爱的,我陷入在这幸福中不能自拔,也愿你幸福。再祝新年快乐。
罪孽深重却依然爱你的,
盖勒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