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钥匙》Lincany

20、疲倦与真心

　　两年半。
　　哈利从没想过事情会变得向现在这样。他们走过了很多地方，感情却越走越远。
　　例如德拉科越来越明显的心不在焉，例如他不想再继续下去。
　　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他越来越沉默。
　　他知道某一个地方，能让他们做最后的选择。
　　在上一次人生，他和金妮去拜访韦斯莱夫妇时，遇上了比尔，他给他们讲过他在埃及为古灵阁寻找金字塔里财宝的一些故事，其中就提到了某个献祭魔法阵，一个生命留在里面，另一个生命才能逃脱。
　　哈利后来还好奇的带着金妮去看过，事实上几乎没有什么难度，出去的巫师可以重新打开墓道，将另一个轻易的带出来。
　　马尔福一定不会知道，那个金字塔开放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情，那时他早已死去。
　　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对斯莱特林的称呼又从德拉科变回了马尔福。
　　他们前往埃及。

　　马尔福的怀表上的时针已经转过了第七圈，魔杖不能凭空变出食物，他们只能靠清水如泉来勉强支撑不被渴死。自从掉进墓道之后马尔福就变得更沉默，很多时候，他会进入一种恍惚之中，完全忘记哈利的存在。
　　哈利开始愧疚了，斯莱特林的金发已经失去了光泽，原本苍白的皮肤也呈现出太久没有休息的惨淡的暗色，他像是失去了阳光的植物，在迅速的枯萎。
　　马尔福已经有十九个小时没有开口说话了，哈利看着自己那块夜光表的时间又跳动一次，无论绕多么久，终究是要选择的，哈利点亮着魔杖，按照多年前的记忆向那间废弃的法老墓室走去，马尔福无声的跟在他后面，像一个幽灵。
　　哈利熟练的解除掉了墓门上所附带的诅咒，钻进后面露出的洞口，连续八十多个小时没有睡眠的游荡和墓室腐败的空气让他一阵晕眩，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一双纤细有力的手臂勾住了他，让他免除与石质铺地亲密接触的机会。
　　哈利按着原计划就着势头假装晕倒在马尔福的手臂中。
　　“哈利，”马尔福有些惊慌，他呼唤他的名字，“哈利，哈利波特，喂，疤头？！”
　　哈，原来铂金蛇还在偷偷叫他给自己取的外号，哈利默默的记下这笔，等待秋后算账。
　　“哈利？！”马尔福确定他短时间都不会醒来后，沉默了几分钟。
　　黑暗里就只有那只山楂木魔杖发着微弱的光，隐隐约约可以辨认墙上那段图案与咒文。
　　你会怎么选择，马尔福？
　　然而马尔福接下来却没有任何动作，他抱着哈利的身躯，坐在那块祭祀用的石台上，像一座雕像。
　　“哈利，”哈利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吓了一跳，他几乎都要以为马尔福发现他的恶作剧了，然而马尔福又接着说话了，“我只活了三十九岁，”他用耳语般的声音说，“你看错了人，哈利……我十分胆小，那条路我没有走下去，我害怕见到死去的那些人……所以我留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幽灵，一直留在坟墓中……我的尸体腐烂了，变成一堆骨头……后来有个声音问我愿不愿意重新选择，我同意了，我想活下来，真的……不是呆在坟墓里，等着我的骨头变成灰……”
　　他低声缓慢的诉说着，哈利从来没有听过他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波特，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憎恨你，和你共处的每一秒都像是被地狱的火焰灼烧一般，如果可以，希望再也不相见。”
　　哈利感觉德拉科将自己放在了冰冷的石板上，他心中突然冒出一阵苦涩酸痛的感觉。
　　如你所愿，再也不见，德拉科马尔福。
　　我以为那么长时间的共处终究会感动你，想来却是我的一厢情愿。当初的伤口并没有愈合，你把它深深的隐藏起来，它腐朽了，仇恨刻入了你的灵魂。
　　离开金字塔，我就会放手。
　　斯莱特林开始缓慢的读墙上所刻的那一段咒文，哈利不愿再听下去，顺应疲倦的召唤进入了浅眠。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哈利忍不住用手臂挡住了眼睛，灼热的空气包围了他。
　　“嘿，先生，你怎么了？”一个口音生硬的男声问到，哈利一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德拉科……”他几乎是颤抖的叫出那个名字。一种狂喜充满了他整个胸腔，“说谎的小骗子……”他一骨碌的爬起来，在身边那个皮肤黝黑的年轻男子诧异的目光中，快速的向不远处的金字塔奔去。